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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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江未眠和余落重生回来后第一个一起过的年,两人都很重视，打从买年货起就跟着家里人忙活开了。

南方的天气一向湿冷，寒风像是刮骨钢刀,穿再厚的衣服都还是阻挡不住那股子湿气，这么?冷的天，江未眠都硬是克服了怕冷，跟着江妈江爸他们一趟一趟的往超市和大街上?跑，就为了拉着余落一起去置办年货。

因为从头到尾都参与了的缘故,余落感觉这个年过得特别有年味,除夕这一整天,他的心情?都特别好，贴完对联窗花,又拉着江未眠去厨房帮江妈杀鸡。

那鸡是余奶奶前?两天带着江未眠和余落去菜市场买回来的活鸡之一,养了两天了,精神的很,没天早上天还没亮就开始打鸣，家里老?人们睡眠不太好，被这几只鸡闹得睡不安稳，江妈便让他们一次把四只鸡全给杀了，准备一只拿来炖鸡汤，一知拿来炒辣子鸡,剩下两只吃不完的就放冰箱,初一初二再吃。

余落做过医生，拿着手术刀做过不知道多少手术,但他还真没杀过鸡，望着那惊慌失措的鸡有些不知道从何下?手。

“落落你来抓着它，我杀。”江未眠大包大揽。

余落：“还是你抓着吧,我怕它叨我。”

江未眠：“也行，那我抓着你杀。”

两人有商有量的定下?来，江未眠拉开笼子伸手进去抓鸡，鸡受到惊吓，惊慌失措的在里面乱叫乱跳，还试图来啄江未眠的手，江未眠动作生疏，鸡虽然抓住了，还是被啄了一口。

江未眠抓着鸡，余落动作快准狠的给了一刀，江妈赞道：“小落这下?手挺准啊，一刀就搞定了，当初你江叔叔第一次杀鸡的时候手抖得不行，还多剌了好几刀呢。”

江爸有点没面子：“我那是因为没人帮忙，我一个人又要按鸡又要杀鸡，手抖很正常好吗？”

江奶奶和余奶奶嘀咕他们这些小年轻不行，杀个鸡跟上?战场似的，一个比一个怂。

给鸡放完血，江未初提着水壶过来往盆里倒热水烫鸡，也凑热闹的跟他们一起揪鸡毛。

可惜三人细皮嫩肉的，褪个鸡毛被热水烫得嘶嘶哈哈，手都红了，江爷爷和余爷爷看不下?去，放下包到一半的饺子来接手了褪毛的活动，三人被撵去包饺子。

余落和江未眠都已经很多年没有包过饺子了，动作很生疏，头一两个包得乱七八糟的，馅舀多了都包不住，江未初嘲笑他们：“你们包那饺子能吃吗？你看看我这个，多漂亮，再看看你们的，咦～”

余落不说话，默默的看着奶奶们的动作，眼睛和脑子飞快学会，开始指挥双手照葫芦画瓢。

可惜理想和现实还是有差距的，脑子和眼睛会了，手还不会，他又包了两个，看着自己包的那一坨不明生物，泄气了。

江未眠倒是找回点感觉了，三两下就捏好一个，见余落包成那样，也在那抿着嘴笑，余落脸上挂不住，好胜心难得的被激了起来，跟饺子杠上?了，包了十?来个才总算看起来像样了点。

他们这边饺子包的差不多，江妈来叫他们吃饭了，午饭吃的比较随便，炒了几个菜煮了一锅饺子，吃完还没休息多久呢，就又开始忙活起来了。

年夜饭要做的菜多，家里人齐上?阵，热热闹闹的一起忙活，到晚上?六点钟左右，折腾出了一大桌美食，足有十?多个菜。

他们这边习俗是吃年夜饭前要放鞭炮的，有些人家吃饭吃的早，这会儿外面到处都是鞭炮声，江爸翻出鞭炮来，指挥江未眠和余落下楼去放，两人提着鞭炮下楼，江未初跟在他们后头也积极的很。

下?楼后余落远远的站在楼梯口，看着江未眠点燃鞭炮朝他们跑来，鞭炮在他后头噼里啪啦的响，除夕爆竹一响，年味更重了。

江未眠跑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捂住了余落的耳朵，余落仰着头看着他笑?，也听不清他说什么?，就看见他嘴动了。

江未初自己捂着耳朵，看着她两个哥哥放个鞭炮也不放过她这可怜的小单身狗，心疼的抱抱自己，索然无味的上?楼了。

江未眠眼尖，看到她走了，就低下?头去亲余落，这还是楼下?呢，余落特别不好意思，被亲了一下?耳朵就红了。

鞭炮放完，耳朵还有些耳鸣，江未眠拎着矿泉水瓶上去查看放完的鞭炮，淋了一圈水，余落上楼去拿了扫把下?来，把鞭炮渣滓扫得干干净净，在一股子刺鼻的烟火味中，和江未眠一起回了家。

屋里长辈们已经在等着他们了，年夜饭热气腾腾，桌上?还倒了酒和饮料。

上?桌后按照惯例，江爷爷和余爷爷一人说了几句话，又轮到江爸，这么?轮下来，每人说了几句吉祥话，然后端起酒杯来齐齐祝新年快乐。

江未眠和余落杯子里的也是酒，他们已经成年了，家里人也不再那么限制他们，一人给倒了一小杯，家里唯独江未初的还是饮料，小孩儿还挺不乐意，喝着饮料不情?不愿的。

举过杯敬过酒后，年夜饭正式开席，余落早就饿了，放下酒杯就开始吃，江未眠跟他也差不了多少，一边自己吃还一边给他夹菜剔鱼刺，照顾得格外体贴。

饭桌上?两家人亲亲热热的说说笑?笑?，一边喝酒一边吃菜，说一些吉祥话，偶尔打趣江未眠和余落几句，说等明年高考结束就给他们订婚。

长辈们喝酒闲聊，饭就吃的慢，江未眠和余落、江未初都吃完了，他们还在喝酒，三人便掐着时间打开电视看起了春节联欢晚会。

看晚会的时候，江未初一直在兴奋的叽叽喳喳，看到一个她喜欢的明星出来就要大惊小怪一次，非要跟江未眠和余落科普那是谁谁谁，演过什么?唱过什么?。

江未眠烦了，瞟了一眼电视上?那穿着一声红西服唱歌的人，觉得有些眼熟，凑到余落耳边：“这是不是XXX？我记得他后来好像爆出吸.毒传闻被封.杀了。”

余落喝了两杯酒，有些微醺，他红着脖子耳朵问江未眠：“你还关注这个吗？”

余落：“以前你科室不是有个叫陈露露的女医生吗？她喜欢追星，老?是跟你们同事聊这些明星娱乐八卦，还跟你也聊过几次，我听多了就记住了。”

余落诧异：“还有这回事？我怎么不知道？”

江未眠笑?，捏捏他红通通软乎乎的耳垂，觉得他落落真是可爱，喝了酒更可爱了。

“你那时候啥也不关注，每天就知道看医书，当然不知道。”

余落：“好吧。”

按耐不住好奇心，他又问：“这个人真的吸毒了吗？看着不像啊，什么?时候爆出来的事？”

江未眠：“真的，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记得了，就记得是过完年没多久吧，我也不太关注这个。”

余落看了一眼兴奋的嗷嗷喊着“好帅我可以”的江未初，摇了摇头，为小姑娘掬了把同情?泪。

他们在这一边看着联欢晚会一边窃窃私语，江爸他们那边吃到九点钟，才总算是结束了，三人过去帮忙收拾完碗筷，然后一家人又聚过来一起看晚会。

看到好看的杂技表演一起惊叹两声，好笑的小品全家人一起大笑?，哪怕余落和江未眠笑?点高也忍不住被感染，笑?意盈了满脸。

中间长辈们还抽空给家里的三个小孩发了红包，余落摸摸江妈给他的红包，感受着那厚厚的手感，心里怪不安的，不收着不好，收着又觉得不好意思。

还是江未眠给他展示了一下?余奶奶给他发的红包，余落这才心安理得一些，美滋滋的把红包收了起来。

临近十?二点钟的时候，江未眠和余落偷偷跑到了阳台上，随着春晚主持人的倒计时响起，满天的烟花绽开，到处都在放鞭炮。

江未眠在烟花下看着他心爱的少年，低头温柔的吻住了他的唇，唇齿相依间，他轻声道：“落落，新年快乐。”

余落眼眶酸得厉害，心脏满满都是感动，他哽咽着咬江未眠的唇，回他：“哥哥，新年快乐，我爱你。”

江未眠搂他搂得更紧了，在他耳边轻声而珍重回应：“我也爱你。”

这是他们重新开始后的第一个新年，但江未眠相信，未来他们还有无数个一起守岁的新年。

可惜这样温情?酸涩的氛围没能维持多久，两人就被叫回了客厅，一家人都在互道新年快乐，给亲戚朋友群发新年祝愿，群里发红包抢红包不亦乐乎。

明明一家人就坐在一块儿，他们还非得在名为“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家族群里发红包，一个个长辈们刷着中老年荷花图表情?包，抢红包的手速比他们还快，也是让人哭笑不得。

眼看该煮饺子了，江妈抢红包抢得上?头，不想起来去厨房，就指挥俩小子：“未眠，你跟落落去煮饺子，妈抢完这个红包就来。”

江未眠无语的起身，拉着余落进了厨房煮饺子，等饺子熟的时候，余落兴致勃勃的问江未眠：“哥，你抢了多少钱了？给我看看。”

江未眠给他看：“一百八十五。”

余落得意笑：“我抢了三百零八块了！”

江未眠扬眉，凑过来看：“这么?多了？”

余落：“嗯，你打开那些红包看看，只要被我抢过的红包，我都是手气最佳！”

他运气也太好了，之前?他从来没有发现这个问题，直到今天晚上?在兄弟群，同学群和亲友群里抢红包，他才发现他抢的每一个红包，都是手气最佳。

江未眠一一点开看，发现还真是，他惊讶道：“还真是，我落落可真是个小福包。”

余落美滋滋的，心想他不止重生了，还运气这么?好，难道他真是老天爷的宠儿？

有了这个小发现，新年的好心情?越发高涨，端着饺子出去时，余落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江未眠看着他的笑?脸，心底里漾出水般温柔，他的落落，看上?去好像已经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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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春节，江未眠的姑姑一家和亲朋好友们上?门来拜过年后，江爸开着车拖家带口的带着一家人回了老?家，说是要回去给祖先扫墓上?坟，顺便看看老?家的亲戚。

余落没去，他跟着余爷爷余奶奶去给他们早逝的儿子上?香。

两人不是第一次分开了，倒也没有什么?不能适应的，电话隔两个小时打一次，微信随时联系着没有断了联络。

两三天后，江家人从老家回来，余奶奶老?早就做好饭等着他们了，两家人又聚了个餐，长辈们聚在一起热闹的聊着老?家的所见所闻，江未眠和余落两三天没见，都想对方想得厉害，便找了个借口说是出去找同学玩，然后相携出了门。

两人一出门就打了个车，直奔他们常去的那家酒店，开好房刚一上?楼，都等不及关上门，就在门口亲上?了。

“想不想我？想不想？”江未眠一边亲一边呼吸急促的问余落。

余落也喘得厉害，一边回应他一边道：“想，特别想。”

他们都不是吝啬于表达对对方的爱的人，分别了三天，好似分开了三年，紧抱着互诉衷肠，爱语令人动.情?，说了没几句就说到床上?去了。

窗外?的月羞涩的躲进云层，街道两旁的树被寒风吹得簌簌响，屋内的小情侣抵死缠.绵，直到深夜才算是平息下来。

结束后，江未眠抱着余落去洗澡，轻柔的给他清理，小声的给他道歉：“对不起落落，我没忍住，不该弄进去的。”

余落眼尾还红着，嘴唇更红，看起来都有些肿，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江未眠，目光满是柔意。

“我喜欢这样。”他小小声回。

这谁受的住？

不过受不住也得受，刚才把人折腾狠了，这会儿要是再来一次，余落就得躺着起不来了。

“宝贝，别招我了。”

余落被他看得心悸，只好垂下?头不看他了：“你……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洗。”

江未眠也知道不能再呆了，嘱咐他几句后出了洗手间，等他洗完穿好浴衣，才又进去把他抱了出来。

相拥着一夜到天亮，两人早早回了家，得了江爸一个“我懂”的眼神，两人心虚的回房间刷题去了。

高三暑假短，又在家待了两天他们就开学了。

回到学校一进门就看到教室后面的黑板上用粉笔写上?了高考倒计时，是老刘的字迹，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写的。

算来算去，他们好像确实只有三个多月就要高考了。

高一高二还没开学，苦逼的高三生们，再次开启了奔忙的最后一个学期。

又过了十?天左右，高一高二的学生们才开学，开学典礼加大扫除又来了一套，看着他们洋溢着青春欢乐的脸，居然还能有体育课，听着下?头打篮球的声音，毛杰宇一干人从厕所回来，直奔江未眠和余落格的桌旁，愤愤不平的谴责。

“等我高考完，我就回学校来好好教教他们怎么打篮球，看他们打的那个，啥呀？”

“得了吧，等我们高考完就放假了，你回来都没人，再开学我们都是大学生了。”

毛杰宇扫了一眼教室后天那个“高考倒计时43天”，感叹：“时间过得好快啊，这倒计时看得我心慌。”

陈航倚着余落旁边的课桌，也道：“慌啥？不就是考试吗？你平时考的还少了？”

宋之扬：“那高考能跟普通考试一样吗？我想想都快尿了好吗？”

靠着努力奋斗总算考到实验班来的成清也一脸的苦相：“就是，我好怕我高考的时候吃坏肚子、晕倒、忘记拿准考证……”

余落无语的敲他头：“哪有这么?夸张，平常心就好，陈航说的对，就当成普通考试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