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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鹿为马这种事,柳家不是没干过,但一想这次要算计真龙皇子,柳平生和柳平全就止不住的惴惴。
“瞅瞅你们这点儿出息!”柳来旺恨铁不成钢的点点儿子脑袋:“皇子能咋的?还不是一个脑袋两条腿?说不定没咱们过得快活呢!”
刚挨了父亲一巴掌,柳平生捂着脸,委屈的不敢吱声;柳平全的鬼主意向来比他多,闻此转转眼睛,试探的问:“那这事,要不要跟杜叔通个气?”
柳来旺犹豫一下:“我记得,他前儿去百家村了吧?”
“是,那地方年年命案,听说又死了一大家子。”柳平全习以为常的啧啧摇头:“让我说就是风水不好,那些当官的偏不信,非要找什么凶手……杜叔去了好几日,最迟明天也该回了。”
蹙紧眉头纠结半晌,柳来旺终于拍板:“请他尽快来一趟,出了事也好有人兜着。大家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有个万一,谁都别想跑!”
话音没落,便有奴婢在外禀道:“老爷,杜知县求见,正在花厅等候。”
“这么快?”他一愣:“杜宽回来了?可有说是什么事?”
“没有。”
低眉垂目的琢磨一会儿,柳来旺狐疑起身:“那家伙无事不登三宝殿,定是出了什么难题。你们一道过来,休要乱讲,看我眼色动作。”
父子三个商量好后人模狗样的走向花厅,果然瞧见知县杜宽正襟危坐,板着个脸,眉间笼有一团郁色。
显而易见是遇了麻烦。
轻咳一声扯开笑脸,柳来旺热情的上前招呼:“我约莫杜老弟也快回了,正差人去准备酒菜好给你接风,哪想你竟恰巧过来,咱俩可真是心有灵犀!”
唇角微撇,杜宽眸底极快的闪过一丝鄙夷,懒得纠正,笑着附和道:“百家村的果子干脆清甜,于这一带小有名气,我寻思带些给你们尝尝,生怕烂掉,这才快马提前回来。”
“果子?”柳来旺傲然的一嗤:“杜老弟这可说笑了,我们柳家的果子天下第一,连宫里都上赶着抢。如此珠玉在前,其他哪个还比得上?”
杜宽被他一噎,瞬时无语。柳来旺趁势坐到上首,豪爽大方的主动询问:“我看老弟似有心事,莫非百家村这趟……”
迅速调整好表情,杜宽愁苦的叹气:“不瞒大哥说,百家村的命案影响恶劣,确是棘手。眼瞅着年末,我本有把握考评得‘优’,调去京都任职,孰料竟出了这事……”
——调去京都?
喝茶的动作一顿,柳来旺“哈”一声,飞快权衡起来。
柳家如今威风八面,实际全仰仗那位贵人,可祥大人却与他定居长安的姐姐一家更为亲厚。因为这,他那出嫁多年的老姐柳香草总来要钱,颐指气使,他还不能不给,只得陪着笑容,活祖宗一般好吃好喝的供着,真真憋屈,他柳来旺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大的瘪气!
他早瞧出来了,祥大人权势大,眼界高,再是巴结也得不到青眼。既如此,何不趁着对方尚没腻烦时另外培植条线,推个亲信上去,以便日后谋求更大的实惠?
暗自打定了主意,柳来旺立时作忧心状:“这可怎么办?”不等杜宽答话,他又拍着胸脯保证:“如果有我能帮忙的,老弟千万别客气,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
掰开这话细品了一会儿,杜宽明了他心意,神色有所缓和:“既然大哥如此说,我便直言了。”
停顿了几息,见他没有遣走儿子的意思,杜宽微微蹙眉,忍下心底的不愉:“事不宜迟,趁着此事尚没扩散,还请大哥出手帮我压下来。”
“这还不好说?”柳来旺不以为意:“一会儿派家丁去威胁恐吓,哪个敢多嘴,先打断他腿!”
“官场衙门
没这么简单。”杜宽耐心的给他解释:“年关将近,大家都想拿出些政绩,御史盯得尤其紧。威虎县离京都不远,天子脚下规矩森严,我已经听到消息,过几日便有御史来巡检了。”
“那……”柳来旺转转眼睛:“贿赂贿赂御史?”
乡下人就是小家子气,搬进县城也脱不了这不上台面的手段。猛喝口茶压下上窜的邪火,杜宽硬邦邦道:“那帮子御史清高自傲,视钱财为粪土,连皇帝都敢指着鼻子骂,我又算得了什么?”
头次听闻这种事,柳平生忍不住小声嘀咕:“不喜欢钱?这怕是个傻子吧……”
狠狠瞪了儿子一眼,柳来旺虚心求教:“那依知县大人看,此事该当如何?”
他的姿态很低,杜宽油然生出一股优越,便也缓了语气:“据我所知,百家村那地界总发大案,谣传是风水作祟,非人力所能及。若是因此被责难,我着实有些委屈。”
略顿一瞬,他又一转话锋,冲着皇宫的方向虔诚拱手:“好在,当今陛下宽和仁慈,明察是非,如若讲清了原委,他未必就不会谅解。”
虽然不清楚他要搞什么名堂,柳来旺仍是应景的作舒心状:“如此便好,杜老弟你是难得的好官,可千万别因这被牵累。”
“可惜,我品级太低,无法面圣。”杜宽忧郁的垂下头:“而那御史恨不能朝中官员个个犯错,好凸显自己的能力。假若任他胡说,怕会颠倒黑白,糟了陛下的嫌弃。”
柳来旺的心思转了转,总算摸着他的意思:“所以,你是想把御史撵走?”
杜宽笑着摇摇头:“不用那么麻烦,大动干戈的,反而不美。”
“那……”
“我只想先御史一步,把这事情主动上报。”杜宽满脸诚恳:“此举也为防止小人蒙蔽圣听,诱引着陛下惩处良臣,堕了清名。”
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瓷杯上繁复的花纹,柳来旺暗暗揣摩一会儿,再次望向杜宽时,眼神多了些敬畏防备。
——如此不费一兵一卒,实在高明。
人总是习惯性的相信第一印象,他自己捅出这事,陛下首先便会觉得这知县耿直无私,行得正坐得端;再者,百家村确实总出怪案,今上笃信佛教,颇为迷信,对这等灵异事件也不会太难接受。
提前查清了经过,证实杜宽所言无误,之后御史的说辞若与他的不一,便会失了圣心,不再被信任。
而最重要的——撇除百家村的案子,杜宽纵容恶霸,横行乡里,的确不是个好官。柳来旺心知,自家欺男霸女,为害一方,与他的包庇不无干系,是万万受不得详查的。真有御史来巡检,把这上报到朝廷,他柳家就全完了。
倘使杜宽先一步得了信重,陛下对那御史的说辞自然便会存疑,外加上自家靠山在宫里打点,这事很容易就能转圜。
——这群读书人,心思九曲十八弯,一个个全都蔫坏蔫坏,不可不防!
心中如此想着,他的态度愈发和缓:“我以为这法子极好,杜贤弟还忧愁什么?”
“我位卑言轻,京都都没去过几次,更是何谈觐见?”杜宽苦笑:“要是没人引见,恐怕到死也见不得天颜了。”
柳来旺闻言心里有底,慢悠悠的抿了口茶水,方才问道:“那我能帮上什么?”
心知他故意逼迫自己开口恳求,好以此来搓他之气势,杜宽胸中暗恼,却也无可奈何:“柳大哥不是与陛下身边儿的祥公公有些私交?既如此……”
“什么?!”
蓦然拔高声音,柳来旺的脸色都变了:“你说,祥大人是公公?”
“这怎么可能!”柳平生在旁骇然:“他明明是我姐夫啊!”
“他妻子是我姑父家的侄女儿,采选去做了宫女,我们
全见过的!”柳平全跟着补充:“假如真是公公,那……那怎么娶妻办事啊!”
拼拼凑凑揣度他们的话意,杜宽渐渐了悟,面上显出几分恍然。
怪不得!他就说,这一家子土鳖,怎么可能攀上陛下跟前正当红的祥公公?
把这些信息串联一下:柳大姑夫家的女孩儿去了后廷做宫女,意外搭上祥公公,得了他欢心,那太监投桃报李,对她亲戚提携一二,柳家便也跟着鸡犬升天。
别人不晓得,他却知道,柳家“深受陛下喜欢”的果子根本无甚稀奇,味道一般,只是在果实刚长出时套了简陋的模具,别人家苹果是圆的,他家则是方的,此外没差。
这种小手段,乍一看还新鲜,时间久了,那股子稀罕早晚会淡去,不会长久的。
更何况,其他果农也非傻子。据他所知,近段日子奇形怪状的水果层出不穷,葫芦状的苹果、五边形的西瓜、三角的梨子,一车一车全送进皇城,过不多久,独占一份的柳家方果怕就要失宠了。
——所以,他得趁着祥公公现今尚还愿意搭理他们时,快点儿成事才行。
想到此处,他面上越发真诚:“你们不知道?那祥大人便是祥公公,与着顺公公一齐在御前伺候,等闲嫔妃皇子都不敢得罪,深得信赖。”
“太监也能娶妻?”柳来旺瞪眼,“他不是早把那玩意切了嘛!”
无法忍受的皱皱眉,杜宽含糊道:“阉人自有阉人的法子,宫里的对食多了去,有甚稀奇!”
不等对方再问,他果断的转移话题:“我说那法子还需大哥帮着牵个线,您意下如何?”
正事要紧,柳来旺收起八卦,想了想,不太情愿:“眼下离年关还有段日子,再等半月行不行?”
那柳香草自诩高人一等,一向对他们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前些日子难得接燕儿去小住,结果又出了这事,此刻正瞧他一家晦气。现在主动去贴冷屁股的话,不是自讨责骂?
看出他的不情愿,杜宽肃容:“柳大哥别嫌我唠叨,有的事儿你该拎清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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