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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五十八年三月-六月事)
他,小心翼翼的躲避来自四周的猜忌,战战兢兢的保持自身的力量。
是年夏至,他未随驾赴热河避暑,只留在京城为皇帝处理政务。
表面一派平和,闲适无扰,府里一众人等开始绞尽脑汁的思考皇帝即位六十年大庆的贺礼,应该怎样争取皇帝的欢心,应该怎样通过这样的欢心得到更多的利益。
我站在窗边远眺西山,想的却是另外的事情。思及秋蝉被贬至盛京的事,心情仍有些低落,轻声感叹世事无常,安静的生活平起波澜。
“还在想秋蝉的事?”他坐在书桌前,看着我的走神,开口道,“馨儿就是想太多了,心里总绕不出来,弄得自己心情沉重。”
“难道要我愤怒呐喊不成?”笑着摇摇头,我用轻松的语调反问。缓步走到书桌旁,看着他提笔回复二哥的请安折子,我玩心上来,对他说道:“许我写几个字。”
“真是胡闹,竟要在王谕上写字。”他严肃了眼神摆出铁面无私的模样,却将我拉入怀里。
惊讶的抬起眼,见他把着我的手落笔写字:观汝今日藐视本门主子之意,他日为谋反叛逆之举,皆不可定……
“怎写得这么严重?哥哥看了不是要吓死……”我满脸疑惑,他紧握的手,仍未停止书写。
“给人看的,自然要骂得你二哥凶些。再者,你哥哥早早得势,我出言给他浇浇冷水,免得他得意忘形惹乱子。”
“这倒是,”我点头同意,认真的说,“二哥哥那个性子最是不拘的,脾气又躁,极易得罪人。”
“馨,你身上好香呢。”他收了最后一个字,凑到我面前喃喃说道。
“哪有什么香,大哥哥给我的玫瑰露都未用过……人家认真跟你说话儿呢,你作甚么?”我羞红了脸,眼见他覆上我的唇,轻语:“拾翠人寒妆易浅。浓香别注唇膏点。一.”
我心急推开他,拿起腰上佩着的盛装口脂的玉盒塞到他手中,道:“你要用,跟我讨了便是,怎的像个轻薄公子吟这些无聊诗词。”
他哈哈笑出声,打开玉盒,用指尖沾上口脂为我点唇。“像个孩子似的,什么时候才会明白……”他突然顿住,皱起眉,思考着什么。
心里一紧,他在想的难道是曾经邀约赏桂的那个女子么?我起身离开他的怀抱,不敢回头。“馨!”他飞快拉住我的手,表情认真的说,“我好像有件事儿总想不明白,等我清楚了再告诉你,”
回首看着他绞尽脑汁的思考,微微叹气,等待他的明白,恐怕是下辈子的事了……
阳春三月,莺飞草长,万物复苏。隐去对他的无奈,看着不远处的菜圃二.,我开口问:“菜圃那边已经开始耘田播种了么?”
他点头笑道:“此番在京中无事,趁此机会,我也学学古人归隐山林,辛苦农事。”
只能这样明哲保身么?有些心酸他的隐忍,我扬起笑容对他说:“你若作农夫事,我便养蚕织布,如此男耕女织,即便以后……”停下说话,我担心的看着他面上的变化。
他倒豁达的微笑着说:“即便以后是个闲散宗室,也可以这样过活。我不怕,这样也不差。”
“馨儿亦不惧。”我笑着拉着他的手。心中突的一闪,起了一个念头,忙对他说:“关于皇帝即位六十大庆的贺礼,我倒想到个绝好的主意:此次送图好了。”
他不以为然地说道:“皇阿玛什么稀世的图轴没有见过,除非能寻到绝世珍品,不然不可能打动皇阿玛。”
“这些个珍品毕竟是可与而不可求的缘分,不若请来画师……”我轻轻摇摇手,解释道。
见他皱起眉头,我忙说:“且待我说完,你再作议论,可好。”
他点点头,我便接着道:“我记得皇帝曾经颁布御制耕织图,以示劝农。如今,你亲自农耕,不若请了画技绝佳的画师来,仿了那耕织图,为你画像。这样不仅送出一份旁人学不来、想不到的贺礼,又可向皇帝显示你重农、惜农的心意,岂不两全其美?”
“甚有意思!我即刻便去寻些宫廷画师来。”他高兴的明亮了眼睛。“只是这个是不要让人知道才好,若旁人知道,倒没有意义了。”我对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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