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45章 空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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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集楼虽然名叫百集楼,其实是一个地名。百集楼位于鬼界与人界的交界处，据地千里却只有空寄一人。

不，是一鬼。

空寄这?老酒鬼的名头还真不是说说而已,他是真正的鬼，还是一只孤鬼。

百集楼的酒闻名六界,可因着空寄宁鱼死网破也不愿献出一滴酒的古怪性格和鬼王的非同一般的照顾，无论是讨酒的还是闹事的都渐渐不再?问津百集楼,百集楼也因此陷入无期的冷清。

而?此时空寄宽敞的小院内,兮故、空渊和空寄围坐在石桌旁，桌上摆着空寄珍藏了不知几万年的酒和几只从百味楼买来的烤鸡。

老酒鬼终究是见不得日光的鬼，百集楼上空是万年不变的璀璨星空，暗沉中又有点点星光。

空寄已经很老了，他是自然老去的，死亡顺其自然。

他来鬼界的时候就是现在这副模样，一个白发白须的老头。

空寄提起眼前不大不小的酒坛将三人面前的碗倒满酒，边放下酒坛边说,“你们两呀,偷了我不知道多少年的酒，今日怎么着？想光明正大的喝一回？”

兮故率先?端起面前的酒，对着空寄淡淡地笑了笑，“什么偷？这?可不就是你默许的么？”

空寄是一只很看缘分?的鬼，她一直都知道。

他对他们偷酒的行为是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空渊偷得认真，她也觉得那样有趣,也就一直没有戳破。

空寄但笑不语。

空渊的视线在兮故和空寄脸上来来回回，过了一会，恍然大悟地笑了笑,“原来如此。”

他自诩聪慧通透，这?事上倒是他愚笨了。

真正聪明的人啊，不显半点山水。

空渊端起面前的酒，兮故和空寄端着碗顺势和他碰了碰碗边，细响转瞬即逝。

三人仰头一口饮尽。

空寄望向头顶的点点繁星，这?还是鬼王从暗夜神玄冥那里换来的。

片刻后，他垂眸淡淡叹了一口气，思绪远飞，自顾自地开口。

“那年我不肯喝汤过奈何，趁机从鬼差手底下逃脱，在鬼界寻了一隐蔽处落脚，后又阴差阳错用彼岸花酿出了浮生酒，也正是这阴差阳错让我成为了老酒鬼空寄。”

不等?他说完，兮故托起桌上的酒坛静静地给三人倒满酒。

倒好酒后，兮故纤细的手指一下一下的点在石桌上，视线落在酒碗边沿，面色淡淡，语气平平，“忽的同我们说这?些做什么？”

空寄低低笑出声来，“百集楼的夜色夜夜好，也只是夜色而已。今日之后你们不会再?来，我亦不会再?同别人说起，你二人喝了我那么多的酒，今日做我听众就当做酒钱了。”

兮故抬头与空渊的视线对上，两人碰了碰碗，各自拔下一直鸡腿，没有再?说话。

空寄端起酒抿了一口，接着道，“我被鬼差抓到鬼王面前，鬼王本来是要惩罚我的，可当我散发出的酒味传入他的鼻息后，他却改变主意了，他给了我两个选择，一是投胎重返人间，一是留在鬼界为他酿酒。我自是选择留下来的...”

空渊听得认真。

这?事他倒没有听说过，不禁生出些许好奇，“浮生酒当着有这?样吸引鬼王的魅力？”

他和兮故在这百集楼偷过不少品类的酒，却唯独没有见?过传说中的浮生酒。

兮故看着空渊一副满是求知欲的模样，抿了一口酒后将碗放在桌上，淡淡解释道，“不是浮生酒的魅力大，是因为空寄酿出的浮生酒和他心上人酿出的一种名叫忘忧的酒味道一模一样。”

空渊惊叹道，“鬼王那面瘫的家伙还有心上人？”

兮故正要开口，又听他追问道，“六界鲜有我不知道的八卦，兮故，你快同我说说，是谁？鬼王那家伙的心上人是谁？”

此时，空渊已经全然忘了自己是一个将死之人，一心想要知道鬼王述生的心上人是谁。

一旁的老酒鬼也静静地等着兮故的回答，当时鬼王虽留下了他，他却是不知其中乾坤的。

兮故的唇角勾起一抹淡笑，答道，“早跑了，我自是不知道的。”

她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去管他人的情爱。

空渊不禁有些失望，空寄倒是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接着，他耳边又响起了兮故的声音，“今日的说书人可不是我，有的人还有很多情节想要借酒抒发，不若今日就尽兴，毕竟...”

以后就没机会了。

空寄了然一笑，“君上这?是打趣老夫了。”

兮故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

鬼界可是扶川的统御范围，他改口倒是改得快，从神女大人到君上没有半分?不适。

空渊看着他两这耗时间的模样，不禁有些着急，“我说，你两可别打什么哑谜，老酒鬼，你有啥故事要说就快点，你两有的是时间耗，本神的时间可珍贵得很，待会我烤鸡都吃完了，你的故事还在开头那可不行，不能让本神带着疑惑走！”

听了他这?话，兮故眼中一抹黯然一闪而过，速度快到空寄和空渊两人没有丝毫的察觉。

她望着空渊笑道，“今日你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都管够。”

空渊面色一凝，指尖顿了顿，随即又恢复如常，对着兮故调笑了几句又继续去催空寄。

空寄被他催得紧，笑了笑，忙开口道，“老夫的故事短得很，空渊大人无需着急，君上吃喝管够，老夫的故事也定是管够的，且管美。”

空渊哼哼了两声，正要开口，却见空寄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似是陷入了什么甜蜜往事。

这?老头，动了春心似的。

空渊在心中暗自吐槽的同时，竖起耳朵做好了做一个最佳听众的准备。

“老夫在人界的时候有一爱妻，我与她和如琴瑟、恩爱非常，然后我与她恩爱白头、子?孙绕膝。”

空渊静静地听着，却发现他说完这?句就没了下文，只静静地喝酒。

“这?就完了？”

“完了。”

空渊不满，声音不由加大，“这?也太短了吧！”

他还以为是一个长得让他没有命听的故事呢，像空寄嘴里这?样的故事，他的命还够听好多个。

空寄对他的不满不以为然，学着他先?前的模样哼哼了两声，“老夫都说了很短。”

这?个故事空寄曾经在醉酒后对她说过，兮故静静地看着两人，没有要拆穿的意思。

她算知道了什么叫做‘最怕演戏的人入戏太深，最怕说书的人妄改离分?’。这?个故事真实的模样应该是，按照空寄的原话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