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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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大爷，里面请。”

随着那搭话人一路进到一间包厢里，林家兄弟二人才终于看清了那人口中所谓主人的模样。

那人看起来约莫三十多岁，留着一抹精心修剪过的八字胡，身量欣长，不胖也不瘦，看起来颇为挺拔，只是被浑身的锦绣衣物堆的庸俗不堪，手上戴着好几只或金色的、或玛瑙翡翠的戒指，看起来十分有钱，但总觉得也就是有钱而已。

林有言上下打量一番，就觉得这或许不过就是个打肿脸充胖子又不知道行情的土财主罢了，自己按价格把位置拿下就是了。

“听说这位朋友愿意以二百两一张的价格，转让我们两兄弟两个红颜会的好位子？”

“正是。”那人看林有言问得直接，便也不高兴寒暄了，还是坐在那里边喝酒边回答他的话：“老爷我不缺弄票的门路，也不缺银子，二百两一张，纯粹交个朋友，二位如果愿意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说着他又从怀中拿出几块木牌，漫不经心的拎到林有言面前。

林有言一看那木牌，果然是先前在乐坊老板娘那边看到的入门信物别无二致，当即更加放了心。

“愿意，当然愿意。”林有言当即掏出四百两银票，这是他比着去年的价带出来的银子，谁知道今年红颜会的位置直接翻了三倍，大大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那人接过银票，就没细看，就随便扫了一下就丢给了一边候着的那名下人。

“二位爽快，免贵姓章，二位叫在下一声章老板就行。”自我介绍完，他又将那信物推到二兄弟面前：“初来锦城，人生地不熟，就是有些家产罢了，知道二位是林府的老爷，改日必定再上门拜访。”

“原来是章老板，请问老板主要做什么生意？”

“木材绸缎、金器玉雕，在下皆有涉猎，三日后便将在城东街上开店，二位林老爷有空不妨来店里看看。”

“木材绸缎、金器玉雕……”闻言，林有言暗自思量：“好啊，如能合作，也算是补齐一部分货源了。”

他这一番话，声音不大，但还是传到了那章老板的耳朵里。

他也只当没听见，仍旧低头喝着酒，也用以掩盖唇边一抹轻蔑的笑。

“章老板客气，三日后我们兄弟二人必定到场。”还可以借机去看看这位老板的货品成色，顺便谈谈交易。

林有言为自己的决定欣喜不已，深觉得锦城那些老商即使纷纷给他添堵又怎样，老天爷还不是开眼，给他另辟了蹊径？

等他重新振作了林家，看那些老家伙还不对自己刮目相看？

于是，带着满肚子得意，林有言便拿着两块信物带着弟弟告辞离开了。

今日得偿所愿，接下来就该好好享受美人美酒了！

许是看趾高气昂离开的那两人实在有碍观瞻，那章老板不等二人走远，便立刻嘱咐下人赶紧关门换酒去，自己则迫不及待的脱下了满身的锦绣，特别嫌弃得扔在了地上。

“哎哟，我的小祖宗诶，这衣服虽然不好看，可也是值几个钱的。”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从里间传来，那声音的主人随后而来，竟正是众所周知的乐坊老板——春海棠，只见她翘着兰花指小心翼翼捡起了满地的衣服，看那章老板正摘着一手戒指，立刻又干净从他手里接过来在袖中藏好：“这些更值钱，摔了妈妈我可要心疼的。”

那章老板也不管她说什么，将一身的土气脱尽，才坐到屋里的梳妆台前，仔仔细细得揭下一嘴的胡子：“这东西也太恶心了，刚才喝酒都带着这东西的味儿，差点没给我恶心的吐出来。”

“而且还要与那两个玩意儿装样子，简直是恶心加恶心，更加恶心了。”终于将自己打点清楚，那章老板再回头时，相貌竟十分出众，且看着只有二十来岁，很是年轻英俊：“同顺，我的酒呢，我的衣服呢，赶紧给我拿来。”

“诶！”刚才被他支去换酒的下人远远的应了一声，便捧着一身素衣带着酒壶快步走了出来。

那人赶紧接了衣服穿上，免得裸着半身在那里晃来晃去，又冷又有伤风化。

整顿转身，便又是眉目风情的翩翩佳公子一枚。

“你就忍忍吧啊，那陶公子可说了，如果你帮他把这事儿办好了，以后每年啊，红颜会的亮相画他都包了，而且保证各个精品，还只收成本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