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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穆小姐的故事之后,我已经不再相信这先生的故事了,他的故事太光怪陆离了,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倘若胡编乱邹就能去王爷府说书,那骆生也有这个实力。

穆怀春:“好听吗?”

“好听是好听,但总觉得有些离奇。”

他似是而非的点头,“他故事的确讲的不错,这么清楚来龙去脉,也不知从哪里打听来的。”

故事是故事,故事不是真相,听完也就算了,倘若连说书先生的话都能信,那这大千世界,马会飞,鱼会跑,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说,那时候你见到红莲舍利了吗?”我低声问着,穆怀春却看着别处,我只好提醒他,“就是在你杀严九的时候。”

怎知最后一句话说出口时候,老先生正歇口气,四座十分安静,我这一声显得异常突兀,惹得众人纷纷看来。

我喉头一干,道:“那狗的肉好吃吗?听我哥说放红枣桂圆一区炖最是鲜美。”

穆怀春:“……”

客栈里是非多,不久后穆怀春就带我们离开了。

谁知道,在离开客栈的当夜,我们就遇到了袭击,那些人从暗巷中冲了过来,刀光剑影瞬间舔上血,穆怀春足尖发力,连剑都没碰一下,只靠着极快的轻功走壁,在黑衣人之间飞速移动,让那些失手刺杀了自己人,眼见着黑一个个倒下去,暗巷中遍地是血。

穆怀春摘下一人的面纱,擦了擦胸口的血渍,望着地上三尺外一个苟延残喘的人。

那人不肯罢休:“红莲舍利在哪里?”

他等了半响,直到那人断气才道:“是在我这。”

人死后他便用剑挑开那些人的衣袖,查看他们的腰牌。

我随口道:“真在你这?给我看看什么模样?”

他蓦然抬头,目色深沉:“怎么?你很感兴趣?”

我被他这样一个眼神吓到,忙摆手:“不不不,不感兴趣,我不看了,我就是好奇,你要那舍利做什么?”

“救人。”他倒回答的坦然。

我心里一想,道:“救的是红颜吗?”

他站起身,冷潮热讽:“你这丫头,干脆也去说书算了。”

不久后,穆怀春带路离开了浔阳城,数日后,在庐江城的某处租下一间民宅。庐江在皖南,离浔阳差了十万八千里,原来不知不觉,越走越远,家乡已在千里之外。

其实我这一路都在留记号,每到一处就留下一个首饰,或在树枝上系一段衣布,但迟迟没人找到我,眼看着已经离开浔阳城,真是心急火燎。

只不过,越与穆怀春同行,我越肯定他不是个坏人,这种判定虽然只凭借直觉,我却觉得错不了,穆府的人不是他杀的。

穆怀春从席间抬起头,用筷子敲碗,“发什么呆呢,快吃饭,吃完你洗碗。”

中秋不觉将至,近日来月朗星繁,穆怀春得知附近有个湖,便决定天黑去湖上赏月。

我本来还是心怀老本行,算计着怎么半路开溜,然而街景景致实在让人流连,马头墙,小青瓦,大片的白墙,让人心情大好。

正走着,便见远处有一群人,聚集在青墙下,墙上成排贴着官府告示,远远看见是白榜,上面写着穆怀春的名字,没想到追捕令已下发到此处了,让人啼笑皆非的是,告示上的画像却是个满脸麻子的大汉。

有这样水平的画师,捕快们必然一事无成。

路口那头有几个骑马带刀的人,别样醒目,为首男子穿着白底金边袍,有刀眉朗目之貌,正往这边张望,似乎是官府的人。

我心下一紧,脚下较快,向向此人求助,谁知视线遭人一档,穆怀春扶着我的腰,一转,就把我调转一个方向,往湖边去。

我小心翼翼盯着他光洁利落的下颌,“我、我只是觉得那小哥很俏,想要攀谈两句。”

他不痛不痒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只是想逃跑。”

今日湖滩上的人并不多,只停留了几艘小渔船。

穆怀春兀自解下一艘,载着我三人往湖心去,疏影斜水清浅,暗香浮动又近黄昏,湖面洒扫大片金光,美得似梦境。眼前美景暂时驱散了我的郁郁寡欢,想着回不去也罢,先玩两日再说,心情这才好一些。

小豆子在船头支起鱼竿,安静的嚼着怀里小麻花,片刻鱼线动了一动,我正想收线,却见穆怀春抽剑往水中一划,鱼已经滚着血水浮上来了,肚子上刚巧给他划开一道血口。

这样的粗鲁,什么闲情雅致也要毁在一汪血水中,当我对表示嗤之以鼻的时候,他却对我表示反鄙视。

突然水上传出琵琶声,声声悦耳,垂柳那边正行来一艘漆金画舫。

船上达官贵人正相继笑谈风声,无人看向这片扁舟,我正愁闷的想着是否要高喊救命时,却看见一张微微熟悉的脸。

邵爵正坐在二楼窗边,一身青蓝道袍,脸色还是一贯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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