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物理竞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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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从来没有过这样和老师谈论梦想的机会。她喜欢物理，想要为之努力，更多的只是因为自己的兴趣，并没有想过能为国家、能为社会做出多大的贡献，而郑思的话却让她猝然间明白了更多的东西……

国家的发展离不开每个人的努力，而那些奋斗在科研前线的人，无疑会承载着更多的责任。

……

第二天便是物理竞赛，容城是省府，学生们一大早便会在学校集合，然后去容城市一中参加竞赛。

郑思也没有多留这些学生们，八点多的时候便让这些学生们回去了自己的家里。

这次物理竞赛因为是头一次进行理论和实验结合评分的操作，为了推广这次改革，教育局决定采用公开比赛的模式，比赛地点定在容城市一中的体育馆，看台上允许观众围观，同时录下视频，一方面锻炼考试学生的心理素质，另一方面也让负责竞赛的老师们熟悉新型竞赛的流程和制度，为下一次竞赛做准备。

临睡前，秦晚接到了汪凛的微信：“加油，你一定能进入国家赛！”

这一次，汪凛发过来了一张小女孩抱着心的表情包，配字：我把我的幸运分给你。

秦晚笑了笑。

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汪凛最近都不再用中老年人套图表情包，他仿佛在表情包一事上一下子打开了任督二脉，每次发的表情包都不重样。

而且汪凛最近看起来似乎特别喜欢用小孩子的表情包，秦晚也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原因。

秦：谢谢，晚安，不要学习太晚。

凛：晚安。

汪凛看着秦晚的回复，抱着手机微微勾了勾唇。

他今天当然不会睡太晚，他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走关系拿到了票跟着容城中学的老师去了物理竞赛的赛场，明天跟秦晚一起去一中。

他喜欢的女孩那么努力，他怎么能不见证秦晚心心念念的荣誉时刻？

第二天一大早汪凛起了个大早赶去了学校。

为了不让秦晚认出他来，汪凛戴上了帽子和围巾，用围巾捂住脸，穿着很社会气息的风衣，将自己的脸遮了个严严实实。

汪凛的周围全部是学校的老师或者是对物理学感兴趣的学生，时不时有人朝着汪凛投来好奇的眼神。

汪凛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他们中间。

比赛九点开始，从容城私立中学出发去一中大概需要一个小时，为了防止中间出现交通堵塞，学生们七点二十就必须到学校门口集合。

参加竞赛的学生穿着特制的竞赛校服一个个陆陆续续来到了学校。

每来一个人汪凛就偷偷往前面瞧，然而汪凛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秦晚的身影……

眼见着七点二十快到了，汪凛皱起了眉，负责竞赛带队的郑思到旁边接了一个电话，然后脸色难看地返回了队伍里开始点名。

“赵默！”

“到！”

……

“好了，人都到齐了，我们走吧！”

……

汪凛沉下了脸，还没来得及出声提问，参加竞赛的学生之中已经有人问起了他担忧的问题：“老师，秦晚呢？我们不等一等她吗？”

秦晚可是这一次能进入省一等奖的大热门。

郑思叹了口气，神情充满了惋惜：“秦晚生病了，她外婆刚刚打电话跟我说来不了了……”她是真的很看好秦晚这个女生，可惜秦晚实在是少了点运气。

“哎！那位戴口罩的先生……”

郑思话音刚落，一旁的队伍里一阵骚动，一个瘦高的身影忽然间大步离开了观看比赛的队伍，跑出了学校。

汪凛跑到校门外咬紧了下唇：秦晚不在，他又去看什么竞赛？

……

汪凛知道秦晚对这次比赛是多么看中，她这两个月几乎都在为了这场竞赛而努力，秦晚每次提起这次比赛，眼睛都像是在发光一般，她是真的十分喜欢物理。

她如今生病不能参加比赛，心中一定能很难受吧？

汪凛抿紧了唇。

他忽然间很想见到秦晚。

在秦晚难过的时候，他想要陪在秦晚的身边，就算他什么也做不了……

这种念头无比强烈，汪凛当下就打了林萧的电话。

林萧的哥哥是某家医院的高层，说不定能帮忙查出秦晚究竟在哪家医院……

打完了电话之后汪凛就靠在了校门口的树下等待消息，他看着参加竞赛的人分队走出了校门坐上了校车，看着校车慢慢启动……

秦晚该多难受啊！她本该呆在这些人之中，为了梦想而奋斗的。

汪凛握紧了拳。

而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秦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间就开始上吐下泻，病情来势汹汹，秦晚连路都走不动，昏昏沉沉间只能被老太太连夜就带到了医院。

到了早上的时候，吊完葡萄糖水，秦晚的症状终于好了一些。

秦晚醒来后下意识地就想要起床赶去参加物理竞赛，然而一旁的老太太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老太太轻轻地叹了口气。

秦晚抬头看了眼钟表，才发现此时已经8:00了，学校的校车估计早就开走了……

竞赛9:00开始，此时又是上班的高峰期……这边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了。

秦晚垂下了头。

“之前你没醒的时候我已经跟你们老师打过电话了。”老太太拍了拍秦晚的手，轻声安慰：“晚晚，外婆知道你喜欢物理，为这次比赛也准备了很长时间，但是身体更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养好身体，以后想要参加物理类的比赛还有的是机会……”

这时候病房外面传来了敲门声，老太太站起来去开门……

老太太似乎和外头的人在讲话……

秦晚抬起手背，咬紧下唇，悄悄地擦掉眼睛里渗出的泪。

她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

秦晚想要告诉自己别哭，可是这种在不该犯错的地方出现失误的感觉，就像是心里头梗了一些什么，真的让人觉得无比难受啊……

汪凛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这样的秦晚。

这一刹那，汪凛觉得整个人脑子有什么要炸开来。

少女偷偷擦眼泪的场景就像是一根针扎在了汪凛的心上……

感觉到有人进来了，秦晚慌忙抬头，还来不及看清楚来人是谁，她的胳膊已经被一双手握住，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在秦晚的耳边响起：

“秦晚，你别哭，我带你去比赛。”

“奶奶，”汪凛转头望向老太太，眼眶有点红：“我是秦晚的同学，我对这城市的道路特别熟悉，您能不能让我带着秦晚去参赛，我保证能将秦晚带到考场……”

老太太也呆在了原地。她也很久没看到秦晚哭了。秦晚看似娇娇巧巧，其实性子特别倔强。

看着小姑娘露出这样表情，老太太也难受得紧，迎着少年诚挚中带了几分哀求的眼神，老太太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别勉强，能赶上就去赶，不能赶上快回来，身体最重要……”

……

“您给秦晚套上外套，等我几分钟，我马上回来……”

“我会将秦晚送过去的！”汪凛的声音有些沙哑，神情却无比笃定。

他匆匆跑到一楼，好不容易才在守门的警卫那里见到了一辆电瓶车。

飞快地跟大爷解释了原因借好了车，汪凛又跑到了楼上，秦晚已经套上了外套，将头发扎了起来，一张脸白得吓人。

汪凛别过头不看秦晚的脸，每看一次秦晚他就想起秦晚刚刚擦眼泪的样子，他怕自己失去理智，再无法冷静地思考事情——他必须保持冷静，他要将秦晚带去考点。

老太太送着秦晚下了楼，看着电瓶车的时候骤然明白了汪凛的打算。

老太太意味深长地看了汪凛一眼：眼前的少年长得很好看，气质也不像普通人，初冬的天气，少年的额上却出了一层细微的汗，眼眶到现在都有些发红……

这个少年心疼秦晚。

这就够了。

至于他们是什么关系，这已经不重要了！

晚晚的眼光，比她妈妈要好上太多……

刚刚开着电瓶车出了医院，汪凛就停了下来，他将身上的风衣脱下来披在秦晚身上，又用围巾围住了秦晚的头。

“外面冷。”

“别开口说话，保留体力。”

少年的声音仍旧沙哑，听起来甚至有点凶巴巴的，迎着秦晚看过来的眼神，汪凛有点别扭，他的耳根红了红，抿着唇故作自然地转过了头又开起了车：“秦晚，我知道你聪明，但你现在要听我的！奶奶把你交到了我手上，我一定要带着你好好地考试，好好地回去。”

……

少年只穿着毛衣，身影看上去有点瘦削，他骑着他以往以为永远不会骑的电瓶车，带着秦晚飞快地穿行在容城的街巷之中……

然而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汪凛的这个背影仍旧留在了秦晚的记忆之中。

因为背后载着喜欢的姑娘，少年骤然生出的责任和勇气，滚烫而真挚，在这寒冷的初冬，足以冲破一切阻碍和寒凉。

很多年后，一心朝着物理学朝圣的人们都会看一个视频：视频之中一个满脸苍白、衣服下露出病服下摆的姑娘，在比赛现场完美地完成了实验。

人们为她的精神而欢呼，却没人知道，那个姑娘的视线，在那一天落在了站台上的一个少年身上。

那里站着她的男孩。

在她最迷茫困惑的时候，他如同他祝福的那般，将幸运带到了她的身边。

他就是她的幸运。

作者有话要说：憨憨崽崽今天两米八！

声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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