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巡视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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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太子出了事后景帝的身体就不太好，政务多半都是云决、云凛及几位内阁大臣帮着处理的。

说来也情有可原，景帝与故去的刘皇后感情深厚，她又只有云准这一个子嗣，所以景帝很早就将他立为了太子，即便他没有两个皇弟聪慧能干，位置也从未动摇过，偶尔做些出格之事，景帝也是小惩大诫了事。

云凛的母妃虽然只是异族送来和亲的贵女，出身及不上刘皇后和王贵妃，也不甚受宠，但景帝疼爱云凛却是实打实的，或许因为他谨厚睿达，或许因为是幼子，种种原由，成了楔进云准心里那颗拔不掉的钉子。

此后，云准的骄矜多疑一发不可收拾，任何站在他对立面的人，不论朝臣还是亲眷，他都欲除之而后快。景帝对他的做法有所耳闻，亦适当敲打了几次，没想到他这次变本加厉，把手伸到了云凛身上，终于触及了景帝最后的底线。

要在两个儿子间二选一总是痛苦的，但他同时要面对正义和公理，还要堵住天下万民之口，所以这就成了毫无转圜的一件事，太子必须废，公理也必须昭示。

所以景帝一腔怒火全撒在了肖衍身上，处决肖氏族人那几天都是阴着的，方圆十里，只闻妇孺啼哭，经久不散。

此举震慑了所有朝臣，一时人人自危，议政时都尽量保持低调，之前太子经手的锻造战船一事更是无人敢提，但时间不等人，十三群岛已经与海寇开战了，再不解决船只问题恐怕危在旦夕。

在这天的朝议中，云决奉上了三张新的锻造图纸以及应战海寇的行军计划，显而易见，他是要接下这烫手山芋了。景帝出人意料的平静，在看过两样东西之后命宁海大将军王炀出战，并让天机营全力配合云决赶制新船。

群臣皆惊，惊于云决的胆大包天，更惊于景帝的态度，这表面上是将天机营借给云决差使，可谁都知道，到嘴边的东西哪还能让它溜走？云决肯定会借这一战彻底把天机营拿下，到时就更如虎添翼了。

于是他们纷纷猜测，景帝若不是病糊涂了就是属意云决为下一任太子，许多趋炎附势者已经蠢蠢而动了。

处于风暴中心的云凛非但没有插手此事，反而把注意力放到了一年一次的巡视边关上，这边刚有大臣提出甄选代表，他就主动自荐了。

“父皇，儿臣愿奔赴潇阳关视察军情和边防，请您恩准。”

话一出，谢瑾瑜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在这个节骨眼他不着急抢天机营，反而跑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什么？回来怕是半个太极殿都是决王的了！

好在景帝并没有立即同意，而是扬眉问道：“凛儿，你怎么忽然对此事有了兴趣？”

云凛答得颇不着调：“儿臣在京中待得甚是乏味，听说潇阳关总有戎匪作乱，想去寻寻他们的晦气。”

景帝知他说话向来是这个德行，倒没斥责他胡闹，抚须沉吟了一会儿道：“戎匪确实作乱已久，是该整治整治了，可这事儿戏不得，你要去，就得给朕带着功绩回来。”

云凛想也未想，张口就应下了：“儿臣领旨。”

谢瑾瑜闭上眼，已经彻底放弃挽救。

下了朝，某人憋了一路，脸都泛青了，终于在踏进凛王府的那一刻像竹筒倒豆子般问出来了。

“爷，王炀半个月后就到十三群岛了，您这一走段军那边怎么办？”

“让他退兵，回海龙岛待着去。”

谢瑾瑜差点呕出一口老血，之前说好的可不是这样啊……

说来话长，十三群岛和海龙岛原本都是由段氏一族统辖的，势力一度发展到不太受朝廷控制了，先帝派人秘密离间了段军祖父手下的一员大将庞隆，然后里应外合控制了岛屿。

本来事情到这里就该结束了，段氏虽然罔顾皇命，但确实将岛屿经营得富饶安定，民众纷纷为其求情，先帝爱惜人才便免了他的死罪，让其留在岛上做个平民，可就在圣旨下来的头一天夜里，段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全部死于非命，唯一活下来的是偷跑出去游玩的段军。

之后这些岛屿就顺理成章地由庞隆接管，可没想到的是，时隔二十年，段军忽然化身海寇杀回了海龙岛，自此与庞隆所在的十三群岛势如水火，年年开战，其中缘由相当惊人，原来当年杀段家满门的就是庞隆。

其实说来不过权力二字，段氏在岛上深受拥戴，人们都十分痛恨出卖他的庞隆，如今他侥幸活命，庞隆怕有朝一日他会取代自己辛苦夺来的都督之位，于是便痛下杀手。

云凛深入了解后，欲化解南海诸岛的内乱，便与段军达成了共识，他演这出戏，只要能打进十三群岛拿到庞隆的人头，朝廷这边云凛替他担着，可现在大将王炀出马，又换了批新战船，战力奇高，段军不是对手。

“爷，段军都快打进十三群岛了，现在叫他收手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