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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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罢，你的‘要事’是什么？”

“明天就要到朔州了。”他看着她，有些艰难地说。

欧阳姌点点头，缓缓说出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这一路上都是风雨无阻，将士们都辛苦了。”

温珩走近她，定定看着她道：“难道你真的要去朔州？”

欧阳姌笑了笑，带着一丝讽刺地反问道；“不然呢，温将军还想带本宫私奔么？”

他目光迫视着她，仿佛要将她牢牢锁在眼中，看了她片刻，一字一句的说；“我以为你会明白，皇上不是好的归宿，你会考虑……”

欧阳姌冷笑一声，缓缓道：“温珩，派刺客杀我的幕后主使，就是皇后，他们诬陷我，诬陷欧阳家和江夏王也都是受皇后指使，皇后要杀我一定不是心血来潮，景安宫失火第二天，我在凤仪宫附近遇到的刺客说不定也是皇后派来的，这些，你真的不知道么？”

温珩眼底一片震惊，断言道：“这不可能！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的态度仿佛真的对皇后暗中谋划的事全然不知，但这又有什么区别呢？欧阳姌微微摇头，淡淡道：“不为什么，你放心，我没有确凿的证据，不会告发你们。”

温珩眼中隐有火光闪动，“长姐要真容不下你早就动手了，温家和欧阳家及江夏王府都不曾结怨，她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欧阳姌却不以为然，“你是说，她没有道理对付我，那她为什么要你接近我？”

温珩苦笑一下，“我不能否认她有这样的想法，但这并不表示她想要你的性命。这的确也是一个十分荒唐的想法。我并不认为你对她有威胁。”他深深看着她，认真道：“上次和你说的都是心里话，只因为我的心里有你。”

“为什么是我？”她的眸色里渐渐泛起一丝茫然。

“因为……”温珩眼中闪出一丝窘迫，他只知道他喜欢她，却从没想过喜欢她的理由，“其实认定一个人需不要太多理由，只要你并没有什么不好，对我来说就足矣。”

他的声音像玉一样温润，又仿佛带着一种蛊惑的磁性，传入耳中，她心中一阵牵扯。“温珩，”她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倦意，“如果皇后要杀我，你能时时刻刻保护我吗？我是在你身边安全，还是在宫里更安全？”

温珩微微皱眉，追问道：“你为什么认定幕后主使是长姐？”

欧阳姌只是沉默的看着他。有一瞬间，温珩感到身体如同失去知觉，只觉得心仿佛被一股力量慢慢揪住……

再开口，他的声音里多出一丝沙哑；“姌姌，你信不信我？”

欧阳姌怅然一笑，“姌姌……皇上就是这样唤我的。”

“他负了我长姐。”

她叹了口气，“这不是我造成的。”

他的眼中满是无可奈何的苍凉，他的心已经深深陷了进去，陷进了这个名叫欧阳姌的女子的漩涡里。这样相视无言的死水般的沉默只是短暂的一瞬间，欧阳姌突然抬起手，柔若无骨的手指抚上他俊朗刚毅的面庞，指尖划过他的眉峰，喃喃地说；“如果两年前我没入宫……”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这不能改变什么，纵然她不入宫，皇后也会知道她的身份，也会用尽手段除去她，她就像水面上的一片浮萍，掀不起一丝波澜，更无法改变危机四伏的处境。

温珩身子一两，随即缓缓伸臂，紧紧抱住她，低头……吻上她的唇。

他的吻震撼而缠绵，炽热而缱绻，欧阳姌只觉天地都在旋转，她被他的男子气息环绕着，眸光对视，此时此刻，他是她的天地日月，亦是她的万里红尘。

她是皇帝的女人，可皇帝的女人太多，他却不在乎她们的孩子，也不在乎她们的生死。他在乎的，只有他自己。

她并不觉得自己现在很荒唐，她只是避开了所有不怀好意的眼睛，安心的做着她喜欢的事。

父逼子，子弑父，多少未出世的孩子化作血泪，多少人手染鲜血，多少红颜化作枯骨！这就是帝王家，比起那数不尽的血泪枯骨，一个妃子和外臣心心相印，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