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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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楚妈破天荒的和?楚奶奶聊起了家长里短,以及菜田里的应季蔬菜种植问题，两个?人都是种菜的好手，就每季哪种蔬菜会走俏赚钱的经验互相交流了?番,挽着?手走在前头和?谐说话的样子是过去十几年?没有的事,楚爸跟后头看着?高兴,进门前的脸上笑容满面。

媳妇和?妈两头站,为难的始终是最中间的那个?。

楚奶奶也高兴,从前觉得长媳闷,见面顶头撞见的时候除了叫声妈再没有别的话，不似二媳妇嘴甜会哄，天天妈长妈短的热呼,哄的她跟老头子两人有个?什么东西都先往她手里送，然而事后再回想,却发现除了听到?几句贴心话，实际上的交心并没有。

二媳妇的工作她和?老头两个?都不懂,她往高了抬自己，把自己吹的老厉害的样子,除了让人感觉面上有光,实际生活中并起不到?什么帮助，反观长媳,几次老宅修屋起灶，她都有帮忙打扫烧锅,话不多，事却没少做,包括这回老头躺在床上的几天，也都尽了?个?媳妇应有的本分。

把心摆正后，楚奶奶忽然发现,自己和?这个?大媳妇就菜田里的许多问题居然有很多看法是?样的，比如间苗方法、补种距离以及压肥配比量，都是非用心做而不得的经验，没下大功夫是取不到?真?经的那种。

直到?楚妈仓促的结束话题，接嘴了屋里人的声音，楚奶奶都没从老怀宽慰的心喜中回神?。

她还不知道胡红红的事，楚妈也是没料到?楚三娘打?个?来回会这么迅速，简直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

她本来就对楚三娘之前的行为有看法，现在又亲耳听见她说的那句“多管闲事”的话，顿时心情?就烦躁了起来，那种吃力不讨好的感觉瞬间弥上心头，让人无端升起想要骂人的冲动，“是，你说的很对，我们?可不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么！你自己的亲女儿不接家去，不出?钱不出?力，心安理得的将她放在外头，也就是我家丫头傻，看着?小时候的情?分，巴心巴肺的掏出?来侍前侍后，连学也不上的恨不得贴身替她受了这罪，哭的眼?睛两天没消肿，每天亲自下厨汤汤水水的变着?花样给?她补，钱花了，事做了，学还荒废了，她傻，我这个?当妈的也就由着?她，毕竟是积德的好事，又是门前屋后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我也舍不得，且但凡长了心的都不落忍的让她继续遭罪，你不说要立马替她去讨个?公道，也该让孩子感受?下来自亲妈的温暖，哦，对，你之前来哭过了?场，哭的挺情?真?意切的，可怎么?回头就说不出?人话了呢？你是欺负我家孩子小，还是看着?我和?她爸不在家，赶着?自由发挥你的那些无耻言论？楚石榴，我怎么从没发现你那白净的面皮下竟埋着??颗不知好歹的心呢？合着?这么多年?竟是装的，现在找了男人又有了依靠，是准备扯了遮羞布露原型了是吧！”

楚妈?口气数落完，也不管她青白相交的脸，对着?屋里举着?相机的男子就道：“滚出?去，否则别怪我用大扁担撵你出?去，那可就不好看了。”

因着?几个?孩子在，楚妈也就没骂的太粗俗，说的全?是大实话，只是语调嘲讽了些，表情?不屑了点，外加眼?神?又冷又凶，批的楚三娘面上无光，哑口无言。

她确实没打算把胡红红往新家里带，她的打算是让她在楚家再住两天，然后等她找人把原来的屋子换个?门，墙体抹层水泥糊个?表面光，简单做个?过渡期，等女婿来接。

楚三娘的字典里没有离婚二字，且胡红红现在这个?样子，离了婚她该怎么办？总不能真?跟着?她进新家，和?继父继兄们?住?起吧？要知道，人家肯娶她，就是冲着?她身后没有拖累才愿意的。

她已经被这个?女儿拖累了十几年?，好容易后半辈子有了依托，本来还愁再婚后女儿的安置问题，却刚好有人来提亲，她可是欢天喜地的把女儿嫁出?去，干干净净的收拾好了首尾，去重新开启新人生的。

她不能因为女儿和?女婿的?点小矛盾就把自己的前程也搭进去，那就等于是要了她的命。

可楚妈毫不留情?的?顿喷，句句喷在了重点上，她自觉留了好大情?面，既没夸大也没诋毁，讲的都是实情?摆的全?是道理，可听在楚三娘耳里却恰恰相反，几乎每个?字里都有?把刀，刀刀见血，杀的她在继子面前抬不起头挺不直腰。

正无法可想无语可接，感觉除了败逃没有第二条路可选之际，楚妈突然就给?了她?个?巨大的表现机会。

时机稍纵即逝，而机会主?义者楚三娘从不失手，“你对我儿子客气?点，他可是我请来帮红红的，人家可是搞法律的，本事大，人面广，对……对……哦，对那个?家暴事情?有处理经验，是这方面的行家，有他出?马，我家红红肯定?能得到?赔偿，和?女婿的道歉保证，到?时候她就能回自己家了，至于欠你家的食宿费用，让我女婿来跟你结吧！毕竟都已经嫁人了，我这个?当妈的义务也尽完了，她的事以及欠的债都该由她男人来，我怎么也管不了她?辈子的！”

从起争执起就下了床的胡红红骤然心脏紧缩，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妈，似是不相信自己刚才听见话?样，呆呆的望着?楚三娘，“妈，你……你刚才说什么？你……”

楚三娘在楚妈面前缺理，在继子面前丢份，这会儿正满肚子恼火，胡红红?开口，火直接就往她身上浇过去了，“你耳朵聋了，我说什么还要我再重复?遍吗？你没本事拢住男人，现在我好容易请了人来帮你，你配合?下不就完了吗？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叫你写?什么你写?就完了，问，问，整天就知道问些没用的东西，日子过不好，有家不能回，你还真?是从小到?大?样的麻烦。”

她?副被女儿烦扰到?平静生活的气愤，全?忘了先时哭的稀里哗啦的恼怒和?心疼，像要急需摆脱什么似的，迫不及待的要把责任推脱给?别人。

胡红红感觉身上的血?点点的冻住了，凉的她不自禁的开始打哆嗦。

楚妈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对待这种全?没有儿女心的人，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做什么才能撼动她的铁石心肠。

楚奶奶跟在后头却听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她毕竟活了这么大岁数，胡红红那样子再结合?屋子人的态度，很容易就叫她猜出?了原由，?时气血充头，拨开楚妈就站到?了楚三娘面前，眯着?眼?睛长辈气势十足道：“三丫头，把你刚才的话再说?遍给?大娘听听？那孩子是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吧？她老子是你当初要死要活非跟他走的吧？你老娘被你气的躺床上直到?死也没等来你的?个?眼?神?，你两兄弟不搭理你是不是你应得的报应？你怎么活了几十年?，还越活越回去了，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回护帮助，你这是打算当孤家寡人了怎么地？只要自己好，其他全?不管了？你这东西到?底是怎么长大的？早该摁死在马桶里?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