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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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三日考女红，十日考女课，善舞阁也半个月没去了。”顾小姐的表情从僵硬变成惊恐，顾公子的声音压在她耳边，发?出深渊的喃语：“渺渺啊，你近日绣了什么？课业还差多少？长袖舞练得如何？”

数日不是哭就是玩完全荒废的顾云渺：“……”

呜呜呜，如果?这是梦，请让她醒来。

顾小姐是被丫鬟搀着离开的，想到如山入海的任务，她双腿发软，蔫头耸脑的走了。

“渺渺好像不喜欢你的礼物，她看着快哭了。”不能理解世家女子肩负“重任”的小姑娘盯着顾小姐气愤塞回给顾云卿的三小件，“她不要这三个了吗？”

顾公子：“大概是不要了。”

“那给我叭！”离百脱口而出，后知后觉自己太迫不及待。

顾云卿摊开手心，雪针太脆弱，已经断了，雪毛笔也有了裂痕。

“没关系，你做的我都喜欢。”离百小心翼翼地给两手捧着的三只小兔子挪了挪，挪出一个空着的小空间，“放这里放这里。”

顾公子哑然，将东西放到离百的手心里，瞧着她喜悦的神情：“……百崽，我送了这么多东西。”

“嗯嗯。”

顾公子一步步引导：“那你打算送我些什么呢？”

离百捧着手心里满满当当的雪，瞟了眼自己唯一会做的小雪球，犹豫：“可我只会做雪球。”

顾云卿不在乎这点，雪球他笑纳了，又诱着小姑娘做出他满意的承诺——画一张今天的画送给他。

至此离百的房间的小桌子上多了个冰格子，里头放着三只神态各异的雪兔子和一根断掉的雪针、不那么完美的雪毛笔以及雪绸带。

顾公子的书房里，也多了一个穿着披风玩雪球的小人雪雕。

离百答应了送画，足足两日待在房间里，起稿几张也没达到心中的标准。她有点后悔，那一日和渺渺玩疯了，都没看见云卿在做什么。

她趴在桌子上，手指轻轻点了点小白兔的耳朵，突然灵光一闪。

路窈窕来找离百，恰碰见离百把一张画晾在阴凉处。她没去看，给离百擦去脸上沾着的丁点颜料：“头儿，这两日怎么没同顾小姐去玩？”

在外候着的丫鬟端来一盆干净的水，离百道过谢擦了脸，去整理乱糟糟的桌面：“渺渺最近忙，她晚上都没和我们一起吃。”

路窈窕笑：“那头儿今天晚上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玩？路子实说白辛他们找到一个好地方。”

“好呀。”

她们先?和程秋汇合，男孩儿们早就先?走了，路窈窕按着路子实说的地标，绕了都城一大圈，总算到了所谓的……好……地……方……

路窈窕抬头看见花团锦簇的匾额上写的【藏香楼】三字，又见门口花枝招展笑盈盈揽客的姑娘们，眼皮狠狠一跳，第一反应就是去捂头儿的眼睛。

路子实！白辛！

离百又不是小傻子，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她的船员……去了青|楼，还叫路窈窕和程秋一起去！

握着拳头的船头头就要往青楼里走，本来愤怒的路窈窕和程秋转了态度劝她：“算了算了，等回去再训。”进去见了不该见的可怎么办！

离百听着有些道理，心思渐消，系统爸爸突然结结巴巴说：【崽啊……我好像看见熟人了。】

熟人？

离百的眼睛晃了一圈，定在正从大门口能看见的正对二楼走下来的男人。

男人个头极高，穿着威武，衣襟却敞着，蜜色的胸膛露着小半，身旁是赔笑的老鸨。他有一双极为英气的眉，唇角的痞笑让他又坏又迷人，能引无数青|楼女子抛媚眼，也能勾住千里外一个天真采珠女的心。

【他要看过来了。】

小姑娘闷闷地“嗯”了声，往路窈窕的身后一藏。

刚下楼梯觉察到多了一道窥视的男子醉意满满的瞳孔扫视一圈，冲着感觉到的方向看去，只看见两个陌生的少女。他敛了眸，满脸沉浸于声色犬马的惬意。

旁边风韵犹存的老鸨塞了块香帕到他掌心：“霍将军记得常来啊~”

霍晋鹏摆摆手，进了门口等着他轿子。

进了轿子后他拖着下巴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等明处暗处的打量消失，他翻身坐起，展开手心的帕子。

帕子上是一首情意绵绵的诗，霍晋鹏面不改色地略过，找到一处不显眼的线头，用了巧劲一抽，帕子上的诗便换成了其他的句子。

藏香楼是汤至的产业，里面的老鸨自然是他们的人。

霍晋鹏读到离百来了都城的信息一惊，架起的腿摆正，仔仔细细往下看，松了口气。还好，海儿没来。

另一边的离百躲开了霍晋鹏，精神萎靡下来。路窈窕和程秋以为是白辛他们这事闹的，着急的对视一眼，又改了主意，拖着离百往里走，一副抓奸的样子。

门口送完霍将军的老鸨听见旁边的姑娘们拦了几个女客不让进，这不少见，她瞥了一眼，头上的簪子都要吓掉了。

老鸨拉住一位得宠的姑娘，悄声谨慎地问她：“今个儿……没来什么贵客吧？”

姑娘疑惑：“娘说的是哪位？”她把来过的权贵点了一遍。

老鸨：“……那，顾大人……”

姑娘笑得花枝乱颤：“哎哟我的娘诶，顾相大人怎么会来我们这。”至于顾云卿顾大人，她是想都没往人身上想。

老鸨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她挥挥手让门口的姑娘们放人进来，又叮嘱两个机灵的小丫头看看她们是去哪屋。

……

“砰砰砰！”

里头喝酒的几人吓了一跳：“谁啊，火气这么大。”

“你们喊了人？”白辛看其他人。

具是摇头：“都说了不要姑娘了。”就留了个倒酒的。

倒酒的小丫头放下酒壶去开门，角落里路子实闷不吭声喝茶，果?然听见路窈窕暗含杀气的磨牙声：“你们，可真是，挑了个好地方啊！”

卧槽！

酒桌旁边一溜儿的少年郎手忙脚乱，片刻后小丫头也被赶了出去，房间里只剩自己人。

白辛垂头听着路窈窕和程秋一唱一和骂他们，和旁边的人使眼色：‘你们谁告诉她们的！’

‘我没有。’

‘我也没有。’

‘我怎么可能说……’

白辛突然朝路子实看去，可恶啊，找到叛徒了！

一群对青|楼好奇的少年受到了致命打击，离百没加入声讨，她垂眸一直沉思什么。直到回府后她看见了自己晾晒的画。

小姑娘再次展开了一张空白的画。

顾云渺累了一整天，打起精神去看看小嫂子。

她看见小嫂子在画画，放轻脚步探头去看……！！！

瞳孔地震的顾千金悄无声息地离开。

另一厢书房的顾云卿听见错乱靠近的脚步声，顾云渺推开门，里头的几个人闭了嘴，躬身推出去。

顾云渺知道自己打扰了顾云卿，她脑子乱的很，来不及道歉，两只手“啪”地拍在桌子上：“哥！哥！大事不妙了！小嫂子在画——”

想到离百答应送自己的画，顾公子唇角扬起。

“——画一个陌生男人！”

顾公子笑不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顾小姐：哥！哥！你是不是要绿了！

顾公子：……

（小剧场和正文无关）

芜湖！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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