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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非从神态到语调都像变了个人,不再是街头斗殴的地痞样,而?是像个贵公?子,优雅地戴上鹿皮手套,悠哉地,慢慢地,堪称柔和地,从口袋中拿出一把棕色的、形状不规则的纸皮丸子。
像给女人坐月子熬汤用的红糖。
“别?说我没给你?们提前打招呼咯,今天谁要吃糖?”
那?糖果颗颗都有个小尾巴,像可爱的小蝌蚪。
刹那?间就有人反应过?来:“糖丸……唐,唐门暗器!”
“唐门”二字一出,个个见李非如阎王!
黎原看到他们眼中的惊恐,也?看到李非的傲然,小声?说:“大哥就是大哥,出门都还随身带唐门暗器?!”
难怪面?对包围还那?么淡定。
李非对率先认出的江湖人扫了个“算你?识货”的表情,所有声?音奇异地一静。如果仔细听,游仁昊的喘息都顿住了。
游仁昊请的都是些老江湖,而?且有些还是亡命之徒,他们中很多人痛恨朝廷,游仁昊花重金养他们,就是用在这种场合——对朝廷的人下手时可以毫无顾虑、毫不犹豫、毫不留情。
静了半晌,终于有个拿着流星锤的朝游仁昊一抱拳:“对不住了游大人。我们走江湖的最忌惮的不是少林和武当,是唐门。我们有我们的规矩,绝不招惹唐门的人。”
惹了名门正派,还有道理可讲,唐门却是没道理可讲的。
只见那?人话音刚落,便?往后退数步,为?李非让道。其他人看见,纷纷照做,瞬间解散包围圈。
游仁昊大骂:“你?们干嘛!不怕老子弄死?你?们吗!”
“原名刺丸,因出自唐门,人送绰号唐丸,又名糖丸,外涂剧毒,里装磷粉,不需点?燃,触地即炸,吸入毒烟者死?——除非先吃过?解药。”
好家伙,这玩意儿,就是个一摔就炸的毒摔炮。
而?且看他手里握着这么一大把,够院子里这些人被炸死?十回?。
李非:“不好意思,解药只有这两颗,都被我和黎原吃了。”
游仁昊倒吸凉气。
这时,有人说:“唐门的鹿皮口袋和手套上绣着一朵午夜昙花,花蔓缠绕一支针。听说普通唐门子弟的昙花是白色,在唐门地位越高,昙花越鲜艳……”
李非很大方地将口袋翻转过?来,上面?赫然是一朵扎眼的紫金昙。
“听说唐门堡主的标记是一朵黑昙,紫金昙次之。”那?人先惊后道,“唐堡主竟然有这么年轻的徒弟!”
所有人的脸色都刷地黑下来。
李非撇撇嘴,捏了个阴森的笑出来:“不才是唐堡主如假包换的关门弟子。不过?师傅他老人家总说我学艺不精,所以送了我一麻袋暗器傍傍身。”
有那?么刹那?,黎原觉得这样高深又阴狠、深藏而?不露才是李非的本体。但这个感觉很快消失,李非回?复到以前笑嘻嘻的样子:“怎么样,各位江湖好汉,你?们不吃糖,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江湖好汉”连退三?步。
李非在游仁昊如瞪怪物般的目光里转身就走,径直出园子,游仁昊如没了爪的狗大喘粗气,在李非快要离开视野的最后一刻,他咬着后槽牙问:“李非,你?到底是谁?”
李非停下脚步。
“江湖好汉”再退三?步。
游仁昊:……
李非自顾苦笑:“我希望有一天是殷帅的男宠。”
这刻,连黎原都听出那?股辛酸来。
两人出了游社,黎原频频回?头,李非倒悠哉,揉了揉受伤的后背:“放心吧,没人会想吃唐门的糖丸。”
“大哥伤势怎么样?”黎原关切。
“小事,别?告诉殷帅哦。对了,你?觉得游仁昊是凶手吗?”
“游仁昊手底下那?么多江湖人,极可能也?雇佣那?长臂男……”说到这里,黎原顿住。
李非静等了下,反问:“怎么,刚才被吓到了?”
“大哥,你?也?太?小瞧我。”黎原是有些不满,但不是在这方面?,“今天立马就会传遍殷帅特使和刘相女婿打架斗殴的丑闻,你?知道这对谁也?没好处。如果不是有这层顾虑……”
李非:“你?觉得我任性妄为??”
黎原:“以大哥的手段,即便?要收拾游仁昊也?不应该在他的院子里。这样你?也?不必受伤,而?且能与殷帅撇清关系。”
这话的言外之意是可以在某个巷子口给游仁昊套一麻袋暴揍?
这孩子年轻气盛,初露獠牙,但又颇稳重,最难得的是懂得顾大局,一心要维护殷莫愁。
“复仇,要让对方知道缘由才有意义,而?且越快越好。”李非久久凝视黎原,“你?看看游仁昊那?副嘴脸,自己明明也?是寒门出身,却对底层人那?么瞧不上,又仗着是宰相女婿有恃无恐,当着我们的面?大放厥词,今天不当面?教训,他往后还会到处造谣殷帅。”
李非有许多的化名和身份,因此也?就几乎没有人知道一个浪迹江湖的王爷到底有多少副面?孔,既多疑又任性,既善良又邪恶。
黎原懂了:“这种人,不让他见见血,不会知道什么叫害怕。既然不能指望他改邪归正,便?要令他有畏惧之心。”
“孺子可教。”李非笑了。
黎原被他盯得直抽气,感觉这大哥又会给他一个什么惊喜。
亦或者是惊吓。
果不其然,李非手一挥,抛出两块长条状的铜片似的东西,微微反光,黎原略向后一仰,接住了,打开手心一看——
黎原失声?:“大哥!?”
李非给足黎原反应时间,方道:“你?拿这两块令牌马上去兵部密库一趟,我想让你?替我查些资料。至于怎么和守卫撒谎说令牌来历,不用我教吧。”
黎原站在原地不动,手里赫然是两块一模一样的兵部侍郎令牌,唯一的不同是背面?刻了所有人名字。秦广曾说过?兵部有个密库,需要同时出示两名侍郎的令牌方能入内。
“所以你?给秦广递手帕、以及揍游仁昊,都是为?了偷他们的令牌?”
李非:“我怕你?知道后,对他们的反应会不自然。”
“谢谢大哥为?我考虑……”黎原说完就不出声?了。
“呃,你?在生我的气?”
敏锐如李非,怎会看不出黎原的正话反说,因耐心劝导。
“凶手就在兵部,就在我们眼前哪。余启江说要派人去他们的故乡核实?身份,这太?耗费时间。我虽不懂官场,却知道商场,敌我形势瞬息万变。你?赶紧去密库里找找,看看是否有我们要的东西,拿到后,直接去大理寺。”
“可我们明明有殷帅的令牌,本不用做这么偷鸡摸狗的事。”
“你?还是觉得我任性、爱惹是生非,给殷帅找麻烦吗?”李非反问。
起风了,空旷的六部街,秋风吹在脸上很舒服。
李非:“天色不早,快放衙了,你?该回?兵部,我自己随便?走走。”说罢自顾前行,完全?放任身后的黎原,他知道少年也?许有疑惑,但以他的聪明将很快想通。
眼前的日沉黄昏、秋风乍起、暮鼓晨钟,一直都是自然的造化,上天的安排。看着李非悠然远去的背影,黎原那?少年无忧无虑的心仿佛头一次探到人生深奥的部分——
和游仁昊的一番接触,他没想到突然直面?这些年那?些殷莫愁花边的造谣者,愤怒之余,开始感慨连位高权重如大元帅还要遭受这种无礼编排。而?造谣者游仁昊,细究缘由,也?不过?是出于对人生被腰斩的愤怒,出于被岳父强权的压迫而?已。
可怜又可恶。
而?李非呢,黎原对他从因亲人的天然好感到现在越来越看不清他,打底他暴揍游仁昊时,任性的成分有多少?
还有殷莫愁,希望深入调查兵部却又不想暴露她的猜忌,所以李非明明可以凭着殷帅令牌去密库,却偏要去偷两个侍郎的令牌。
黎原从这一刻忽然意识到,也?许殷莫愁并不仅想调查一个命案,而?是另有所指?
比如借此整顿兵部?
黎原又联想到殷莫愁与刘孚之争,暗流汹涌,兵改计划久拖不决,听说外界都在热烈讨论?下一任兵部尚书人选,但殷莫愁迟迟不表态。
也?许不表态也?是一种表态。
无论?世家或寒门愿不愿意,一个吴敬被杀案已悄然演变成兵部尚书争夺战。
年轻的驸马叹了口气,这才短短一天,他感觉经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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