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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钥匙,插锁孔,扭动,开门。
避免不了的细微声响,像把小刀缓缓刺进她的心脏,时初舔舔下唇,只盼着能尽量不吵醒室友。
整个过程她真的大气都不敢出。
慢慢地,一小寸一小寸地,推门而入。
宿舍内亮着一盏小灯,静静地等着夜归人。
时初一怔,呆愣愣地反应了片刻,酸酸涩涩的感觉慢慢涌上心头,她皱了皱鼻子,忽然有点想哭。
这才更像可以供她暂停歇息忘却过往的温暖港湾啊。
她抿了抿唇,白净的小脸微微仰起,视线在室友们的床铺上一扫而过,澄澈的瞳仁里全是艳羡。
“唔。”她也想睡觉,可是她真的睡不着。
…………
………
两天后。
室友告诉她一个她们认为的好消息。
时初软绵绵蔫巴巴地倒在桌上。
像失了水分的小绿植,耷拉着毫无生机。
白白嫩嫩还透着点粉红的小脸紧紧皱在一块儿。
抿紧唇,从喉间发出的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唉声叹气。
这次回渝城真的是不值得,太不值得了,早知道就不回去了,她懊恼极了,懊恼到不管不顾地拿脑门磕桌板儿。
“时初,你不要那么悲观呀。”林安染清了清嗓子,强行解释,“这是一次非常好的锻炼你胆量的机会。”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时初毛茸茸的小脑袋,循循善诱,“机会难得,你应该高兴呢。”
闻言,时初垂眼,咬咬唇,手指轻抠着桌角。
话是那么讲没错,可是,可是,她害怕啊。
要当着全校师生的面。
在从外学习归来的播音主持系的沈淮年学长的演讲的时候,她要作为代表,上台献花。
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人的注视下。
他们的目光会不会像刀像箭像各种能把她刺伤的利器。
学校里那么多学生,怎么就抽中她了呢。
时初绝望地闭上了眼。
林安染也清楚时初的性子。
知道这件事情也确实是为难她了。
可是谁让她就有这运气呢,“你换个角度想,不知道有多少女生羡慕你呢。”
时初将脑袋埋起来,闷闷的,“我……我让给她们。”
“好不好?”抬起头,一脸期盼地望着林安染,小结巴只想抱住这根求生的浮木。
林安染:“不好。”
眼底闪烁着的有关希冀的光芒灭了。
时初再次蔫了下去。
任凭林安染如何施肥,她都“起死回生”不了。
淅淅沥沥,淅淅沥沥,梅雨停了一夜后,又降了。
哪哪儿都是潮湿的。宿舍里的衣物被褥再不搬出来晒晒太阳,都染了霉味了。
时初感觉,趁她不在,给她发配任务,是不公平的。
她愤愤然,握紧拳头。
唇瓣的弧度完全消失,她慢吞吞地尽可能不磕绊结巴地把自己的不服气解释给室友们听。
竭尽全力将最亲近的人拉为同盟。
可是,有什么用呢?
事情已成定局。
路瑶更是拿食指去戳她脑门:“别说是你不在,就是你在的时候宣布,就你这小怂样,敢拒绝吗?”
一语中的。
时初咻地一下变成了煮虾。
她咬着手指,想咬出一道口子,让自己血尽而亡。
外面的雨声忽小忽大。
‘大珠小珠落玉盘’,除了嘈杂还是嘈杂。
将她的心境衬托于此。
时初瘪瘪嘴,再次将脸埋在臂弯中,塌着肩胛,非常难受地沉浸于“类似临危授命”的慌乱中。
约莫过了五分钟。
林安染看不下去了。
“办法不是没有。”她说。
果然,此话一出,时初瓷白的小耳朵微微一动。
她扭头看向林安染,怯怯的眸子里盛满感激及求知欲。
林安染又想摸摸她的脑袋了。
这渴求保护的小奶猫般的眼神是要闹哪样噢。
对望着安静数秒。
直到把时初看地炸了毛,她又不自在地开始闪躲起来。
林安染这才慢条斯理地俯下身,冲着她眨眨眼,说:“你直接去找沈淮年,让他取消献花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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