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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春寒料峭,阳光和暖,小鸟唧唧喳喳的叫个不停,声音一波高过一波,偶尔间息,片刻又回了音。

正值春日好时节,江春华撑着身子爬起床,目光扫遍屋内,不由得再次绝望躺倒。

别人穿越不是穿个大家小姐就是王公贵族外加各类高质追求者一大堆,她却偏偏被穿越大神丢到了这穷乡僻壤还家徒四壁的农户人家,且摊上个嫌弃女儿多在家就多吃一口饭的绝情爹。

这日子,哎,想想真真是没法过。

睁开眼再度打量这屋内,她躺的床对面还放着一张床,那是这家里另外两个闺女的床,床上的被褥很旧了,喜的却是极干净,屋外的阳光透过格子窗洒进来,让她看出股宁静的味道。

那窗子不高,江春华稍微抬起头往外望去,窗外是一片芭蕉,仿佛空气里也浸着些泥土味道。再望的远些,也瞧见几户人家,皆是木质的房屋,没有上漆的木屋,还有树棍筑起的栅栏,栅栏上攀长着瓜果的藤蔓,院子里有小孩赤着脚追逐打闹。

早已习惯了在魔都的快节奏生活,每天带上面具对着所有人微笑,穿着十一公分的高跟鞋穿梭在各个拥堵的街道,骤然间不同口音的外语被屋外蝉鸣所取代,江春华眨眨眼睛,心中是说不出的纠结情绪。

目光再回到屋内,江春华见两床之间放着个低矮的木柜子,柜上搁了盏油灯,还放了些短的白蜡烛,只那几只蜡烛像是被水浸过,颜色深深浅浅,抬头望了柜子上方的屋顶,一些细微的光线直射下来。

江春华再度叹气,敢情这房子还漏雨。

耳边传来“咕咚咕咚”水开的声音,循着那声音望去,见着这房间那不远的一头挖了一个坑,里面此刻燃着些柴火,一个架子上架着个瓦罐,火舌舔着罐底,瓦罐盖被热气冲了起来,一起一浮的,盖上的小孔冒着白气,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扑鼻而来。

江春华扶着床沿正要下床,木门被推开,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妇人端着碗走了进来,见她半坐半躺嘴唇泛白的憔悴样,妇人脸上露出悲伤来。

“春华,你也别怪你爹,家里人多,你也到了该嫁的年纪,陈家村那陈喜家也不错,人长的硬朗,家里就那么一个儿子,你嫁过去也受不了多少苦,咋就是想不开呢?”老妇人一边说着一边抹泪,“前儿日子经你这么一闹,那陈喜家的原本是相中了你,如今知你是不愿意的,还弄出个这么个损脸面的事来,这两日他家都已不与我们来往了。”

江春华听着有些头疼,抬起手揉着太阳穴,紧闭着眼看起来很是痛苦。

她如今特后悔跟男友吵架喝醉了酒哪儿去不好,偏要一个人大半夜的去黄浦江看风景,看的哪里是风景,结果是送的自己的命,想着自己那么一去,男友如今跟他那新欢没了障碍处的甜甜蜜蜜,她心里就恨的牙痒痒,想自己的条件那么好,分就分了再找一个,找个更好的气死那男的,可她计划还在构想着呢,人就这么一头栽进江里去了,哎。

妇人见她难受,用湿布包裹着瓦罐边缘将药倒进碗里端了过来递到她跟前,江春华凑过去闻了闻,一股子苦味,挺奇怪的味道,却有点像小时候在外婆家着了凉后外婆用水灯草和枇杷叶熬出来的草药。心中好奇,接过就着碗一边吹一边将那药汁慢慢咽,果然是有几分相像的。

见她接过了药,妇人又开始唠叨:“这初春的,你也还是个有勇气的,敢往那深水里跳,水深天又寒,要不是你三妹妹发现的早,这条命可真是去了,哎。”

也穿来了这里几日,江春华大概知道自己所在的这个家庭是个什么状况,一家六口人,她所占据的这具身体是这家的长女,继而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如今十三,还有一个未到十二,而她一就刚刚满了十五,她们三个下面,还有一个将将才满三岁的弟弟江冬雨。

江春华抱着药碗看着眼前的妇人,也就才三十来岁的年纪,却已是他们四个孩子的娘了,想想现代的人生一个孩子就痛苦的死去活来嚷嚷着再也不要生了,不由不佩服古代的女人真是强悍伟大,当然,如果古代的男人也能这么认为就好了。

江春华这边正想着自己的事,未了又听妇人苦愁着道:“如今这命虽是捡回来了,可受了那刺骨的寒凉,也不知道以后影不影响生养。”

女人的身体没那么脆弱吧,江春华皱眉,看着这人丁兴旺却家徒四壁的农户,担心着这以后可要怎么才能把日子过好,这些日子即便她病着,吃的也全是粗茶淡饭没见到一点肉末,甚至油星子都看不到几滴。

大概是这家的老爹只疼儿子罢,女儿留在家里都是浪费口粮的,所以她才被这边的老爹收了人家四贯钱就把自己给卖了。

江春华掰着手指计算着四贯钱等于多少软妹币时,当得到答案时真是掩不住的尤桑啊,尼玛大概就八百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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