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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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看到了他的一双眼，淡褐色的，像一潭清澈幽深的水。

傅不经正色，郑重点头：“嗯，我知道了。”

虞亦年却笑，刚才的莫名郑重烟消云散，沉甸甸的份量却仍在心底。

他还可以在希夏大学这片港湾安然地读书，游戏，煽动情绪，调查往事。

边疆却又起了烽火的苗头。

不然，何至于让傅不经过去。

“别担心啦，脚踏实地的话，在决战之前不会出任何问题。”傅不经安慰他。

“可是，女武神就是在最后一役中战死的。”虞亦年说着从昨天就有的不详想法。

血溅星河，是那电影中最经典的场景。

“小傻子。”傅不经端着盘子，另一只手腾出来刮了刮虞亦年的鼻头。

“两万年过去了。”他说，“我们有了机甲，有了飞船队构成的钢铁长城，一直都在进步。”

虞亦年知道。

但他还是担心罢了。

有时候，他一闭眼，就可以看到那双鲜红色的眼睛。

阴影始终挥之不去。

但这是他的事，他不想傅不经与他一起背负。

“嗯。”虞亦年眨眨眼，找回了活泼的神采，他眼珠子转了下，从傅不经的盘子里抢一片火腿，刁在嘴里嚣张不已地瞬移开。

傅不经能怎么办呢，他只好看着仿佛被狗啃了一块的摆盘，无奈地笑一笑。

……

虞亦年还是老路径瞬移回寝室，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才简单地收拾一下行李下去，然后看到自己的三个室友在一楼客厅严阵以待。

穿着表情都很郑重地，要给他送行。

“呀，这么大阵仗？”虞亦年惊讶了一下。

“实训啊兄弟！会累死人的！”林斜哭丧着脸，显然是回忆起了什么阴影。

“更何况你这一届还是傅上将负责。”苏照补充说明，“据说之前一届他负责的学长们差点集体退学。”

“这么，凶残的么？”虞亦年想想自己温柔的男朋友，觉得难以置信。

“不要他救过你你就觉得他温柔可亲啦。”林斜以过来人的语气说着，拍了拍虞亦年的肩膀。

“总之，兄弟们祝你好运。”

吃了他们送他上路的蛋糕，虞亦年走出宿舍，还有点恍惚。

好了，他要见识到傅不经的另一面了。

而且非常快。

因为半道上，他们这三个专业系的三个科一千八百个新生，就被扔下了车。

“来吧，给大家两天时间，徒步去集训地，放心，真的不太远。”傅不经举着喇叭喊道，“以及某些人，精神能力不可以用哦，不然那个班的所有同学都重来。”

虞亦年的同班同学们，都转过头来看他。

“……”他只想问他又怎么惹到上将先生了。

不过虞亦年是真的，体能过分差事，让他一个B跟着无数A和S跑，真的太难了。

好在他带了空间扣，负重不至于很糟糕。

这时候也顾不上所谓藏拙与不露富了，他干脆把背包扔进空间扣里，努力想跟上大部队。

不，完全跟不上。

想都不要想。

总之当虞亦年半死不活地跑到他们第一个休息点的时候，那些人已经休息得差不多整装待发了。

“啊——”虞亦年喘息着。

他路过别的班级的休息处时，甚至听到了讽刺的窃窃私语。

是啊，他是Omega，是要弱一些。

但性别与天赋，是原罪么？

不是。

如果有人认为是，那他就要背负着这些东西，锲而不舍地前进，直到跟上那些人的步伐。

甚至，超过他们。

“亦年你怎么办？”宁小小找过来，很是担心，“这里距离实训地还有很远，按现在这个速度，你很可能赶不上的。”

虞亦年用胳膊抹去额头的汗，然后灌了半瓶水：“没事，两天呢，我可以不休息。”

“可是——”宁小小觉得这样不好。

“我相信你，加油！”听风笑着说。

“我们在终点等你哦。”柯繁星笑着，把宁小小拉回自己班。

“说不定呢。”虞亦年说着，也这么想着。

当晚，他走在了大部队的前方。

其他的人累到沾地就死死睡下的时候，他挣扎起来，擦上防护用的药剂，缠上绑腿，然后在夜色下继续奔跑。

星光照亮并不平坦的路途。

他越过残酷的黑夜，想要奔往灿烂黎明。

哪怕肌肉酸痛，痛到了关节与骨骼中。

哪怕困意始终在侵袭着意识，他都未曾停下，甚至于不肯慢上一点。

因为他知道，一旦放松下去，速度就再也起不来了。

傅不经对他一视同仁的严格，这种严格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残酷。

他感谢这种残酷。

并且，不会输。

女武神也是先以男性Alpha的标准要求自己，然后才能够与他们站在同一高度上，为自己所在Beta群体说话，不是么？

“加油啊虞亦年！”他在旷野中对自己大喊，在沉沉的天幕下嘶吼，并相信着，曙光不远。

作者有话要说：亦年加油！

亲妈在这里给你打气了～\^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