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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感到自己和赵嘉熙在一张无形的网里面,这张网开始收了,慢慢收。太监和侍卫离开后,兰若雪从花坛里走出来几乎都快站不住脚跟了,若不是她当时反应快,拼命朝自己扎那几簪子让平王快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平王他是个猪脑子,用脚趾头也想得到肯定是有人暗中捣鬼,居然还真以为自己会暗示他幽会,满脑子肥肠的家伙,呸!
兰若雪骂完后又开始觉得头脑发昏了,她从头上扯下玉簪,朝大腿又狠命扎了一会儿,这才让自己从痛楚中挣扎起来,不至于还受那媚药的影响。
她一路艰难地走着,明明穿过回廊再右转就是青阳殿了,可是她觉得眼前隔着千山万水,每迈出一步都无比艰难,好不容易拖着脚步走到回廊里,她一屁股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双手扶着椅背,大口喘着粗气。这会儿大部分的宫女太监都在棠海台伺候着,诺大的空荡荡的回廊房梁上挂着昏黄的宫纱灯,清风拂来,宫灯摇曳,若是加点诡异的音乐,兰若雪觉得有点害怕。
她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和走路时衣服碰在一起时沙沙声,那脚步越来越轻,最后在她身后停了下来。她忽然想起那时候在画春阁时,那些守夜宫女说宫里常常闹鬼,今晚该不会这么倒霉就见鬼了吧?
该来的总会来,她捂着脸慢慢回头,心里做好了万全准备,却是看见了南凉国太子墨公子那张俊美的脸。
“你究竟是什么人?是宫女还是妃子?”
墨太子凝视着她,颦着眉头,声音不徐不疾地问道。
兰若雪暗自松了一口气,她站起身来面对着他轻松地说道:“我是晋王妃,诺儿的嫂子,或许你下午的时候误会我了。”
墨太子没有吭声,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兰若雪不由将身前的衣服紧了紧,他负手朝前走了几步,然后又转身对她问道:“你中毒了?!”
兰若雪捂着胸口缩着脖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就模凌两可地说道:“我,我应该没有吧。”
墨太子笑了起来:“我见你走一步喘十口气,跟今天下午的样子大相径庭,所以随便问问的。”
“或许得染了风寒,太子殿下,我还有事得先离开了,告辞!”
兰若雪说完后朝他施了一个礼,就转身朝前走去,她咬着牙尽量将步伐迈得平稳些,不让他看出自己笨拙的行走方式。
兰若雪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南阳殿的,反正她回去后就大睡了一觉,等她睁开眼眸时发现已经是白天了,翻个身,就看见赵嘉熙半侧着脸伏在床沿上睡着了。
因为他侧着脸,所以兰若雪很轻易看见他长长卷翘的睫毛根根垂下来就像洋娃娃的样子,她忽然感到,他在自己身边睡着,竟然感到全身暖意十足,心里十分安静,踏实,忍不住伸手轻抚起他的脸庞来。
赵嘉熙的确是累坏了,他昨晚同永乐王匆匆赶到大理寺,才知被抓的几个人已经暴毙,于是他又急忙赶回皇宫,才知宫里出大事了。
有人向皇上告密,说晋王妃和平王在后花园私会,他当时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他不是恼怒若雪和平王私会,而是恨这个恶意中伤兰若雪的人,他不停地自责自己,为何没有保护好他心爱的人,当他拖着身心俱疲的身子在青阳殿看见兰若雪安静地睡着时,他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这时,庄妃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她静静地看赵嘉熙哭完后才缓缓说道:“这件事跟苏贵妃和宁王脱不了干系。”
宁王的生母是苏贵妃,庄妃一向与她不和。
赵嘉熙瞪着红眼,泪痕满面,大声吼道:“为何,他们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若雪?她有什么错?”
庄妃望着熟睡的兰若雪,眼底升上一丝暖意,声音却是无比悲伤:“因为她是晋王妃,他们要对付你,她必然也要受害,不过这孩子真坚强,真聪明,中了那么严重的毒还能脱身,你看她把自己的腿都扎成什么样子了。”
赵嘉熙收起泪眼,急忙朝她大腿上望去,路在外面的白色亵裤上密密麻麻地布着暗红色血迹,裤子上破了无数个小孔,连丝线都断了。一种无法言语的痛涌上心头,他目光又落在她头上的玉兰花簪子上,他颤抖着手将玉簪从头上取下来,原本尖尖的簪子头已经被磨去了一小半,上面沾满了污血。
痛!
他再也无法忍受的痛楚席卷而来,他紧紧捂着胸口,差点透不过气来。
庄妃的声音在飘在空气中:“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连环计!从王府闹刺客开始,再到若雪被人掳走,你们在船上遇袭,再结合今晚的告密事件,这是经过深思缜密策划的诡计,目标不仅是你,还有平王。”
“母妃,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赵嘉熙失声问道,此刻的庄妃收起了一脸病态,昂首挺胸,目光飘向远处,仿佛她身后有万丈光芒,衬得她睥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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