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二只男主(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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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萝离开的第二天,青玄宗就等来了久未露面的顾光霁。
他一身染血的月白色长衫,一手提着沾有暗色血渍的长剑,玉冠下的墨发凌乱,面上却十分平静,
忽略他眼中深重的疲惫和灰暗,简直与往日做那风光霁月的剑峰首席时一般无二。
他脚步略微凌乱地闯入主殿时,奚景舟已端坐其中等待许久。
两人一坐一立,在空荡的大殿之中对视许久。
见他一身狼狈,奚景舟稍默,并未问及究竟发生何事,只是淡淡道:“你先行回梅兆阁稍作梳洗,随后跟我去千行崖,我自会亲自助你重铸长恨。”
顾光霁面若死寂,并未应答,也并未离去,只沉默不语地枯立在殿中。
半晌,他哑声道:“青焰魔岩上……当真有柏己亲自设下的禁制么?”
禁制?
奚景舟微微一怔,随即立刻反应过?来,这?恐怕是那女孩借口的托辞,便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道:“柏己憎恶人族,自然不会?舍得让此等宝物随意落在人族手中为己所用。”
顾光霁眸光微动,垂眸抬手行礼:“多谢宗主解惑,弟子先行告退。”
他勉强克制着灵台之中剧烈震颤几乎要脱离掌控的道心?,死死攥紧的掌心?鲜血淋漓,强作淡然地背转过身,步履沉稳地向殿外行去。
奚景舟面上一瞬间的空白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青焰魔岩并没有禁制。
她在说谎。
她……又一次骗了他。
一步跨出及膝高的灵石雕琢而成?的门槛,刺目的阳光落在他身上,一如昨夜温热的鲜血。
无尽海弟子擅长医毒之术,而她更是在此道上苦修了五年,炼出什么能够在脉象上瞒天过海的毒药并非难事。
他只恨,为何那么信任她。
竟然就那样眼睁睁放任着她在他面前饮下了无药可解的剧毒。
她真是足够了解他,知道只有如此,他才有可能狠下心?来亲手杀了她。
四周似乎传来隐约的惊呼,视野渐渐染上一层模糊的赤色,身侧被一批白衣弟子执剑团团围住,人人面上都带着又惊又怕的神色。
胸中荡涤着失控的杀意,他轻笑一声。
她说,要这?把剑代替她陪着他。
那他又如何能再以此剑杀人?
她胆子那么小,见不得血。
三年后,藏月门,冬。
出关之时,迎着天边初升的朝日,浅金色的天际线于远处的地平线上一寸寸向上浸润氤氲,风中带着温凉的湿意,间或夹杂着淡淡女子身上的清香,在风中逸散漂浮。
一时间,月纶只觉得恍如隔世。
三年前将昏迷的顾光霁带回青玄宗之后,他在房中枯坐整夜,阖眸沉心?,头一次将心?头萦绕数年的复杂燥意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
天光乍亮之际,他终于不得不直面自己的心?意。
或许早在五年前初见之时,他就因那惊鸿一面对她生出了几分不为人知的好感,之后更是因她有勇有谋的救命之恩而不知不觉地对她情根深种。
正因如此,他才会?因她下意识对顾光霁的亲近而燥郁不喜。
原来那份难言的情感名为嫉妒。
那五年来,他原本早该结束游历回门闭关突破,可他却总是下意识地留意扶余的一切风吹草动,但凡遇上能够遮掩他尚未察觉的隐秘心?意的正当理由,便会立即连夜赶往扶余,却次次扫兴失望而归。
原来,他为的压根不是除什么劳什子邪祟。
他只是想见她。
以一种隐秘的试探的姿态,寻一个光明正大的由头,好留给他进退维谷之时缥缈的倚仗。
可最终落定那份情意时,他感到的却并非轻快喜悦,而是沉重和他本人都不愿承认的绝望。
不仅仅是因为她和顾光霁那一层可有可无却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看得出,她心中有他。
荒谬的是,似乎那个修无情道的出尘如雪的白衣男人,每每望向她的眼神中也总是被他瞥见了几分下意识的柔和缱绻。
原来他还未真正意识到时,便早已在这一场三人之间的闹剧之中出了局。
于是他连夜逃似的离开了青玄宗,甚至不敢再多看她一眼,回到云州第一件事便是回了傀儡堂闭关。
他的最?后一个傀儡。
沉寂许久之后,他终于有了想法。
他与她初遇之时,她已有至少二十余芳龄,早已出落得昳丽瑰艳,摄人夺目,眼波澹澹,天生含情。
直到此刻,他都不愿让任何人得知他的心?意。
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他不愿给她招惹无谓的麻烦。
心?思飞转,手上动作不停,一滴心头血自他指尖轻颤着点上她无神的双眸,整个空间之内顿时光华大作,
一身紫衣的少女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肤白细腻如羊脂玉,一双大而上扬的眼几乎占据了半张小巧精致的脸,墨发翻飞,微微歪着头似有几分茫然地望着他。
月纶松了口气,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这?样……就不会?有人将她认出了吧?
想着,他自储物袋中拿出珍藏了八年的那枚如意发簪,抬手轻轻地插进了少女浓密的墨发之中。
以后,就由他来守着这?个秘密,与“她”相伴此生。
“师兄,该走了。”
月纶猛然回过?神,面上重新带上平日里的那份漫不经心,侧眸睨了过?去。
八年过?去,当初面容端正微带几分严肃的少年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熟了不少,可眼中关切却并未随着时间减少半分,正若有似无地打量着他身后的少女傀儡,犹豫着道:“师兄,这?就是你最?后一个傀儡?怎么看起来弱不禁风的。”
月纶哼笑一声,抬手一把拍在公叔阳冰肩头:“你可别小瞧她,恐怕我前九个傀儡加一块都没她一个人厉害。看不出来?那就对了,为的就是迷惑你这?样不带脑子只看表面的敌人。”
“好吧。”
被他兜头盖脸一痛骂,公叔阳冰似乎早已习惯,丝毫未动怒,只是真心?道:“她这发簪倒是挺好看的。”
仿佛只是随心的一句感慨,没等月纶回应,他便接着道:
“该去青玄宗给奚宗主贺寿了。你这?三年都在闭关,不知道他三年前曾经出关过,不过?很快又带着顾光霁一同?回了千行崖。顾师兄上月已出关,说不定这?次奚宗主也会?露面呢。”
“出关?”
月纶心头一跳,一股难以名状的不详预感瞬间席卷了全身,直教他周身血液凝固,确认道:“三年前,是我闭关那几日吗?”
“好像是吧,具体记不清了。”公叔阳冰挠了挠头,茫然道,“怎么了吗?”
“……没什么。”
强自按下心?头那分甚至称得上恐慌的毫无来由的情绪,月纶垂眸。
“走吧。”
那份来得十分草率却立即在他心?中深深扎根的不安,在见到秦灵的那一瞬间几乎得到了证实。
殿中觥筹交错,而垂眸坐在上位的琉璃色长裙女人素来带笑的面上一片寒霜,目光掠过?斜对面那抹笔直的白色身影时,眼中甚至间或闪出一道暗芒杀意。
顺着她寒气?四逸的视线,月纶看向了最?左侧的那个一身白衣的男人。
和三年前最?后一次相见时,他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依旧是一袭飘逸的白色道袍,墨发以雪白发带自头顶束起,眼睑半垂,眸光淡漠,此刻正笔直地跪坐在席前,身侧是一团熟悉毛绒的雪白。
阿萝似乎变得沉稳了不少,并未如先前一般显出活泼淘气?的模样,只是静静地团在顾光霁同?样雪白的道袍旁。
偶尔有弟子抬手饮酒,动作间似有阴影拢上它娇小的身躯,那双红玉般的眼睛之中竟显出几分戒备和威胁。
顾光霁并未举杯饮酒,仿佛周遭的喧扰与他毫无关联,只是如死物一般静坐原地,
视线却若有似无地落在他身体另一侧被小心摆好的长恨剑身上,带着隐约魔怔一般的柔软。
长恨?
回想起三年前她面容严肃在飞舟上对他说过的话,月纶只觉得周身血液逆流,浑身体温似乎被迅速冻结,牙关不自觉发出“喀喀”的轻颤之声。
他僵硬地回过?头,对公叔阳冰道:“顾光霁这?些年,有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公叔阳冰仿若未觉他的异常,听他问话,连忙咽下一口肉,道:“没什么奇怪的,他这?三年一直在闭关。
非要说的话,听说他三年前曾经离开了青玄宗一个月,回来之后性情似乎比先前还要目中无人几分,而且莫名给人些走火入魔的感觉,可能是修炼修得……”
见月纶一身倾洒的酒液,公叔阳冰微微一愣,道:“师兄,你没事吧?”
月纶用力稳定住情不自禁震颤的右手,深吸一口气,道:“还有么?”
“还有?我想想……”
虽然不明白为何月纶会突然发问,还是如此奇怪的问题,但他依旧低头认真地思索了起来,半晌眼前一亮,抬头道:“确实还有。
顾师兄出关也有些时日了,似乎剑道比往日强横了不少,现在几乎不用出剑,只凭指尖剑意就可以大杀四方了。前些日子更是趁着南门星不在,一个人莫名去苍梧挑了整个封王台,把他气?了个半死……”
“不用出剑?”月光抬眸,一字一顿道,“你是说,他再也没有出剑?”
见他表情平静之中暗含着澎湃的风暴,公叔阳冰微微一怔,呐呐道:“是,是啊……”
剩下的时间月纶不知道是怎么捱过去的。
他既然看得出顾光霁隐晦克制的情感,自然心中还保存着几分狐疑和理智,并不敢瞬间确认他心?中揣测,只等筵席一结束,便立刻飞身跃出,拦住了眼都没眨便欲走的秦灵。“月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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