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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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泽消太看到志村承嗣的指尖在微微颤抖，是脱力的表现，他想上前帮忙拖住脑无，但是死柄木吊对此极为不满。“不行不行，不能有外援，黑雾！”

黑雾意会，自动过来缠住相泽消太，相泽消太知道黑雾的个性是传送，警惕的不进入雾气的范围，可是这样他也无法支援志村承嗣了。

志村承嗣做好格斗的准备，脑无和他，就像老虎与兔子似的差距，他没有胜利的可能。

四肢灌铅似的沉重，剧烈的疲惫感让他头晕眼花，心脏不堪重负似的跳动着，但是他深吸一口气，对脑无招招手。

“来吧。”

大量消耗体力已经让他的行动变得迟缓了，但是他只能坚持着与脑无周旋，一个不留神，脑无抓住了他的手臂，然后随手一摔，他被掼到地上。

“咳。”他的肋骨断了，戳进肺里，咳了一口血。

他想起身，第二击袭来，脑无压在他身上，把他的手肘反向折叠，像掰饼干似的轻松把他的胳膊折断。

他呕出第二口血，他对疼痛的忍耐力很高，但是架不住这样的反复折磨。冷汗糊住了他的眼睛，一力降十会，脑无不放开他，他的个性就不起作用了。

“虽然不明显，但是你的伤口的恢复变慢了，修复的极限是不是快到了？”死柄木吊蹲在志村承嗣面前。

“咳、咳……”他接连咳出好几口血，肺的伤比想象的严重，他已经出现呼吸困难的症状了。

志村承嗣死咬着牙不让自己昏迷，他已经很累了，战斗消耗的体力、超支使用个性、加上重伤失血，他连呼吸都觉得疲惫，每一秒的清醒都是在靠精神力在支持。

“你、为什么、恨我？”他艰难地问出这句话。USJ里还有不擅战斗的13号和一干毫无经验的学生，从战术角度想，他们才应该是优先选择的目标，但是好像场上只要他存在，他就永远是敌人攻击顺序中的第一位，这是相当深刻的恨，他对这份恨感到迷惑。

“你问为什么？”死柄木吊的脸上盖着一只手，志村承嗣看不见他的脸，死柄木吊取下那只手，志村承嗣看清了他的脸：眉骨的走向，鼻梁的形状，如出一辙的血色的眼睛，他们两个人有着抹不掉的相似。

“你为什么跑呢？”浅色头发的孩子问黑头发的孩子。

死柄木吊把右手五根手指依次缓缓贴在志村承嗣的脸上，志村承嗣的视野慢慢狭窄起来，黑暗遮住了他的眼睛，他恐惧起来，他不是意志薄弱的人，但是这种恐惧蛮横的从他的脑子中冲出来的，就好像曾经烈火焚身的人会惧怕火焰，他的大脑忘记了，但是他的身体记得他曾受过全身一寸寸崩毁又被修复、再被崩毁的反复折磨。

他发出源于人类本能的哀嚎。

“啊！！！！”

死柄木吊听见志村承嗣的哀嚎，嘴角仍保持着充满恶意的笑，但是眼尾却像哭似的扭曲着。

重伤的志村承嗣不堪折磨，陷入昏迷，已经抵抗不住死柄木吊的崩坏了，崩坏的皮肤不会再恢复，很快一张脸就变得血肉模糊，他的血沾满了死柄木吊的手掌。

死柄木吊发现志村承嗣昏迷了，下意识的抬起小拇指，崩坏停止了。

志村承嗣瘫在地上，身下的血泊缓慢地扩散。

——

第二天，班级内。

气氛压抑到可怕，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但是没有一个学生说话。

相泽消太手掌缠了绷带，他和黑雾的战斗中也受了伤。他看着默不作声的学生们，学生们也看着他。

坂田天哉最先打破沉默。

“请问相泽老师，曼德列斯老师的情况怎么样了？”

那天他跑出去求援，他是所有学生中唯一一个没有看见志村承嗣惨状的人。

“情况很稳定，你们不用担心。”

“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相泽消太沉默了，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伤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不知道对曼德列斯的审查什么时候能结束。自从战争结束后，政府对武器的管控问题十分敏感，这种情况下曼德列斯能配枪就说明他的身份肯定不简单，他能猜出这个同事有些秘密，而现在多半就是这些秘密就构成了他的同事的尴尬处境。

“明明那个时候……”绿谷出久握着拳头，肩膀颤抖着，他是距离最近的人，他近距离目睹的惨案的发生，但是他发现他什么都做不了，即使那一刻他掌握了OFA的力量，他也依然，什么都做不了。

是他不够强吗？他不够努力吗？OFA的力量真的应该交付到他的手里吗？欧尔麦特的期望、曼德列斯老师的教导、同学们的信任，他负担得起吗？

相泽消太注意到绿谷出久，他现在差不多知道了绿谷和曼德列斯应该关系深厚，而现在这孩子大概处在无尽的自责中吧，他安慰道：

“你已经尽力了，曼德列斯是知道的。”

“……还不够，”绿谷出久抬起头，绿色的眼睛里有透明的泪水，“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