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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在找什么?”吉祥跟在我后面飞身一扑,把我甩走的衣服接住。
我道:“吉祥,你有没有看过那玉佩啊?是不是收起来了?”说罢手中的衣服又是一抖,啥也没,扔……
吉祥睁开眼睛又是一个飞扑,接著衣服后,满脸疑惑,道:“什么玉佩?”
我顿了顿,一把推开已经被我翻得咸菜似的衣服堆,抬头看她,“就是那个……”
话未完,吉祥一拍手,顿然地接口道:“哦!小姐你说的是那个流云百福佩子?”
我烦躁地挠挠头,道:“你看见了么?”
吉祥却道:“没看见过啊,我根本不知道小姐你原来带了出来……这可是司马小世子……”
我摆摆手,不让她说下去,道:“没看见就行了。没事了……你赶紧把衣服叠叠……”
吉祥嘟嘟嘴,嘟哝道:“小姐啊……你这不是存心的么……哪有人找东西像你这么翻法的啊,这衣服全皱了,我还得重新叠……”
我扭头眼神儿一瞟,她脖子一缩,道:“没没没,我没说话我没说话……我这就立刻去叠衣服……”
我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现已春末,虽然日暮,但是天色已不若之前那么暗了,还能清晰视物。
想了想,我对吉祥道:“吉祥,晚饭你就自己找发财要去,我出去一阵,别等我了。”
吉祥边叠衣服边道:“入夜了哪!小姐你去哪?”
我拉开门道:“天色还没去暗,我就出去逛逛,你别理我了。”
……
古人好玉,也重玉。
去年我十六,行笄礼。
记得当时,我梳着一个巨傻的双鬟髻,吊儿郎当地晃入大厅,一眼却看见司马小贼立在前头,当下我就懵住了,扭头却看见贾常玉笑得理所当然。
整个笄礼下来,我都十分恍惚,从开礼到旁边作为有司的我的姑母奉上发钗,司马祈接过,走到我面前面前,好听的声音若有似无缭绕在耳边,他低吟颂祝辞道:“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我看见他修长好看的手指摸上我的头,轻轻一抽,我的髻便散了,一头长发披泻而下,而后司马祈跪下与我面对面,并开始帮我梳头。
那时候的我,却连看他一眼,都没有勇气。
直到进行到醮子之礼,我必须答谢作为正宾为我加礼的司马祈,便在他面前想作辑一拜,殊不知脚还没跪到地上,便被他握住手阻止了,长袍拖地,别人看不出我那微小的动作。
我抬头,用疑问的眼神看他,他却轻轻地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对我道:“现在别拜,总会有该拜的时候……”
他说完我便感觉到手中被塞入一块硬物,我紧紧攥住,却再也没看司马祈一眼。
礼成后,我回到房内,摊开手,看见那个硬物,原是一个玉佩。
是一个好好的流云百福佩,玉质上好,握在手心微微沁凉,却让我的心越发地下沉。
我本就坐在铜镜前,抬眼一看便看到了头上精致的钗冠,一咬牙,把它一把拔了下来,泄愤般地往墙角一摔,手上高高抬起那个玉佩,却终是下不了手。
自那开始,玉佩便一直挂在我脖子上,不敢把它放在腰间吊着,不敢视于人前,更……不敢让司马祈知道。
……
昨天晚上明明还在,为何今天就不见了呢?
沿着这来回的路已经前前后后找了好几遍了,都完全没有发现。
月色仿如胧纱般洒照一地,我摸了摸空空一片的胸口处,心中也是一空,要说空了些什么,却也道不出说不明。
低叹一句,我抬首看着前面的芦苇地,这里是最后的地方了,如果找不到,那就算了吧,有些东西……是早该放手了。
仿佛清明般地自嘲一笑,我拨开芦苇便往里面走去,芦苇本来就长得密集繁茂,找东西谈何容易,借着月光,看着根本看不清的底下,我这样找其实也是给自己最后一个想望而已。
慢慢地一直摸索着往前走,渐渐地,听到人声。
不是吧……
又来?!
我精神忽然一震,抬头看了看硕大的月光,嗯……也是,今天这么个明月夜,正是偷情的好时间……
不过经上次崔家小鹅一役,我早就淡定不少,这次没有两只眼睛看见“实物”便再也不会干兴奋了!
抬眼看了下四野茫茫的芦苇,算了算了,找不到了就找不到了,找不到也好啊……
断了想望之后,我自能更逍遥。
提起精神往那人声处走去,隐约居然还能看见火光闪烁,我这下可真是来精神了,手脚也下意识放轻了不少……(没法子,做贼做多成习惯了……)
但是,却在越接近那火光时越惊疑。果然,轻轻拨开那最后一层芦苇枝,看到了那片地上,有两人靠坐在一颗大树下,前面堆起一个小小的火堆,两个小酒壶就摆在一旁,说道兴起时,其中一人便痛快地干一口,另一人看着他,满目温柔,轻轻一笑,跟着浅啜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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