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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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委托书出来的时候，小厮仍觉心虚不已，牙行内人多口杂，那管事说话时也没见多掩饰，虽然那时他身边并没有别人，但仍不能确定，就一定没听到些什么。

不行，他必须将此事与夫人禀告，免得未来真出了事出了损失，便是有一百个他也赔不起啊。

“知道了。”听完小厮的话，林有福却并没有表示得多要紧的样子。

即使有如此隐秘的办法，她也没指望自己专收林家铺子的事能瞒多久，这事儿实在太容易打听了。

而且，就算真的被林家兄弟知道了，又能如何？自己买回来的铺子凭据齐全，她身为林家的女儿，买自家的铺子也理所当然。

“这事儿办得不错，自己去傅管事那儿领赏钱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既然跑了腿办了事，自然该赏，林有福对下人一向赏罚分明，这宅子里人虽不多，但一直各有规矩，条理分明。

只除了……林晚。

想到这里，林有福站起来走出了房门。

如今她多在宅子里办事，各店的账目在每日黄昏会有专人送过来，在第二天开店前再由人送回去。

“小姐，可是要歇歇了？”候在门外的林晚此时手里正托着只碗，看起来是刚从厨房那边回来。

“恩，歇歇吧。”说着，林有福走到院里树下的石台边坐下，这宅子的风景如今被周白打理得更美了，闲暇时听听鸟鸣、闻闻花香，确实也是一件令人心旷神怡的事。

“这是今儿厨房做的小甜品，是小姐爱吃的杏仁南瓜羹，我去的时候偷偷尝了些，冰糖放得刚刚好，还点了应季的桂花，真的香的很。”林晚一边为林有福张罗碗筷调羹，一边嘴里也不闲：“还有这个，一口一个的桂花酥，也是小姐爱吃的。”

“甜度可正好？你肯定也尝过了。”

“哎呀小姐，莫调侃我啦，厨房的大师傅如今对小姐的口味把握的那样好，那儿需要阿晚来给您尝？”她不过就是馋嘴偷吃而已，被小姐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她就算再随便，也难免要脸红。

“是吗？”若是在从前，林有福多半此时要与她嬉闹起来，然而今天，她依旧保持着一副平和的模样。

她端起面前那只小碗，舀了一勺橙黄的羹汤入嘴，品了片刻，才道：“你说的对，确实甜度刚好。”

然后，她将这碗只饮了一口的糖，重重得砸在了桌台上。

林晚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一跳，瑟瑟得站在一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呵。”林有福也不愿给她开口的机会，劈头盖脸便是一顿教训：“看来是我待你实在是太好了，竟让你连自己的身份都记不清了。”

“平日里其他下人看我器重你，敬你一声晚姑娘，有好吃的好玩儿的都想着留你一份让你尝尝鲜，你就还真把自己当起主人来了？是不是觉得我与你从小一块长大，感情亲厚了，便可以主仆不分，真让你在林家做个主子了？”

“以往在周家，碍着有其他下人在，你还知道谨守些本分。如今搬来了这里，没人敢管着你了是不是？”

林晚看着眼前突然发难的自家小姐，第一次觉得，她好像……变得有些陌生了，说话时的样子，不知不觉，和曾经杨氏的模样似乎重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