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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迷夜涉及贩毒,难道你也不知情?”“不知情。”
警官觉得南弥这么冷淡的态度根本就没有半分配合的意思:“还希望南小姐能够配合警方的工作,南小姐是迷夜的说话人,说不知情前也要多思考思考。”
南弥不受警察的威慑,抬眸:“迷夜出现贩毒的那段时间里,迷夜不在我的手上,所以我不知情,也不应该问我。那段时间迷夜发生过什么,难道你们没有记载?”
南弥风轻云淡的反问让警察微微一愣,吃了一记憋。
换了一个问话的方向:“据调查,前几天骆烬带你出海了?”
南弥:“嗯。”
“为什么?”
南弥沉眸,看着身前的桌面。
一旁的观察人员紧紧盯着她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
南弥没沉默太久,从桌子底下伸出左腿:“我的腿因为骆烬被撞,他为了弥补我,就带我出海。”
警察眯眼打量她,也扫了眼她伸出来的腿:“出海是你提出来的?”
南弥收回腿后才慢慢的答:“是。”
“你撒谎。”
南弥的脸上没表情,眼睛也没看谁:“我选择说了实话,信不信是你们的事。”
警察明显不信:“你为什么出海?偏偏在这个时候?还正巧骆烬就要在进行毒品交易的这艘游艇上?而那天晚上你也出现在现场,要说完全不知情,南小姐?说不过去吧。”
南弥重申一遍:“我只说实话。”不管说不说得过去。
而后开始回答:“我从来没有出过海,骆烬有条件,我想出就出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又正好在骆烬进行交易的这艘游艇,这两个问题,警官,你觉得我做得了主么?”
南弥继续回答他的下一个问题:“那天晚上我是被绑去的,同样,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出现在那里。”
警官没想到南弥的嘴这么难撬:“南弥。”他喊一声,警意十足。
林骁通过麦对立面也喊了一句:“暂停一下。”
林骁走进来,递给南弥一杯水。
南弥没碰,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对他和对刚才那个警官的表情是一样的冷漠。
现在说什么都不恰当,碍于敏感的身份,林骁也没开口,倚在桌边陪南弥安静待了会,就出去了:“我在外面等你。”
南弥□□静,太淡定了,看上去好似发生过的和她彻底没有关系。
后来警察拿骆烬死了这条消息来套她的话,她都平静得不得了,看上去一点也不在乎,什么都不在乎。
她静静坐着,像是把自己封锁了起来,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看,就连象征性的眼泪都没见掉过一滴。
警察问话的时候,她也非常配合,知道就说知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
在有用信息栏的回答里,全是不知道。
问话的警察有点匪夷所思,又重新换了一个问话的切入点:“南小姐,请你搞清楚,骆烬现在死了,你是他生前身边最近的人,你要是能够想起来提供出有用的信息,查实后,我们肯定也不会让你白跑这一趟。”
这话听着像善诱,像奉劝,但在南弥听来,只有一种意思。
她回答说:“我不卖。”
除了骆烬,她没和谁谈过交易,所以她不干。
没人想到南弥会吐出这么一句话,但又想到南弥是从迷夜出身,这个回答也就不足为奇了。
问话的警察暗自被气的够呛,觉得自己卯足了力气却打在了棉花上,白费功夫。
一座山倒了,被夷平成了路,所有人都会争着上去踩上一脚,好似开山辟路这个大功劳就也有了自己一份。
看,骆烬死了,那么多人因为他开始忙得瞻前马后。
南弥突然笑了,没人知道为什么,就连坐在旁边眼睛一刻不离她的观察员也皱起了眉头。
“你笑什么?”问话的警察拧着眉问。
南弥抬头,笑止于唇畔却不及眼底,乍一看是没心没肺,实则深藏着股凄冷。
她笑着回答说:“我只是突然想到,市分局里用在迷夜的钱应该也不少,可惜了,如果可能,老顾客的话可以打折。”
问话到此为止了,警察恼怒着重重拍了掌桌面,黑着脸从里面出来,林骁立即进去,南弥已经扶着桌子起身。
林骁该想到的,南弥嘴里的实话实说,她确实什么也不知道。
以前骆烬什么都没让她知道过,现在自然也没办法给出警方想要的答案,林骁心下闪过一丝轻松。
“我送你回去。”林骁已经拿上了车钥匙。
警局的人对林骁投以异样的注视,他没在乎,南弥也不在意。
出警局的时候,刚才问话的警察走过来,怨怪的看一眼林骁,似乎是在责怪他不怪对南弥这么热情有礼,对南弥说话的口吻很差:“南小姐,出于你跟骆烬的紧密关系,日后如果有需要,还要麻烦你再配合了。”
南弥问:“必须么?”
警察:“......”
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南弥和这次交易有什么关系,所以自然也不会是必须的。
“这事关乎...”
“我知道了。”南弥打断他,走出警局。
林骁跟出来的时候,有人喊了一声,他头都没回:“有事电话。”
“人就在这里打什么电话?诶?你回来...”
南弥出了警局之后,身上的冷漠散去了些,落在林骁身上的眼神也没那么冷了。
“你不怕?”她问他,不怕因为她影响自己的职位。
林骁无所谓扯了下嘴角:“我选择来到芒市之后就没有怕这一说。”
南弥沉眸,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顺着林骁打开的副驾驶,进了车。
车开出警局一段路之后,林骁才问她:“你真的不打算对我说什么?”
南弥神情很淡,想抽烟了,随手抽出一根点燃。
烟是林骁的,只不过是她以前常抽的牌子,所以察觉不出有什么区别,顺手就点了。
只是她来的时候抽了一路,才发现这烟是真的没味儿,她以前怎么会抽这款烟这么久。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是真想抽骆烬的。
烟抽了一口,不爽,立即就被她灭了,心烦意乱。
问林骁:“你想听什么?”
林骁:“那个人是不是骆烬?”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林骁的口吻里带着期许,带着沉痛,半忧半憧,他也不想接受骆烬死于游艇爆炸。
他蹙眉,眉峰紧拧:“他在电话里说,他在岸上。”他不希望骆烬是骗他的。
但是在现场勘查出来的结果是没有错的,尸首不多不少,加骆烬在内,六具。
没人给他想要的回答,南弥是他唯一且最后的希望。
南弥别过头:“我不知道。”
她今天说这句话太多了,以至于自己都分不清有些问题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林骁把车子靠边停下,扳过南弥的肩膀,让她目视自己:“难道他真的,就一点没跟你说过什么吗?”
“为什么你从听到这个消息就好似不难过?”
“难道你不想知道骆烬他现在被怎么处理了?难道你不想去追查一下那个人到底是不是骆烬,你就真的这么平静的接受了?”
“还有那个叫阿辉的人,难道你就...”
“你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关心,好像他没死一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告诉我也让我安个心不行吗?”
林骁说到后面,情绪差点失控。
南弥看着他,看到他眼底的哀痛,看到他眼底的懊悔和惋惜,他这么多的问题里,她回答了第一个:“没有。”
骆烬从来不和她说任何事情,反倒把他死后她可能牵扯到的麻烦一并扼杀在了起始点。
这时,她不知道是该怪他还是感激他。
林骁知道暂时从南弥嘴里问不出什么了,南弥的脸上又重新覆上一层厚重的冷漠,将他拒之千里之外。
他也意识到自己突然冒出这么多问题无异于是在南弥藏好的伤口上扫了一把盐,默声片刻将情绪平息下来后,他又开口:“你应该很难过吧?”
曾经,她为了他义无反顾一脚踩下去,没有踏空,却陷入了泞沼。
他知道,南弥该比谁都难过,甚至用难过两个字都不足以概括。
可是她偏不动声色,好似骆烬死了,她真的一点也不在乎。
不在乎,就好像没发生过。
自欺欺人。
别人看不懂,他不会不知道。
车子停下后,林骁又步送她到公寓门口。
“南弥。”林骁叫住她:“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骆烬曾经也这样问。
怪不得,他问她以后。
原来是有了要丢下她的打算。
这个男人,算盘永远都打得远,藏得深,也不问她一句愿不愿意。
林骁见她出神,又叫了她一声。
南弥回过神来:“没想过。”
林骁点了下头,话在嘴边,沉甸甸的。
“我打算离开这里了。”林骁说。
南弥转身的背影怔住,突然想了起来,林骁并不属于这里。
骆烬其实也并不属于这里。
她应一声:“哦。”
林骁看着她的背影继续开口:“过几天就回北京。”
南弥:“嗯,一路顺风。”
这么大的案件结束,局内直接将人和货上交给省局,案件也做刑事案件来办,相关部门各自交涉工作,林骁在芒市这件事情,瞒不了多久。
骆烬死了,他就更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
眼看南弥迈出步子要上楼,林骁怕再晚一步就来不及,于是叫住南弥,终于把心底真正要说的话说了出来:“跟我离开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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