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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砰”的一声。
裴度握着手机的手垂下,小胖和他对视一眼,走到阳台边缘察看,但上下垂直,什么也看不见。楼下是没人住的,租房子的时候小胖特意打听过。
“这怎么有个盆子啊?”常雪回身看了眼地上的盆子,就那种老式的搪瓷铁盆,瓷都掉没了,这的环境绝对不行,不适合姜骊养身体。
姜骊往上一指:“就这儿了。”
不会那么巧有第二个许眉,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但常雪踢了盆之后上面声音就停了,肯定发现她了。
“姐,你没看错吧?你就没看见好吗,那等我上去确认一下。”姜骊现在给常雪的感觉就是脱缰的野马,姜骊以前从不这样,她是个很有条理、思维缜密,绝不会冲动的人,但这次见面,姜骊处处冲出框架。
姜骊完全理解常雪的感觉,有时候她也诧异自己的改变。姜骊搂住常雪的肩膀,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话,“你就信我吧,我什么时候不靠谱过,我能照顾好自己,不过妈那边……”
说话声骤然被沉重的脚步声打断,那脚步声非常急骤,仿佛两步并做一步,急着冲下去一样。
四目相对,姜骊眼中有意外,裴度却全然无波,但下冲的趋势停了。
常雪惊叹一声,还真是裴度,这公子哥在这儿狡兔一窟?
裴度一身黑色运动服,拉链开着,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衣,不知道他为什么捂那么严实,但确实像姜骊感受到的那样,他有那种别的男人到了一定年龄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少年气”,干净、纯粹。
“你要去查许眉啊,我帮你好不好?”姜骊楞了下后就道,反正已经被发现了,不如表明态度。
她姐这猛的,常雪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裴度手撑在贴满小广告的墙壁上没说话,他眼皮抬起来看着姜骊的时候,常雪也感觉他的眼很漂亮,有种深情的感觉。
“你真以为披了那身皮就是个东西了?”裴度猛地收手,拉着拉链两边用力一扯外套,“刷”的一声,擦着姜骊过去了。
常雪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上头响起咚咚咚的脚步声和关门声,一个圆脸小胖子探出头,嘴里喊着裴度等等,到了她们跟前,“不是,你们怎么追到这儿了,裴哥今天不上班。”
姜骊抓住机会:“我住楼下,是你新邻居。”
“哦。”小胖往常雪背后开着的门看了一眼,显然不信,敷衍的,“他不住这,那再见啊。”
下边楼梯已经没声了,裴度应该出了楼洞。
“你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变成这样吗?”姜骊猛然冲着小胖的背影问。
小胖脚步一顿,转过头来无奈地笑:“姐,每一个追裴哥的人都这么问,人多的都快排到我们KISS外面的河里了,求求你们消停点吧。”
小胖摇着头下楼去了。
“拽什么拽,就他那张脸在我们圈子里我能给你找出一打你信不信?你到底为什么?”常雪气得跺脚,姐俩感情深,当然受不了别人这么对待姜骊。
常雪眼圈都红了,这是世界上和她最亲的人,姜骊拉住常雪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我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这里给我答案,我不想一辈子和每一天都一样。”
“姐,”常雪一下子就哭了,抱住姜骊,“你会好的,会活很长很长时间,明天我帮你布置房间,我帮你打听裴度的消息……”
“行。”姜骊摸着常雪的头发,让她在自己怀里撒娇。
常雪好不容易不哭了,既然常雪不反对姜骊在外面租房子了,姐俩就把房子打扫了一番,用在小区门口杂货店买的电水壶烧了开水,端着水杯坐在旧沙发上说话。
常雪好奇地问:“你知不知道它原来的主人是谁?”
姜骊摇摇头:“来源保密,而且我也不想知道。”
“那你一见裴度它就砰砰乱跳,该不会它的主人和裴度认识吧?”
“有可能,不过可能性不大,更多的是性格方面的影响。”
这点常雪感觉到了,可能那颗心脏的主人是个易于冲动的人,姜骊这辈子又没真正爱过谁,两相结合,对裴度一见钟情了。
“那小子不是善茬,他高中的时候抢人家的女朋友,把对方腿打断了,后来家里花钱把他送出国。在国外也是不学无术,再后来他妈去世他回来就成那样了,哪危险往哪去,喜欢刺激,平时全靠他表哥程修瑾接济。”常雪常年在安都,常家在安都也是数得着的,打听个消息轻而易举,这边扫完地那边就汇总过来了,比私人侦探还牛逼。
严格来说,裴度并不算公子哥,只不过程修瑾太有钱,别人不得不高看裴度两眼。
“那他爸呢?”
“他爸也早去世了。”
所以长成这样是有原因的,但天底下不幸的人多了去了,姜骊就是太正义,接触黑暗面太多,普通人引不起她的兴趣。
这样也好,小渣滓大多没心没肺,万一姜骊哪天走了,也不至于难过。姜骊的生命就像一团火,燃烧过也没有遗憾了。
楼上小胖子虽然敷衍,却给姜骊提供了一个清晰的线索,裴度现在经常出没在KISS酒吧。常雪因为工作关系不常去酒吧,姜骊是刚回安都,俩人在网上一搜,KISS那地段不怎么样,是西城那帮没钱又酷爱装逼的小混混们的天堂,但灵媒酒吧的名号非常响,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还有人不远千里到安都找那灵媒通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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