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婚服-婚礼-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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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后,房门再?次打开。
等看清两人的穿着打扮,在场几人都愣住,随即小声吸了?一口气。
温雁晚和陆潮生穿着同款白色礼服,只在细微处有些许不同——
温雁晚的礼服上,用黑色细线勾勒玫瑰暗纹,领口与衣角的描边也都是黑色,而陆潮生则是银色。
剪裁得体?的西?服布料,包裹少年高挑的身形,脊背挺拔,腰身劲瘦漂亮,两腿又?直又?长,简直令人挪不开眼。
“嘶,”时雪容感觉牙疼,她拽兰静云的手臂,小声,“我?怎么感觉,我?今天不是来参加严奶奶的婚礼的,倒像是来参加这两人的婚礼来着?”
兰静云默默从两人交握的双手上收回视线,深沉点头:“附议。”
婚礼流程简单温馨,达鸿意和严桂英都年纪大了?,便没什?么特别设定,由达鸿意的原话来说,全程由着孩子们闹腾,过得也挺开心的。
有达鸿意这句话,时雪容果真撒开蹄子闹了?,拽着一群人就要去看新娘。
不光是时雪容要看,作为?新郎的达鸿意也忍不住想看,结果就被一群孩子堵在了?门前,不让进。
时雪容此时哪里?看得出来,当初在广场第一次见到达鸿意时的紧张端庄,以温雁晚的话来说,就是整个人跟个扑腾蛾子似的,兴奋得不行。
“不行不行,现?在还没到时候,意老您不能进去!”
达鸿意穿着一件极为?考卷的深蓝色中山装,其上金色暗纹刺绣点缀在排扣和领口等处,低调中透露着庄重与奢侈。
头发?被精心打理过,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细细金色链条从镜框后滑落,在空中漾起一弯优雅的弧。
“小朋友,行行好,就看一眼,看一眼就回去了?。”
时雪容死死抵着门,不为?所?动:“不行不行,说不行就不行!”
外面闹成一团,时雪容兴奋的嗓音尤为?鲜明,跟李睿渊都有的一拼了?。
至少在今天之前,温雁晚都不知?道,原来时雪容这么活泼。不过这么闹着,严桂英确实开心极了?。
彻底摆脱了?病魔困扰,最近身体?又?照顾得好,可能还要加上爱情的滋润吧,严桂英的面色健康红润,头发?被染白,衬着面颊色彩更浓,精神气很足。
她穿着深邃的蓝调丝绒旗袍,腰间和领口用银色细线勾勒精致刺绣,裙摆如鱼尾于湖中蔓开曼妙的弧,韵味温润雅致,风情婉约。
尤其在笑起来时,眼尾层层叠起细腻的纹路,配上耳垂两抹幽蓝的珍珠耳环,当真如深海人鱼,漂亮得紧。
“阿雁,你看我?好看吗?”严桂英面对着镜子,抬起那只饱经风霜的手,轻抚自己雪白的发?。
“好看,好看死了?。”不知?为?何,温雁晚忽然有种落泪的冲动。
抬起指尖,抹了?把自己眼角,温雁晚俯身,在严桂英面颊上亲了?一口,随即执起桌上镶嵌着蓝色宝石的银色王冠,轻轻放在严桂英头顶。
“外婆,今天的整个世界,再?不会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
婚礼主题是“星空海洋”。
礼堂里?没开灯,天花板呈圆弧状,镶嵌幽蓝和暗紫的花,头顶用投影仪照射出漫天星空,无数晶莹的水晶吊饰从半空中垂落,像是坠下颗颗流星。
礼堂四周地面则布置着许许多多的落地水晶灯,被做成珊瑚和贝壳的形状,将一张张圆形餐桌团团围住,闪烁着璀璨剔透的光,和头顶星空交相辉映。
唯有一席红色地毯,从门前径直蔓延至前方阶梯,如同于深海中破开一条通往未来星空的路,成为?这片蓝色之中,唯一鲜艳的红。
伴随着优雅的钢琴曲,温雁晚牵着严桂英的手,沿着红毯缓慢入场,当他看见端正立于高台之上的达鸿意的瞬间,脑海中忽地蹦出一句话——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就像现?在的达鸿意,他分明地看见,那两只掩藏在透明镜框后的,有些许浑浊的深陷的眼,此时正爆发?强烈的光。
而那两道璀璨光芒的中央,正是严桂英身着旗袍,缓慢靠近的身形,与她同样?笑得灿烂的面庞。
直至此刻,温雁晚长久都高悬在半空的心,终于缓慢地落下。
时雪容和兰静云臂弯分别跨着一只小小的竹篮,一边站一个,跟着温雁晚和严桂英的步伐缓慢前进,边走边在半空挥洒鲜红的玫瑰花瓣。
直到温雁晚带着严桂英走上台阶,时雪容和兰静云这才?提着小篮子,欢快地从红毯退下。
陆潮生则端着托盘,静候在司仪和达鸿意身边,身形笔直高挑,充当一只毫无感情的端托盘机器。
时雪容刚刚撒完花,兴奋劲还没过,不禁双手捧心:“我?们应该是历史上,颜值最高的伴娘伴郎团了?吧。”
兰静云喝了?口水:“自信点,把‘应该’两个字去掉。”
李睿渊望着前方不远处无比般配两对老小情侣,又?瞧瞧自己旁边即将成为?情侣的某个Omega和Beta,以及包括自己在内的三只单身狗,不禁潸然泪下:“今天这狗粮,可以吃到饱了?,呜。”
达鸿意从温雁晚手中,将严桂英的手接过来,举起话筒:“在三个月之前,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我?还会再?次踏入婚姻的殿堂,毕竟我?已?经活了?大半辈子,都七老八十了?,估计也没几年可活了?……”
开口还没说几句话,一听?最后一句,严桂英眼泪就咕噜噜冒了?出来。
司仪有经验,不慌不忙地从托盘上取下早已?准备好的卫生纸,递过去。倒是温雁晚被吓了?一跳,忙将纸巾撕开,在严桂英面庞上手忙脚乱地点点点。
“别哭别哭别哭……”温雁晚看不得严桂英落泪,急得脸都红了?,“和我?一起深呼吸,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再?把眼泪收回去……”
见温雁晚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严桂英忍不住,转眼又?破涕为?笑。
温雁晚松了?口气:“对对,笑起来就对了?,结婚多高兴啊。”
他轻抚严桂英的面庞,和达鸿意一起将严桂英脸上泪痕擦拭,俯身轻轻环抱了?一下严桂英的肩,轻声:“别再?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知?道吗?”
严桂英擦拭眼泪,点头。
温雁晚这才?松开严桂英的肩,朝达鸿意示意:“外公,您继续吧。”
“嗯,”达鸿意攥着严桂英的手不自觉地捏了?捏,曾经在政界和商界均叱咤风云的意老,此时竟紧张得额角都隐隐冒出汗来,他深吸一口气,“在三个月之前,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情,那时的我?只觉得,自己活了?大半辈子,估计也没几年可活了?,儿子孙子都身体?健康,能力出众,以后还会继续为?祖国做贡献,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挂念的事情了?,即使就这么走了?,也舒心。”“但是——”他话锋忽地一转,“但是直到遇见你,桂英,直到遇见你,我?才?发?现?,我?根本就没有活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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