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亲爹是赘婿中的败类(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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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还没等他开口,这位长衫中年男又道。“这位小哥,我刚才给你算了一卦,你应该给我卦金才是,十两,承惠。”他向周安伸出了手。周安当下就楞住了。天呐,别人就是夸了他一句,还要钱吗?一下子还是十两银子。
“你这江湖骗子,居然骗到我儿子头上来了。”刘文生没想到,对方居然是这个套路,当下也楞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指着对方骂道。
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那是他每月两成的月钱呢。城里好多大的店铺的小二,一个月也就挣二两银子。这二两银子也要养家。京郊一些农户,一家四五口,二两银子能吃上两三个月。
儿子当他面被人当了冤大头,十两银子真要是给出去,他又有什么面子不成?
“你这人真有意思,我张半仙既然出卦,要卦金有什么错?我上来就看到这个小哥命里带财,我这才愿意多说两句。你想让我算我还不算呢。”长衫的中年男士一听刘文生竟然骂他江湖骗子,当下就不乐意了,气乎乎地说道。
“这位安哥儿,可是京城有名的周家的独孙。周家,那是先帝爷也褒奖过的人家。你也去打听打听,有几个不认识安哥儿的,不只你知道他命里带财,我们也都知道呢。”郑业指指周安,对这个长衫的中年男子道。
“我刚来京城,并不认识他。”听到郑业的话,长衫中年男士明显楞了一下,神色一黯,道。
周围几张桌子上的食客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心里都不以为然。你找一个穿戴好的算卦,可不就说他不缺钱吗,要是缺钱的话,这一身穿戴哪里来呢?光兴福楼一桌酒菜,也要一两银子呢。
“可我既然算了卦,就得有卦金,这是规矩。”长衫中年男再次向周安伸出了手。
周安有点不知所措,求助地望向自己老爹。
“哦,既然你想要钱,那总得拿出些真本事来吧,我儿子除了带财外,你还能算出什么?”刘文生冷哼了一声。
“我算对你就给钱?”长衫中年男神色亮了。这时候,他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长衫男的脸刷得红了。
“对。”刘文生点了点头。
“本来像你这种情况,我是不收钱的。这样,我给你算卦后,你让你儿子把十两卦金给我。”
“等等,什么叫我这种情况不收钱?”刘文生一听,疑惑了。
“我们师门有规矩,不收死人钱。”长衫中年男子面无表情答道。
刘文生一听,当下脸就黑了。“你什么意思?”
“你马上要死了。收什么钱?你生来父母双亡,只留下几亩薄田勉强度日,后来经亲戚介绍,做了入赘女婿。后来,你原配没了,是也不是?”
“你说的这些人人都知道。有什么稀罕的?”刘文生冷哼一声。
“那我就说点稀罕的,你背着岳家在外面养了一对姐妹花儿做外室,姐姐为你生了一儿一女,妹妹为你生了一子。岳家有钱,你志存高远,把妹妹为你生的儿子托成是贵人之子,妄图混淆贵人血脉,甚至继承贵人家业。必将因此死无葬身-----。”
刘文生越听心中越冷。这是宫里的哪位娘娘知道了阿秀的来历,想要通过他来对付阿秀不成?不行,不能让这个人再说下去了。
今天这个人,一定得灭口。
不然,万一陛下疑心起来,他和婉婉,阿秀,还有三皇子,四公主,阿宁,阿宝,可能一个也活不了。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周安已经率先冲了出去。
“你胡说,你胡说。”周安黑着脸冲着长衫中年男就把拳头伸了过去。
“我爹对我娘情深义重,我娘死后,爷爷说没有必要为娘守着,让爹爹回归本家,还可再娶妻生子,爹爹为了我娘都不肯。你休要离间我们父子之间的感情。”
周安越说越激动,出拳特别狠,长衫男就闪身一躲。周安一看一拳不成,第二拳立马跟上。
长衫男一看周安的样子,吓得转身就往楼下跑。
“站住,别跑,别跑。你个江湖骗子。”周安立即追下楼去。
长衫男跑出兴福楼,边跑边喊,“周少爷,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我没有骗你。”
“别跑,有种站住。”周安的小厮砚墨正守在酒楼大门外,见自家少爷追下楼来,机灵地上前一脚绊住了长衫男。
长衫男够不及防备,一下子磕在地上,脸上好几个地方一下就破了皮。他从地上爬起来,顾不着摔倒的狼狈,继续向前跑。
“站住,站住。”跑下来的周安和砚墨就在后面追。
街上的人不由驻足观看。我去,如今,先帝驾崩,帝都禁止娱乐活动,这都快一个月了,百姓们好久没什么乐子了,一看,居然天上掉下来这么一个大瓜。
周安和砚墨两人一口气跑出五十多米,还真把人追上了。
周安上前一把把长衫中年男扑倒在地,骑了上去,出拳就打。
刷地一下子,一群吃瓜群众就上来一圈人把周安一行围住。
“安哥儿,这是怎么了?”吃瓜群众里还有一个人是周安昔日一个同窗蒋凡。
“刚才这厮,不知道受了谁的指责,跑过去离间我父子之情,说什么我爹在外面找了外室,还说什么,是一对姐妹花儿,又说姐妹花的妹妹给我爹生了一个儿子,我爹把这个儿子说成一个贵人的儿子,还想让他继承贵人的家业。我爹还会因此惹怒贵人死在这上头。你说好笑不好笑。太—祖建国时朝廷就颁下法令,除非宫中另有旨意,妾室不能扶正。这当姐姐的都跟我爹当外室了,妹妹还能嫁给贵人为正妻?妹妹要是能给贵人当正妻,她姐姐还给我爹当外室?编也不知道编的圆乎点,这是觉得我傻呢,会信了他的鬼话。分明是欺我年幼!”
周安边打边气乎乎地骂道。“你要是出远门,没钱吃饭,过来说一声就成,遇到你周少爷我,我还能眼睁睁地看着饿死不成?我们周家,一向乐善好施,就是先帝爷,都说过我们周是忠义之家,仁善之家,你当初要好说好商量,说不得我是愿意结这份善缘的。偏你为了十两银子,这么编排我爹,就为了孝道我今天也不能容你。走,今天咱们上衙门走一遭,我就要看看,你今天是受谁指使!”
周前一把抓住长衫男的衣襟。
“哎哟哎哟,饶命啊,饶命啊,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长衫男虽然求饶,却不肯改口。
“大家说说,帝都谁就知道,我爹对我娘情深义重。哪里会养外室?更不要说什么拿外室之子混淆什么贵人的血脉了。大家说,身为人子,我岂能饶他。是不是?”周安更生气了,拳手像雨点一般往长衫男身上招呼。
“是。”
“没错,揍他。”吃瓜群众们附和道,看热闹完全不嫌事大。打起来,打起来。
“哎哟,哎哟哎---”没说完,长衫男突然没声音了。脑袋向边上一歪。
“不好了,出人命了,出人命了。”一个吃瓜群众大喊起来。
周安一听,也吓怕了,赶紧从长衫男身上下来。这时候,只见长衫男一个利索地起身,扒开人群,又跑了。
周安和砚墨一看,大骂一句,赶紧往前追。
众人眼看着,长衫男钻进了一个胡同,周安和小厮追上去,也拐进了胡同,三人一起没影了。
“这是五千两银票,拿着它,现在就离开京城,以后不要来帝都了。”四周没人,周安拿出一张银票递给对方,冷冷地道。“否则,可是杀身之祸,莫怪我言之不预!”
“放心吧,放心吧,我马上走,这辈子再也不来了。”杨忠连连点头。他是蜀中人士,本来是来投奔亲戚的,没想到亲戚搬回老家了,又没有盘缠。就准备一路乞讨回家了。正好被周安拉来演了一回挨打的高人。
五千两银子,就是花到他重孙子那辈也是够的,没事到京城干什么呢?
他也知道,他是碰上京城豪门的阴私了。他要是还敢呆在京城,无论是提到的那个贵人,还是刚才他指责的那个赘婿,还是眼前的这个少爷,都不能容他。
有了五千两银子的生活如此美好,他并不想做炮灰。
杨忠揣上银票,换了身装扮,赶紧离开了。风紧,扯乎。他要回风景秀丽的蜀中了。
这时候,刘文生也带着长随赶到了。
“安哥儿,刚才那个江湖骗子呢?”
“跑了。没抓住。”周安恨恨地道。
刘文生心下一沉,暗叫一声不好。
在周安的刻意传播之下,消息像长了小翅膀一样,一会就飞遍了京城的各个角落。
“听说没,就那个首富周家,周建成,有个算命的,非说他女婿在外面养了两个相好的。被他孙子听见了,哎哟,追着那个算命的一顿打哟,皮都磕破了。”
“到底怎么回事?算卦的都说什么了?至于嘛,他爹虽然是赘婿,可他娘也死了有些年头了吧。在外面养上一两个相好的,至于这么气急败坏嘛。”
“哎哟喂,你是不知道,那算卦的说,这外室啊,在外面连孩子都给他爹生了好几个了,姐姐生了两儿两女,妹妹还生了两个不算,这个妹妹,不知怎么地,混到一户有爵的人家做正室,如今,儿子可能要承爵了。”
这个人也是吃的二手瓜,在传三手瓜的时候,她自己做主,给姐妹生的孩子就多加了一倍,妹妹还成了有爵之家的正室。
“哟,这是谁家这么不讲究,娶一个赘婿的外室的妹妹做正室啊,还是被这个赘婿收用过的。还连着儿子一起娶过去的?”
“多半是这个算卦的胡说八道了,怪不得挨打呢。要是妹妹能嫁入有爵之家当正室,姐姐何苦给刘文生做外室。要是哪家勋贵里出了这样的事,早传出风声来了,再说,还说什么都被收用过,要是都被刘文生收用了,这姐妹多半是瘦马出身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可说不定,那个算命的被揍的脸都磕破了,青一块儿紫一块的,一个劲的求饶,都不肯认错,说不得有什么内情。”另一位大妈觉得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哎哟,你们是不知道啊,我侄儿的邻居的三舅,看到一新鲜事儿。就那个城南的周家,被先帝夸过的那个,今儿有个算卦的,非说他女婿在外面包了两个外室。还说两个外室是姐妹花儿,都给他生了儿子,还说这个女婿胆大包天,把其中的妹妹生的儿子说成是贵人之子,想着混淆贵人血脉呢。结果,恰巧女婿的儿子也在,听到算卦的满嘴胡沁,当下就冲过去了,把这算卦的一顿好打。”这个大妈吃的虽然也是N手瓜,显然,她遇到的都是负责的吃瓜群众,基本上来说,虽然过了几道手,瓜还是保真的。
“真假我不好说,这事儿说起来这年头可长了,有次我路过槐花胡同,看到周家这个女婿从一处宅子里出来。当时我也没在意,这人嘛,难免走个亲访个友的,听说这个赘婿和夫人还很恩爱。后来过了一年,我又打那路过,好奇打听了一下,就里面住的是一个妇人带着孩子。我想,可能以前是住的一户人家,后来房子卖了或者租出去了,换人家了,要不就是可能两家有旧,他去看望一下,现在这么一听,我才想起这事儿,搞不好啊,那里住的就是他那位外室了。”
不得不说,这位吃瓜群众无意中揭开了事情的真相。吴婉婉确实是住在槐花胡同。
“噢!--------”大家恍然大悟。
于是,大家就猜测着,既然有外室这事儿是真的,可能妹妹的儿子混淆贵人的血脉这事也是真的!
“………今天我去兴福楼吃酒,碰到一件新鲜事儿,来了一个算卦的,非要抓着城南周家那个孙子要给他算卦,说他天庭饱满,地葛方圆的,生来带财,然后就找他要卦金,要的不少,要十两。”
“该不会是骗子吧,兴福楼一桌席面,一两银子也就差不多了。他要十两?再说,京城里谁不知道那位周少爷生来带财呢?”
“他还说啊,这位周少爷他爹,也就是周家那个女婿,活不长了,说是混淆了贵人血脉。也就这两天的事儿了。“
“混不混淆我不好说,不过我今天出去,听人说,这个女婿确实养了一房外室,就在槐花胡同。”
“那说不好这事儿都是真的了,也不知道哪个贵人这么倒霉,被这个刘文生算计了。”
周家,哪有贵人尊贵。
于是,帝都人民开始齐心协力,想把当事人八出来,看看是哪位贵人在做活王八。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补昨天的,今天的晚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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