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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现在还是血气方刚的十三阿哥,那就应该干点儿幼稚的事儿。不然,再教他那人精兄弟和皇父继续疑心他无故转性,自己就真离见萨满不远了。
他们找到查干巴日时,三两个蒙古男人正围着查干巴日打转。
其中,那个被吉布楚贺抢了马的男人正在大吐苦水:“这个女人如此蛮横不讲理,那天抢了我的马就跑,今天更是敢拿鞭子抽咱们贝勒了!应当给她点苦头吃!让她跪着来找咱们贝勒求饶!”
他也不提吉布楚贺事后是如何答谢的,总之只捡了对自己有利的说。不过,这个人非但不会说话,也不会读人脸色。
查干巴日听了他的话,脸愈来愈黑,瞪着手臂上的鞭痕一言不发。
那是吉布楚贺刚刚拿鞭子抽的,没给他一点儿靠近她解释的机会。
现在,吉布楚贺的人早就走远了,边儿上的几个蒙古男人都在七嘴八舌地宽慰他。
有一人还算知道说点儿好听的:“那样的美人儿何等的绝色!我还希望她抢的是我的马呢!这样还能与她说上几句话!”
另一个却不会接腔,竟贼眉鼠眼地说起了荤话:“就是!你别不知好歹!咱们贝勒巴不得被那样的美人儿骑在身上呢!”
吉布楚贺前脚才走,胤祥兄弟俩后脚就到了,正好赶上听见这句污言秽语。
“嗷!”
说荤话的男人一声惨叫,捂着嘴接连后退好几步。
一颗混着血的碎牙无声落在草地上,胤祥拳风一扫,生生打掉他一颗牙。
众人皆是一惊,齐齐瞪过去,都被他肃然凌厉的眼神震住,只有十四阿哥差点儿拍手叫好。
这几个莽人算是触到老虎须了。
查干巴日上前一步,怒道:“十三阿哥,你怎能动手打人!”
“你这奴才的嘴巴脏得很,爷还嫌打他污了爷的手!”
胤祥收回拳头,冷笑一声,道:
“不过哪儿犯贱,就得给哪儿些教训!这次不过打断他一颗牙,若再有下次,爷直接让人割了他的舌头!”
被打得满口是血的男人敢怒不敢言,张着血盆大口倒吸凉气,忌惮着胤祥的皇子身份无可奈何。
查干巴日压着怒气,粗声粗气地说道:“好啊,我竟不知大清的皇子会背后偷袭!真是涨了见识了!”
“那又如何?拳头都招呼到眼前了,竟不会接也不会躲。”
胤祥眄睨一眼查干巴日手臂上的鞭痕,轻嗤一声,垂目吹下了下方才揍人用的手背,不疾不徐地说道:
“就凭你等这窝囊劲儿,正面交手一样打不赢你十三爷!”
刚才那挨揍的男人如今一声也不敢吭,打落了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吞,不是窝囊是什么?
十四阿哥走上来,一手搭上胤祥的肩膀,满脸挑衅:“说得是!哥,先把那王八羔子的咸猪手给卸了!”
他扬起下巴斜眼看着查干巴日,显然还记着仇。
胤祥不置可否,挽了下马蹄袖放下,对着查干巴日说道:“明儿的摔跤大会,爷给你个机会来堂堂正正比试一场,如何?”
这应当是十几岁的他做得出来的事。
自打他重回少年,只觉得这具健康的身体里有使不完的劲儿,腿脚更是说不清灵活了多少。
每天出去跑马打猎倒也舒爽恣意,不过还是少了那么一丝痛快。如今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拿这查干巴日练练腿脚,试试身手。
查干巴日没成想他来真的,但也爽快应下。
胤祥放下话,本想拉着十四陪他过几招儿。毕竟自从前世伤了腿,他就几乎再没动过武,这么多年了,难免手生。
但他想想吉布楚贺,又放心不下,还是撇下了十四,独自来到吉布楚贺的住处。
“十三爷今儿不会是亲自来还碗筷的吧?”豌豆给他打开帘子,笑着揶揄。
这些日子,红豆时不时地做些鹿蹄汤羊骨汤或是各类肉羹送到胤祥账里去,隔日小顺子便会把碗筷还回来。
几次来回,到底没能引来吉布楚贺的关怀,胤祥也觉得没了意思,就此作罢。
“连爷也敢调侃。”他睨了豌豆一眼,抬步进了帐子。
连吉布楚贺身边的丫鬟都敢跟他恃宠而骄,偏偏她自己却没这个自觉。
“你不会是来对我说教的吧,十三嬷嬷。”
吉布楚贺不过比他早了两步,也刚从外面回来,将身上丁零当啷的荷包小刀和鞭子卸了个精光,双手抱臂问道:
“是为了合欢?乌仁哈沁?还是查干巴日?”
其实,她小时候是有些怕胤祥的。一面把他当哥哥尊敬,一面偷偷爱慕着,自然不希望看他皱眉头,也不希望听他的责备。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都活了一辈子了,却还要被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耳提面命,真笑也笑死了。
吉布楚贺越想越好笑,眸中渐渐流光溢彩。
她还不知道十来岁的少年已经换了芯子,现在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住在这具年轻健壮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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