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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笙听他唤,鼻尖一酸,眼圈儿又红了一大圈儿。沈昭延刚板起来的脸,在手心握到她滚烫的泪花儿时,瞬时分崩离析。沈昭延压住心头汹涌的疼爱,出言冰凉,心口却忍不住的颤“不儿”
他又唤。
不笙抽噎了一下鼻子,不想理他。
沈昭延的手,不由得抚摸上她梳的精湛的鬓角。泪水浸过的发丝,触感冰冰凉,让他知道,他的丫头在他来之前,已然哭了很久了。
沈昭延艰难的张嘴,还想要在说什么。不笙哭花了的肉嘟嘟的脸颊,试探的、轻轻的、像以前一样的蹭了蹭他的手心。
沈昭延心头,瞬间电闪雷鸣而过,击溃他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他急急地、语气带哄的唤“不儿”
“爹爹不要说话”不笙用尽全部力气,努力抑制住眼底咆哮如江堤的潮水,伸手试探的抓了抓他的衣角,沈昭延没有闪躲。
不笙心底暖了一下,顺着衣襟,摸上他的腰,像小时候哭泣时那样,把花了的妆容,在他胸前蹭了蹭。
沈昭延指甲骨泛白,想顺她后背的手,蓦然停住,心口疼到抑制了整个生命,没想到,他的丫头,竟然这般的伤心“不儿……”沈昭延无措的眼慌乱的、深情的把他的心尖儿丫头望在眼底,即使他纵横朝野数十载,确让他的丫头搞得手足无措、慌不择路。
不笙的贝齿咬得唇口流出艳红的血色,才让眼泪倒流。艰难的抬起头,笑起两窝浅浅的梨涡,气息混乱急促,压制不住的哽咽口吻问“爹……爹爹,一个月,不儿在留一个月好不好”
不笙可怜如摇尾乞怜的小狗,颤巍的手扶住沈昭延的袖口,又像是做了什么决定,痛苦不已,栽头闷进沈延昭怀里,泣不成声,言语不了。
玉兰耳垂儿与金丝步摇晃动,涤荡出音乐般的声响,捆住不笙的心口,挣脱不得“就一个月,不儿就乖乖的嫁过去,替爹爹好好拉拢司徒大人……”
她说的极尽全力,歇斯底里,令沈昭延脸一片煞白。随后,沈昭延似有些好笑的失笑一声,飞斜入鬓的剑眉,带道不尽的柔情,眼尾狭长,因是不惑(男子四十岁)年岁,已有些褶皱。
黑耀深不见底的潭眸也染上说不明的溺爱,他挑逗道“不儿真要嫁过去?”
他在试探,亦或许是,他在炫耀,心尖儿上的人,整个人连带心都是自己的。
不笙确毫不知他心思,整个人抽魂似的无骨,软在他怀中,只把手指含进嘴里,咬到面目全非“爹爹……待不儿极好,不儿自是要为爹……爹爹着想”
“不儿,当真情愿”说道此时,沈昭延心口颤动,明知他的丫头会为他万死不辞,他还是想亲耳听她说。
不笙长吁一口气,因忍不住难受,捂住心口,杏眼如赴死般合上,却依旧不放开他腰半分“不儿,情愿”
沈延昭乐到开花,却不言表。只任由丝丝潮红,如蚯蚓般爬上他的耳根,嘴角扬起的轻微弧度,在宣誓着他的霸占开怀。
沈昭延腹指划过不笙的脸的轮廓,到下巴时,轻缓的、如呵护婴孩般的挑起来她的下巴。
不笙顺势抬眸,对上他那双浅笑的瞳眸时
……
“爹爹!你咋地又来戏弄不儿!”不笙一跺脚,拿绣花儿的锤头般大小的小手,如棉花一样,捶打他的宽胸,一下一下,勾的他心口更加难耐。
沈昭延伸手,紧紧有力的把两个小拳头攥紧,听着她莺歌铜铃的埋怨,不经意间又乐了“还在生气?”连问话,都极度温情。
不笙气鼓鼓的去抽她的小棉花锤,沈昭延用力不大,却稳,既不会抓的她手疼,又让她的小手脱离不了自己的掌心。
抽了几次无果,不笙干脆转过身拿背对着他。
“怎么”沈昭延略低头,温柔的替她拭掉还粘在她发间的桃瓣。说话间,他一呼一吸的软语,夹杂滴滴热气,喷洒在不笙的耳根上,令不笙忍不住去心软,转头时不时的看一眼她的坏爹爹。
“还生气,爹爹抱你”
没等不笙回神,身体凌空而起。本跪坐在秋千上的不笙,被沈昭延双手举高抱在眼前,焦急的查看她是不是还在偷偷地哭鼻子。
不笙红脸,婴儿肥的腮帮子鼓鼓瑟瑟,我已经十六了,长大了,不要再用这种婴儿抱抱人家了。
“爹爹放手”不笙顺手而上,熟练的揪住沈昭延的耳郭,表示他不松手,不笙也绝不松手。
沈昭延感受那凉冰冰的肉球指甲,轻点的掐的耳郭生疼,他对她那般好,他的丫头,怎滴这般狠心,竟然舍得掐他。
沈昭延俯身威逼,在她鼻尖一刮“竟敢掐丞相大人的耳郭,小丫头胆量见涨啊”
不笙气呼呼毫不示弱“坏爹爹,你就是坏”
沈昭延在俯身,笑眯眯道“在不松,爹爹亲你”
不笙腮红一鼓,只得松开他的耳郭,通红的眼圈儿瞪他。
他怎么可以每次都这个样子,人家都大了,动不动就像小时候一样亲亲抱抱,他不嫌自己重,自己还嫌他今天没刮胡须呢!
不笙见他丝毫没有放自己下来的意思,一双豆珠眼儿瞪得更大。为平息她家丫头的怒气,沈昭延只能不舍的把她放回秋千上。
见他的丫头,也没有原谅他的意思,沈昭延再次捂住心口,很痛苦的样子“不儿,扶爹爹回房”
不笙歪一下头,偷偷看他,细密的冷汗自他的额间渗出,才知他旧疾真犯了。见他捂住心口疼,不笙心间的怒气瞬间烟消于九霄之外,反而关切的嗔怒“爹爹今早又没用餐”
“来扶爹爹罢”沈昭延伸出一只手,不笙抿抿嘴,搀扶上他,自秋千上起身,沿院中小径,与他一深一浅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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