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琅嬛之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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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会错意的话，就应该是这个。”裴暮沉吟片刻，道:“晋太康中，张茂先为建安从事，游于洞山。缘溪深入，有老人枕书石上卧，茂先坐与论说。视其所枕书，皆蝌蚪文，莫能辨，茂先异之……”

“对，就是这个，快进一下。”古以云显然也很爱给人讲课，裴昙一听这可能是什么长篇大论的典故，顿时后悔起来，自己干什么多嘴，不懂就不懂好了，为什么非要问出来。

“忽有门入，途径甚宽，至一精舍，藏书万卷。问老人曰：“何书？”曰：“世史也。”又至一室，藏书欲富。又问“何书”老人曰：“万国志也。”后至一密室，扃钥甚固，有二黑犬守之，上有暑篆，曰“琅嬛福地”。问老人曰：“何地？”曰：“此玉京、全真、七瑛、丹书、秘籍。”指二犬曰：“此痴龙也，守此二千年矣。”开门肃茂先入，见所藏书，皆秦汉以前及海外诸国事，多所未闻。如《三坟》《九丘》《连山》《归藏》《桍杌》《春秋》诸书，亦皆在焉。茂先爽然自失。老人乃出酒果饷之，鲜洁非人世所有。”

裴昙一口气将典故背出，缓了缓，才疑惑的看着那根笔道，“这个就是所谓琅嬛福地的钥匙？”

“对。”古以云欣慰，“看来你是个爱读书的主。”

裴暮不理他，“可琅嬛福地只是一个传说。”

“传说都是根据现实改变的，我问你，若果有一个普通人，他上山，不小心误入了仙家门界，好心的仙修见他勤学好问，就给了他仙门的书籍。但普通人再次想要回来时，却找不到原先的入口，因为仙门都是有结界的，这样时日一久，便成了所谓传说。”

“你是说……琅嬛福地真的存在？”

“是啊，它还有个名字，就叫……”

“百印谷。”颜子疏接话道，“那时候也只有你家老祖宗会闲得无聊让凡人窥得天机，因此你们百印谷才会有短寿的诅咒。”

裴暮着实震惊至极。

“怎么能这么说呢？老祖宗只是想让凡人也多些自保的能力，却没想到受了天罚，不过对于这件事，百印谷至始至终不曾悔过。”

“你们百印谷除了喜欢跟天道对着干以外，还喜欢干什么？”

“关爱百姓。”古以云自豪道。

将两人的你一言我一语拼凑起来，裴暮终相信古以云和李万机差不多大，只不过这次，他连带对百印谷也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这个是百印谷的东西吗？”裴昙从裴暮手里接过笔，翻来覆去得看，此时的白玉笔不知为何，散发出的光芒黯淡了不少。

“是我谷传家之宝，只有谷主才能拿。”古以云有些不自在道。

“那它怎么会在这里。”这根笔出现在这里显然是人为的，不然就算它长手长脚，也不会自己在地底给自己挖个“窝”。

“咳，说来话长。早在我师傅的师傅的师傅的师傅执位时，就把传家宝丢了。”

“他心真大。”裴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叫洒脱，你们不懂。”古以云厚着脸皮道，对外他们都宣称传家宝被保护起来，所以才不会拿出来给人看，百印谷也是要面子的，“怎么样，裴暮，对百印谷感兴趣吗。”

“嗯。”裴暮踌躇片刻，点了点头。

“怎么样，要不要拜我为师？”

“……师傅请受徒儿一拜。”

若百印谷真是琅嬛福地，那其中的古籍必不可少，求知欲压到了裴暮心中最后一丝骄纵，他知道裴家已不复存在，而自己始终是需要拜师的。与其到时候被强迫去其他仙门，还不如此刻选一个自己喜欢的。

裴昙见裴暮如此轻松的便屈服在了一堆破书面前，不禁有些沮丧，他不想与哥哥分开。

林易察觉裴昙的心情，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拍拍他的肩膀，他此刻心里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在众人的灵力都不能使用时，为何颜子疏却能够趋使缚妖索？他不知道其他人是没有发现这个问题，还是早已对此心知肚明，便没有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