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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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雅娟开车带着叶京墨回家。他们周围就像是拢了一层密不透风的?黑布,又暗又闷让人喘不过气来。

小轩从在宿舍楼下就开始安静呆滞，现在坐在叶京墨旁边，看着叶京墨阴沉的?脸,更是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进?门来,爷爷奶奶还有叶柏寒都在,正等着叶京墨回来吃饭,见到江雅娟也跟着进?来了,眼睛红着,脸上的?泪痕还未消,有些惊讶。

叶柏寒虽然是坐在餐桌前等,但?是手上还是拿着手机在给下属发?消息，处理公司的?事务。

江雅娟看到他这样?，刚刚停住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她崩溃朝着叶柏寒嘶喊着：

“叶柏寒，你能不能不要?每天脑子里只想着你的?工作？你关?心一下你的?儿子好不好？你多注意一下你的?儿子好不好？！”

叶柏寒闻言皱眉，抬起头来不耐问她：“你又在发?什么疯？”

“你知不知道你儿子跟一个男的?抱在一起又搂又亲？啊？我问你知不知道？！”江雅娟失控的?朝着叶柏寒喊着。

叶柏寒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他看了一眼叶京墨,转向江雅娟：“你刚刚，说什么？”

叶京墨的?爷爷奶奶也不是听不懂江雅娟话里的?意思，呆了一下后,奶奶不善冲着江雅娟：“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如果没事请你出去?,不要?打扰我们一家人吃饭。”

听到奶奶的?话,江雅娟擦了擦眼泪,哽咽着冷笑了声：“我胡说八道？是我在闹我在胡说八道吗？你自?己问问你的?孙子！！”

“你也自?己问问你的?儿子！！”江雅娟朝奶奶吼完,又转向了叶柏寒，身体不受控制的?发?着颤。

叶柏寒一向冷峻的?扑克脸上罕见的?出现了震惊的?情?绪，他看向叶京墨,声音低了很多：“她说的?是真的?吗？你……和一个男生，在一起了？”

爷爷坐着，嘴唇紧抿，看着他们。

奶奶向后微微扶住了椅子，屏住了呼吸，抓住了叶京墨的?手：“小墨，不是这样?的?，她是在胡说对不对？对不对？”

叶京墨抬起了头，看着奶奶急切的?脸，他鼻尖发?酸，沉默半晌，朝奶奶挤出一抹牵强的?笑容，声音轻得像羽毛：“奶奶……我喜欢他……”

叶京墨没有正面回答叶柏寒的?话，但?从刚刚江雅娟激动的?反应，还有叶京墨刚刚的?沉默，和现在的?这一句“我喜欢他……”，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知道了答案。

奶奶僵直着身子坐在了椅子上，张着口，嘴唇颤动，看着叶京墨一时失声说不出话来，抓着叶京墨的?手也还微微发?着颤。

叶柏寒脸几乎是立马黑沉了下来，呼吸也粗了几分?，脖子上隐隐有青筋崩起又落下，他的?眼神说不清是厌恶还是震惊或者是愤怒，这种?眼神叶京墨之前从来没有在叶柏寒的?眼里看到过。

爷爷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他坐着，看不清眼里的?情?绪，江雅娟还在抹着泪，小轩紧紧攥着江雅娟的?衣角瞪大了眼睛不敢说话，叶京墨抿嘴不语。

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过了不知是多久，叶柏寒深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拳，声音气得发?颤，几乎是咬牙切齿：“叶京墨，你现在立马跟他分?手，我给你办转学。”

“断得一干二净，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这件事。”

叶柏寒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森寒，叶京墨可以清楚感?受到他在努力?压抑几乎是要?喷涌而?出的?怒火。

叶京墨从小到大跟叶柏寒对着干的?次数也不少，大多数可能都是单纯的?不想让叶柏寒顺心，但?是他这次，是真的?下定了决心来反抗叶柏寒。

叶京墨视线和叶柏寒的?目光对上，一字一句平静而?坚定：“不可能，不会分?。”

“啪——”

“你干什么！！！别打孩子！”

“小墨——！”

叶柏寒喘着粗气，发?烫的?右手握拳，死死盯着叶京墨：“叶京墨，你刚刚说什么？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叶京墨偏过头，用手背轻轻擦了擦嘴角的?血，轻笑了一声，抬头看着叶柏寒：“不可能，不会分?。”

“你……!”

“叶柏寒！住手！别打孩子了！！”

……

叶柏寒扬在空中的?手生生定住了，他气得脸色发?红，呼吸前所?未有的?粗，他目眦尽裂，双眼猩红。

他气得快疯了，叶京墨眼眶也是红的?，嘴角溢着红，白?皙的?脸庞更是红肿得不像话，很狼狈。

但?他的?眼神却平静切坚定和叶柏寒对视着，气势上不退让一步。

他知道他现在如履薄冰，前方困难重?重?，但?为了苏木，他不能退，他真的?很爱很爱很爱苏木。

他知道自?己现在这种?反抗作用微弱，无济于事，可能不是一种?好的?办法。可是他害怕，他害怕他稍微往后退了一步，他就永远失去?了苏木。

作为一个男生喜欢上了男生，就必需要?有和他一起走下去?的?勇气，要?敢于面对流言蜚语，面对世俗偏见。

见到这样?的?叶京墨，叶柏寒只觉得叶京墨现在失去?了理智，多半是疯了，现在再打再骂也没有用，相当于对牛弹琴，他强制着压下了怒火，对着叶京墨：

“从今天开始，你给我滚回你的?房间好好反省，等你什么时候反省好了，再放你出来。如果你一直没有反省好，一直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不用出来了。学也不用上了，上个学上成了个同性恋，还上它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