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帝国玫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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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托比。”艾德顿了下才回答，“你要送我回去？”

“我把你送到圣托比境内。”曙雀夹了夹马肚子，迫不及待想赶紧把人扔掉。

“我可以不回去跟着你们吗？”少年拽了拽手里青年的衣服。

曙雀很想回答不可以，但他怕小屁孩又哭起来，因此保持沉默。然而没过一会儿，知道他潜台词的小孩儿靠在他背后，又开始——

“噫噫呜呜呜呜呜……”

曙雀从来不知道小孩儿这么能哭，毕竟在他贫瘠的记忆里，他只和两个孩子打过交道。一个7岁，一个15岁，两个都乖得像洋娃娃。

艾德显然是另一个相反的极端，像个小牛皮糖，只要曙雀没给他个准确答案，他就能一直噫噫呜呜噫嚎到睡觉的点儿。就算眼泪没了还能嚎，最终还是海克瑞斯受不了，伸手把人敲昏了。

第二天醒过来小孩儿倒是不嚎了，似乎也知道心肠冷硬的骑士不可能垂怜他。但还是偶尔黏黏腻腻地叫着曙雀的名字，哀求他带自己一起旅行。

对此，曙雀的回答是：“你什么时候能打过海克瑞斯，我就带你一起。”

小孩儿看了一眼身高足有一米九的海克瑞斯，再对比了一下自己的身高。

别说打了，他能不能和海克瑞斯站在一个水平线还是个问题。

因此他只能沉着脸盯着青年身边碍眼的男人，明明是曙雀决定把他“扔掉”，但他舍不得怪青年，只能迁怒给无辜的海克瑞斯。

即将傍晚的时候，曙雀他们看见了加纳城。

从半山腰向下俯瞰，伫立在旷野中的城池建筑风格来自中世纪，城墙与箭塔相结合，像是石制的堡垒。

城墙四周蔓延开绿色的田野，零星的农舍坐落在田野边，黑白斑点的奶牛晃晃悠悠在田野上，间或面对夕阳，不懂欣赏地弯下头嚼一嚼新鲜的草。

趁着城门还没关闭，曙雀带着人进了城。

已经是闭城时间，但卫兵一看见黑发骑士那请求的神色便把规定抛到了脑后。

“祝您在加纳玩得愉快。”卫兵们恋恋不舍地目送黑发的骑士离去。

已经进入了夜晚，但加纳城里还是热闹非凡的模样，嘈杂的音乐声与木桶酒杯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曙雀和海克瑞斯看看彼此空空的口袋，他们一个子儿也没有，连旅店也住不起。

有点后悔忘记从那几个猪头身上拿点值钱的走了。

“怎么办？”曙雀看了看一家人声鼎沸的酒馆。

“老样子。”海克瑞斯回答。

“好吧。”曙雀脸上不太开心。

艾德不知道他们在交谈什么，一开始每次遇到这种境况海克瑞斯和曙雀都会轮流上阵，去请求别人的收留。

但后来发现没人能拒绝曙雀的请求，这个任务就永久性落到曙雀头上了。

曙雀和海克瑞斯驾马到了这个城池最高处，这是加纳城领主所住的地方。

“请问你们的领主大人最近有没有什么烦心事？”曙雀下了马，对站在领主府外的卫兵彬彬有礼地行了个礼。

站在月光下朦朦胧胧的黑发骑士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其中一个卫兵开口道：“你是想在领主大人的手下工作吗？”

“不，我只是想找一个今夜能为我遮风避雨的地方。如果有食物，那就更好了。”也只有曙雀能把这种舔着脸要吃的的话说的这么好听。

原来是想靠劳动换取一晚住的地方。

卫兵了然，“我们的领主大人最近不小心把她的耳环遗失在了水池里。”

女领主，挺好的，至少不会惦记他的菊花。

曙雀从善如流，“我很乐意为领主大人效劳。”

于是卫兵进入领主府，向自己的主人通报了一声。

“他如果能帮我把我的耳环捡回来，我就答应他的请求。”烛光下衣衫微敞的美艳女人轻哼一声，似乎是想起了她最喜欢的那个耳环，又挑起了她的坏心情。

卫兵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向曙雀一行人转述领主的话。

“好的，现在带我去那个水池旁边吧。”

曙雀三人跟着卫兵进了领主府，马则留在府外，没有被牵到领主府的马厩里。

显然如果他不能把耳环捡上来，他就得回去牵着他的马滚蛋。

一路跟着卫兵七绕八绕，曙雀终于在领主府的后花园见到了那所谓的水池。

那几乎是一个小型人工湖了，接引着外面的活水。

曙雀褪下自己身上的轻甲和内衫，只着一条黑色长裤，薄薄的一层肌肉覆盖在那比例优美的骨架上，线条流畅的上半身暴露在皎白的月光下，像是镀了层羊乳。

艾德咽下口水，目光却还黏在青年身上，拉了拉他的手，“为什么我们不去住旅店呢？”

“因为没钱。”曙雀很干脆地回答。

“那让我下去找。”艾德挡在曙雀面前。

现在虽然是盛夏，但夜晚的吹拂过风偶尔带着凉意，他舍不得曙雀下到冷冰冰的水里。

都怪那些该死的骑士，抓他的时候把他身上的物件都顺带搜走了！

少年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曙雀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有些讶异，但他再怎么也不可能让个小孩子帮他。

把少年推给海克瑞斯，海克瑞斯默契地钳住艾德的肩膀不让人乱动。

“这种小事而已，别小看人啊小朋友。”曙雀捏了捏少年软软的脸颊，把那小脸儿捏出个红印。

“放开我！”艾德扑腾着，他讨厌极了这灰头发的男人。

少年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跳进人工湖里，卫兵有些怜悯地看着那漂亮的黑发骑士。

“他真的下去帮我找了？”听见侍女的话，领主有些不可思议。

她以为那个骑士看见那么大的湖就会放弃了，因此被挑起了些兴趣，披上披风，带着侍女走出屋子，往池子那边走。

曙雀倒是不以为意，他的视力被强化过，找到一个耳环只是时间问题。

艾德攥紧了拳，紧盯着青年在水中起伏的身影，生怕他出什么事。

当女领主来到池边时，恰好看见那青年如一尾鱼般轻盈地钻出粼粼水面，打碎了一池明月。

骑士的一只手上攥着一个金色的、闪着光的耳环，如上好的东方丝绸般的发往下滴着水，她看见了骑士银灰色的眸中，自己失态的倒影。

她怔怔地看着青年游向她，手掌撑着岸边，晶亮的水珠暧昧地划过胸膛。

“您的耳环。”像是深海中的人鱼为人类捧来珊瑚，骑士向她伸长了手。

——活色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