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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门到卫国公府的时候,陈元哲却不在自己家里,管家一面请传唤的太监喝茶,一面急忙派家丁去请陈元哲回府。
陈元哲其实此刻是在金甲暗卫总部,郝乐志的办公室里。
昨天萧崇远离军后不久,陈元哲就接到罗永昌的汇报了。陈元哲大怒——好你个萧崇远,竟敢甩下军队,自己跑了,还带着儿子,这不是明摆着.......嗯,要谋反嘛。
正好擒而杀之。
陈元哲立即找郝乐志去了,郝乐志却被皇帝召进宫去了。这么大雨天,皇上找郝乐志何事?陈元哲急得在郝乐志家客厅里只打转。
等了快两个时辰,郝乐志才赶回家——他面圣后得先回金甲卫总部,点将派活,刚忙完,知道陈元哲等自己,心急火燎的赶过来的。
陈元哲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派金甲暗卫去找个小宫女的尸体,吃饱了撑的。郝乐志也不明白,只知道这宫女是被陈元哲妹妹,陈贵妃打了五十大杖后,扔下冷幽涧的。
陈元哲皱皱眉头,看来是妹妹手下的宫女,初出茅庐,不知好歹,勾引皇上,被妹妹发现了。皇上这般兴师动众的要把尸体找回来,看来对这宫女恩情匪浅啊。
妹妹也真是,这种事也不睁只眼闭只眼,撒什么泼啊,这下把皇上惹生气了不是。
皇上也真是,十四岁,牙口这么嫩。
陈元哲把这烂事抛到一边,把萧崇远的事讲给郝乐志听。
“大将军的意思是,萧崇远图谋不轨,派人去把他抓回?”郝乐志问道。
陈元哲瞟了郝乐志一眼。
郝乐志明白,陈元哲是希望把萧崇远当场了结,省得夜长梦多,就说萧崇远父子拒捕就是了。
但是萧崇远是皇上钦点的征西大将军。萧崇远身为萧家嫡长子,皇上当年留着不杀,软禁五年,又让他出来挂帅......郝乐志派人抓萧崇远是敢的,但是直接杀了......
郝乐志面现犹豫之色。陈元哲不满意了,脸色微微一寒。
郝乐志立即说:“属下这就派人前去。”
萧崇远武功盖世,二十岁就在千军万马中生擒过突厥军首脑。郝乐志不敢大意,亲点了金甲暗卫中武功最高的八个杀手。
唯一的麻烦就是萧家父子骑的是大苑马,这可不好追。
好在此刻天降大雨,萧家父子应该不舍得让自己的马在雨中通宵疾驰。郝乐志下令给八个杀手每人配两匹快马,给他们轮换。
陈元哲表示满意。其实威德帝的御马监里有大苑马,而是至少有二三十匹,但是陈元哲不敢借用,怕被李策发现,前功尽弃。
郝乐志却在八人出发前,暗地里叮嘱了领头的一句:“小的无所谓,老的得抓活的。”
萧崇远死了,皇帝再生气,也不会对陈元哲怎么样,但是自己,就不好说了。郝乐志可不敢让皇帝把气出自己身上。
郝乐志一个晚上,又是派人去冷幽涧找尸首,又是派人去追杀,直忙得个人仰马翻。陈元哲走后,郝乐志用手巾抹了把脸上的油汗,进内室去找他小妾,忍不住发牢骚:“朝中官员皆以为本官倍受皇宠,陈大人对本官更是青眼有加,谁知道本大人的不容易啊。”
郝乐志连靴子都懒得脱,往床~上一躺,就打起呼来。小妾冲天花板翻了个白眼,然后唤婢女进来给他收拾。
但是第二天下午,郝乐志就得瑟不起来了。冷幽涧没找到宫女不说,追郝乐志的杀手飞鸽传书回来报告,沿着大路,追了一夜一天,萧家父子踪影不见,沿途客栈酒肄的小二们都说没见两人路过。
郝乐志被威德帝训斥了一顿,赶紧回来另外派200人沿着涧水往下游追,此刻雨后,山水暴涨,山谷两侧皆被水淹,下游泛滥,房屋被冲垮,人被冲走,猪羊都泡在水里,低洼之处,淤泥几尺厚,要从里面找一具小女孩尸体,无异于大海里捞针。
郝乐志刚把宫女的事处置完,陈元哲到了。两人头凑在一处商量,萧崇远可能的行走路线。
陈元哲是长安城本地的富家子,家里世代都是从附近收猪宰杀的屠夫,他自己是御林军出身,对京都附近的地势熟悉不过,最终在地图上弯弯曲曲画了条线:“这条路,是所有山路中最平坦最好走的。萧崇远为了赶日程,肯定会舍近取快,走这条。”
陈元哲盯了郝乐志一眼:“萧崇远这厮跑得快,咱们现在追可有点晚。”
“不晚,不晚。”郝乐志忙说,低头哈腰陪着笑脸,“属下立即派人去追。”
“光追么?”陈元哲脸一板,“让那八人横插过去,在前头堵截。另外再派人直接前往王屋山,在山下截杀。我倒要看看这萧崇远到底是不是三头六臂。”
郝乐志心中暗暗叫苦,心说:萧将军,不是我郝乐志对您有什么意见,实在是您不该跟突厥大战时,屡战屡胜,而陈大将军却每战必败,您又在焉之山救下被俘的陈大将军,让陈大将军脸面扫地。是陈大将军逼我派的人马,您到阎王那报道,这可得说个清楚明白。
郝乐志赶紧点了20名高手,沿着陈元哲指定路线,快马加鞭,追击萧崇远父子。
昨夜大雨,陈元哲所画路径,都是山洪泥石流频发的地区,暗卫们一面接令,一面腹中骂娘,不敢耽搁,备马飞驰出城。
长安乃大周京都,天下第一的繁华都市,天色虽晚,长安街依旧熙熙攘攘,往来不绝。这么20名黑衣男子,劲装疾马,肩挎弯弓,腰挎军刀,绝尘而去,路人纷纷侧目。
郝乐志又去布置王屋山截杀的人手,刚点齐了30人马,家仆就来唤陈元哲。
陈元哲吓了一跳:难道威德帝已经发现自己的小动作了?
陈元哲不敢耽搁,赶紧换了朝服,随着黄门到长生殿见驾。
李策脸色不善:“陈爱卿,可曾教诲过熙之了?”
陈元哲莫名其妙,儿子又咋啦?又是不肯好好读书,被太子太傅教训了?
陈远哲对这嫡长子期望甚高,满心希望儿子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儿子武艺在同龄的孩子里,确实出类拔萃,陈元哲深以为傲,但是这孩子貌似真不是个咬文嚼字的料。
陈元哲唯唯诺诺:“臣子愚钝,臣公务繁忙,疏于管教,望殿下恕罪。”
李策冷笑一声:“看来爱卿确实是疏于管教儿子,至今一无所知。公务这么繁忙,需要朕给你减点么?”
陈元哲以为李策是在暗指自己追杀萧崇远,不由的脸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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