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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这个时间了,郡主怎么还不回来?裴芝兰趴在窗口郁闷的叹息,吐出的气化作白雾很快的散在空气中。

似乎是回应她心中的烦恼,裴芝兰听见自己身后有了动静。

难道是郡主回来了?裴芝兰欢喜的回头,却只见一个丫鬟笑的和气。

裴芝兰心中有了底,“凤仙姑娘,郡主是不回来了吗?”

凤仙点头,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微笑,“郡主方才派人来说,今夜她有事不归,请大小姐不要见怪。”

裴芝兰皱眉,她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哪都没去,结果左等右等却等来这样的消息。

“郡主去哪了?”裴芝兰脸上满是埋怨,她扯着袖子发泄着自己无从释放的怨气。

似乎是料定她会这样问,丫鬟很快给了答复,“郡主在妘家留宿。”

裴芝兰哦的一声没了话说,妘氏家族,太皇太后与太后的娘家,安康郡主的亲族,真正烈火烹油、钟鸣鼎食之家,素闻安康郡主与妘霞交好,留宿妘家当然正常,她还有什么可说的能问的?

见裴芝兰脸上的失落,凤仙恍若不察只是谦卑笑道:“我们郡主还说,如若大小姐不嫌弃就请在这边住下,明日她必定会回,至于裴家那边,郡主这边自然会派人去通知。”

裴芝兰听完,脸上悲喜不明,只是道:“好,多谢郡主抬爱。”

凤仙明白这意思是允了,便道:“左右两侧都有隔间,被褥都换了新的,请裴大小姐今晚暂且在左边安眠。”

那右边是给那哑女了?裴芝兰看一眼那主仆二人,心中不满但还是笑道:“有劳凤仙姑娘,你们难得休息,我喜欢安静夜里不要人伺候的,就不麻烦了。”

凤仙听了自然是一百个愿意,她早就听说裴芝兰是个不好相处的,现在这大小姐又在生气,她只愿快些离开。

裴芝兰本来还想说点好话,毕竟这凤仙虽然只是个丫鬟,但毕竟是安康郡主跟前人,与她交好,好处不少,只是此刻她也没了心肠。

裴芝兰默不作声,背过身去依旧靠在窗边,不再看人只是轻轻道:“好,辛苦凤仙姑娘传话了。”

这就是逐客令了,凤仙不敢再多逗留,她屈身行礼:“不敢当,小姐安心休息,奴婢不会让人打扰的。”

裴芝兰听着丫鬟们远去的脚步声,只觉得郁闷难过,她回过头来看见怡然自得的哑女,更觉得难过。

下午郡主邀请她来坐,晚上虽然不回来,却让她在闺房里住下,可见亲密。可房中偏有他人,还是个乐妓,由此可见不是她特别,而是郡主一视同仁罢了。

现在想来,安康郡主从未说过什么亲昵的话,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她以为安康郡主邀请是因为看重她,结果,呵。

裴芝兰觉得胸闷,看着这房里唯二的人,郡主不回来,这哑女依旧是与世隔绝,对她更是熟视无睹。

从傍晚到现在,裴芝兰一直都关注着哑女,郡主与她一同回来的时候,楚王的使者后脚跟进。

自然是为了这个哑女,说哑女名叫西梨,是楚王心爱的乐妓,虽然脾气古怪但才艺精绝,郡主喜欢可以暂且留着欣赏。

郡主允了,只是没来得及“欣赏”就急忙忙的走了,然后就留下她和哑女西梨,以及前来侍奉的婢女。

一个乐妓罢了,楚王还派个漂亮的婢女侍奉,看来真是十分“心爱”。

这婢女与她主子一个样,不说话,不理人。

而这主仆更是毫不客气,全无拘谨,婢女带来了衣裳,就去沐浴,然后睡觉,完了就开始弹琴。

就这样,她听了一个时辰的琴声。

裴芝兰打量哑女,莫名的怪异感又被点燃,哑女不能说话,又不看她一眼,虽然共处一室,可她与此女全无沟通。况且哑女掩面不见容貌,可不知为何,她心中就觉得这人气质上佳,定是美人。

真是奇怪,裴芝兰从来觉得所谓气质,无非是因为一张好皮相,再加上一个好家境。

京城以气质闻名的是江毓秀。当朝以瘦为美,江毓秀长着一张瓜子小脸,盈盈一握的杨柳腰,温柔却不腼腆,洋洋洒脱,样样精通,是有名的才女,见者都称美。

这也简单,江毓秀出身不算高但家境富足衣食无忧,长得好,人聪明,从小被夸大的,无愧大家闺秀,人都说气质非凡,恍若天女。

可真说起来,裴芝兰想到这,咧嘴一笑,这京城双姝,一个蠢,一个毒,照样追捧着无数。什么风流神采,还不是境遇使然。所以她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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