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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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妈妈的眼珠子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里的恶意毫不掩饰，她轻轻地靠近王氏，小声地道：“夫人，老奴这里有个故事，您听听？”王氏对于韩妈妈的话很不满意，语带斥责：“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哪有心情听你的故事！”

韩妈妈不慌不忙：“夫人，这个故事，可以解您现在的烦恼。”

王氏皱眉：“别卖关子，有办法解决就赶紧说。”

“是。在老奴的家乡，有一个乡绅，乡绅的原配命薄，生下一个儿子就早早死了。乡绅年轻，又娶了一个继室。这个继室对原配儿子特别好，比对自己儿子还好，只要原配儿子的要求，她都满足，甚至连逃课、打杀下人、小小年纪就和丫鬟厮混在一起都是一脸支持的态度。最后，乡绅对原配儿子失望透顶，将家产全都交给了继室生的次子。”

韩妈妈慢慢将故事说了出来，王氏听完，一脸的若有所思。许久，她转头看向韩妈妈：“你是说，捧杀？”

韩妈妈点点头：“夫人大智。”

王氏端起茶杯，慢慢喝一口茶，脸上的神色好看了许多，她嘴角重新挂上微笑：“这个办法，确实不错，既不用我们出手，又能让李璟废了。韩妈妈，你有心了。”

“夫人您千万不要这么说，可折煞老奴了，这都是老奴该做的。”韩妈妈语气恭敬地道。

王氏解决了心头大患，心里一阵轻松，她拉着韩妈妈的手，将今天头上戴的金钗拿下来一个，放到韩妈妈的手里：“韩妈妈，今天你有功，这是你该得的。”

韩妈妈拿着金钗立马跪下了：“老奴谢夫人赏赐。”

“嗯。”王氏摆摆手，让她起来。

这边回到自己院子的李璟，连忙又让青菊端上来几盘点心，她在正院吃过饭了，并且还亲口告诉了她继母她吃得很好，如果她一回来就让青菊再给她做顿中午饭，传到正院，估计她继母会说她这是故意表现出她虐待她的假象。就算是给外人的印象，也是她的不对，小小年纪就心机深沉。

吃了一盘子枣泥山药糕和红豆千层糕，李璟才算填饱了肚子。她喝杯热茶润了润口，就让青梅给她在书桌上铺好纸，研好墨。她拿起一只毛笔，蘸了蘸墨，开始写今天周夫子教给她的字。

毛笔不像硬笔，它的笔尖软，需要靠腕部使力才能写好它，如果手腕的力气不够，写出来的字就算形体再好看，也是有形无神，字里全是一股子软绵绵的味道，没有精气神。

不过现在李璟写的字，连有形无神都做不到，一个个字，像是狗爬的一样，歪歪扭扭，十分难看。

李璟没学过书法，今天上午周夫子也没教给她如何写字，只是让她回去将学的字一个抄写十遍，再全都记住。

李璟耗费了很长时间，才将所有字写完，手都快累断了。她将毛笔放下，轻轻揉着酸疼的手腕，心中暗道：练毛笔字，果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但是现在，却是她必须掌握的一项技能。

见她揉着手腕，李妈妈立马心疼地拿起她的手，用不轻不重地力道揉着：“三郎，您年纪小，不用对自己这么苛刻。”

李璟慢慢走到椅子上坐下，看着李妈妈一脸认真地道：“妈妈，我没有了娘亲，我必须比所有人都努力，才能在府里更好地生活。”

“三郎……”李妈妈听到她这懂事的话，鼻子一酸，险些落泪，如果她家娘子还在，三郎怎么会活得这么辛苦？小小年纪就得接触各种阴暗面，所有的一切，都得靠自己争取。

李妈妈将脸扭到一边，不敢再看三郎那张稚嫩却带着成熟神色的脸，她怕自己越看越心疼，会控制不出自己的情绪。

下午学的是琴、棋，李璟前世对这两样都没接触过，今世的记忆又没有，自然是重头学起。

这里没有五线谱，也没有哆来咪发索啦西七个音符，有的只是宫、商、角、徵、羽五个音阶，让李璟学起来很吃力，但是再吃力，她也学得特别认真，她不想在学业上有任何让她父亲失望的地方。

晚上她也是在正院用的饭，不过这顿饭有他父亲在，所有她继母没做什么手脚，李璟吃得很饱。

用过饭，李昌将李璟叫去书房。他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脸恭敬的儿子，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觉得儿子经过这次大病，成熟得不是一星半点。

让他既欣慰又有点心疼，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遗憾以前父子之间的亲密，他儿子，估计再也不会有向他撒娇的时候了。

将李璟叫来书房，李昌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关心了一下李璟的身体，问了几句今天夫子教的内容，还考了几个周夫子教的字，就让李璟回自己院子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