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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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大雪峰的雪，是会吃人的。

那里大雪纷飞，奇寒无比，一日之内能下五场大雪，掩盖过往行人的脚印，掩盖旅人的尸体，或是被山中的雪怪吃掉，鲜血撒向空中，染不红的冷月，一尘不染的雪地，仿佛那里从未有人来过。

乐悦念着手里的话本子，一旁的乐清瑶正闭着眼睛打坐，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应该是有在听的吧？

一回来她就回房里打坐了，是不是在杜老板那儿吃了瘪心里不舒坦？乐悦戳戳乐清瑶的脸，说道：“怎么一回来就这样，杜老板欺负你了？”

这话问得她都觉得不好意思，这世上还有谁能欺负到乐清瑶？

乐清瑶闭着眼，说道：“我明天去雪渊。”

乐悦脸色一变：“我跟你读了这么多雪渊的传说你有在听吗？那儿危险！”乐悦两只胳膊交叉，再次强调，“那地方去不得，你确实比一般人要厉害许多，能熬得住那里的极寒，可那火麒麟草只是个传说罢了，根本没人见过它，万一遇到雪怪，你又没个兵器傍身，不是送死吗？”

乐清瑶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想要杜老板跟着我们又不是没有其他的方法，咱偷出来不行吗？就一个医术不错还懂点蛊毒的郎中罢了，就不信百晓生还会一路追过来找我们要人。”

“不止。”

“什么？”乐悦挑眉，“她还会把我们怎么样？”

“她不止会医，会蛊，还会算账。”

“……”服了服了，乐清瑶疯了，“这么说你真看上杜老板了？行啊乐清瑶，出息了。那改明儿把所有人都叫上，一块去雪渊，互相也有个照应。”

“不可，这是我自己的事，与旁人无关，你们留在邺洲城，或是出发去机关城，都好，我自然会来寻你们。”

“乐清瑶你脑子有问题吧！”还真以为他们想去啊，不过是说出来让他们不得不去而已，他们巴不得什么都不知道呢，“你没了云念，去就是送死！他们是旁人和你没关系，那我呢？我是你妹妹，我不管，明天我也去雪渊。你别想着……”

乐悦眼前一黑，没了意识，乐清瑶收了手，将她拦腰抱起，走出去，叩响了田凉的房门。

门一开，乐清瑶就把手上的乐悦塞给田凉：“田师姐，帮我看着她一点，别让她胡来。”

田凉黑着脸：“你也不许胡来。”

“我没有胡来，我能活着回来的。”

“清瑶师妹，不是我要多嘴你的事，天云斩的公子每年在你生辰时总会送来大礼，而且云离宗和天云斩的关系是所有大派中最要好的，两派都对各自的联姻心照不宣，况且……宗主很是看好你和姜尚文的婚事，你……莫要一时昏了头，做了傻事。”田凉说完，便兀自关了房间的门，留乐清瑶还站在原地。

乐清瑶转身，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动容，只是喃喃说了一句：“田师姐怎的也如此啰嗦了。”

她心里很烦，头一次觉得心烦意乱，连打坐也静不下心来。她想起回来的时候杜韵文对她说的话：“若乐姑娘你相邀，那韵文自是要去的，到时候住上个十天半月的，也不是不可。”

她的笑容总是那样暖，眉眼总是那样温润，撩拨她的心弦。她牵了她的手，用自己的体温暖着她的手，还说：“都说手冷的人，她的心定是火热的，乐姑娘看着这般冷，但是个善良的人，虽然沉默寡言，却是温柔细腻，我说的可有错？”

有错，她一点都不温柔细腻，情难自禁而已。

“你真看上杜老板了？”脑海中回荡起乐悦的话，乐清瑶听着份外刺耳，乐悦不知晓杜韵文女子的身份才说出这样的话，而她，却是听了那另外的意思。

真的看上……杜老板了？

不可能，都是女子，哪来的男女之情的荒唐说法，不过是见她与自己合得来，想多和她说说话而已，就这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