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巨影深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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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忽然凝重起来，只剩下电梯换气口吹出的风声，随着电梯下降时不时发出的哐当声响，整个电梯里的新人面试者估计心都悬了起来。

什么叫“地狱难度”？

生存率几乎为零是什么意思……

大家都把视线集中到站在电梯中央一个穿着迷彩背心，留着络腮胡子表情冷峻的壮硕男人身上。

他就是刚才说话的面试者，看样子不是第一次参加面试的人，他自我介绍道：“我叫刘汉林，认识我的人都叫我汉哥，你们新人也别紧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他的从容与新人们脸上的惊恐形成了反差。

刘汉林腰带别着两把长短不同的瑞士军刀，他显然没想隐瞒自己私藏武器，明晃晃地挂在腰上。

“你、你刚才说生存率是什么意思，难道参加这个面试有……有死亡的可能？”有新手面试者打量了他一眼，一脸惊恐地问道。

“来参加无限面试之前，难道这点觉悟都没有吗？”刘汉林冷哼一声，说出了一个让云丧略微在意的名词——无限面试。

什么意思？

“风险和收益是并存的。”没等云丧细想，刘汉林接着说道，“来到这里参加面试的，要么是走投无路的失败者，要么是幻想暴富的冒险家，虽然风险很高，但面试通过后的收益想必签署了同意书的各位也都知道。”

收益？同意书？

云丧心想，难道是刚才那份面试申请表背面的说明文字，自己根本就没细看。

到底同意书里说明了什么风险什么收益，他完全不知情。

听完刘汉林的话，那些一开始惊恐激动的新人面试者，顿时都沉默了，好几个埋下了头，好像已经开始在后悔参加这场面试了。

“我打断一下啊……”刚才一脸自信说这里最简单的胖子开口了，“我只是好奇，既然‘劳’这道门里的面试难度最高，你们为何要用故作轻松的表情引诱新人来参加？”

周围几个新人用不友善的眼神瞪了胖子几眼，好像对听从了这货的建议非常恼怒。胖子不好意思尴尬笑了笑，仿佛刚才信口开河只是开个玩笑，让大家别介意。

刘汉林抱起双臂，对于被胖子拆穿这一点，一脸无所谓的态度，他哼了一声：“你就当做，是因为我们这群老人乐于助人，想带更多的新人熟悉情况，关照关照新人好了。”

是个明白人都知道刘汉林说的纯粹是胡话。

其实不用问，云丧也大概是知道对方的目的。

因为每一道门没有限制人数，不会存在新人多了挤压老手人数的情况。因此新人越多，垫背的人就越多，对老手面试者就越有利。

看来这场面试，绝非是普通的工作面试，叶澜关到底为什么要他来参加这样的面试，或许只有通过这场面试才能知道答案。

云丧完全没有被所谓的生存率之类的字眼吓到，对他来说丧命什么的也就那么回事，倒是这面试让他原本对什么事都没有兴趣的心，好像突然有了那么一丝期待。

“既然有德、智、体、美、劳五种面试，那这几个字分别代表什么，作为老人，作为前辈，能不能请您稍微给我们新人讲解讲解呢？”沉默了半晌，云丧终于开口问了起来。

刘汉林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穿着白衬衣的年轻人，五官精致，眉清目秀，样子看上去有些斯文温顺，奇怪于对方竟然在他的下马威面前没有丝毫被恐吓到，然后缓缓开口说道：

“小伙子，作为新人，你的这份从容表现我还挺欣赏，就不知道等会儿进入面试环节，你还能不能够保持这份淡定。”

“有大佬们给我们新人垫背……哦不，为我们新人受累，我们肯定能顺利通关的。”云丧一脸诚恳的样子笑了笑。

刘汉林显然不吃这套，但他依然回道：“入口处的标语大家也看到了，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即是说，在无限面试中，对面试者会进行全方面的考核，也就是五个维度。其中德代表品德，考验的是面试者是否有为别人牺牲的高尚品德……”

刘汉林说到这里，他身后的几个看上去也是老手的面试者有些忍俊不禁，脸上的表情扭捏了一下。云丧心里明白，眼前这人一定是满嘴胡言乱语。

但对方说的信息还是有一定价值。如果云丧没有猜错的话，这五个维度确实代表面试的内容偏好，比如“智”，也许就是智斗解密较多，“体”可能是拉练格斗等体力为主的面试。“美”或许就是艺术创意类需要打破常规思维陷阱的考验。至于“德”，表面看可能是品德、美德、道德，但也可能是阴德、私德、缺德，说白了其实是尔虞我诈玩心理游戏的面试。

“哦，我知道了，那么说，智、体、美，就是考验一个人智力、体能、艺术修养对吧。”云丧顺着刘汉林的话往下说，“那这‘劳’是考验什么呢？你刚才说这个生存率最低，甚至大家都戏称为‘过劳死’？”

提到这个，不少老玩家脸上玩味的笑容都收敛了不少，表情微变，看得出，被分配到‘劳’这场面试，他们心里也叫苦不迭。

刘汉林还未回答，身后一个发色灰白看起来比较年长的老头站了出来，说道：“这个嘛，没人知道。我参加过几场面试，所认识的面试者里面，还没有一个是活着从‘劳’这场面试里走出来的人。死人我倒是见过一个，他也是整场面试里能留下完整遗体的唯一一个人。他整个身体如同被什么怪物吸干了一般，蜷缩在一起，形如枯槁，所以才有‘过劳死’这么一说。”

老头这番话让整个电梯厅里的气氛直接降到了冰点。

他接着说道：“我想，所谓的劳，想必就是徒劳的意思，这场面试中，你们能想象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努力与否，只是能不能留个全尸罢了。”

云丧看了眼这老头脸上的表情，眉目间倒也不是惧色，反而好似一种解脱的神情。看得出，被分配到这场面试，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那玩个屁啊，不如一人发一把枪，大家各自了结算了。”胖子怒骂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又说道，“兴许之前的面试者水平也不怎么样呢，是吧小哥。”说着拍了拍云丧的肩膀。

云丧礼貌地笑了笑，同时微微侧开身，躲开胖子的手。

但那胖子就像是口香糖一样黏上云丧了似的，一直在他旁边叨叨咕咕。

“小哥咋不说话了，我会看相，我看你面相就不是凡人，交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