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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念别开脸,顺着沙发滑了下去,躺在抱枕上,闷闷不乐的看着天花板,嘴巴撅得老高。
“不吃,”卿念嫌弃地看了眼菠萝蜜,“以后我都不要吃这个了。”
“怎么?”
“一点都不好吃。”卿念伸手捞了个火龙果过来,“宁愿吃火龙果!”
卿念抓着舒琅的手让她把菠萝蜜放下,“你也别吃了。”
“好好好,”舒琅反正拿她没办法,“你是不是来大姨妈了?”
卿念愣了愣,看了她一眼,幽幽道,“没准儿来小姨妈了呢。”
舒琅松了一口气,生理期情绪有波动是很正常的,“那别吃火龙果了,太冷。”
卿念不管,已经自顾自的切开了,“菠萝蜜上火,火龙果不正好中和了么。”
“随你吧,”舒琅站起身去厨房,“我给你泡点红糖姜水。”
“哎……”哎不用了其实我没事儿,卿念刚想说来着,却突然觉得小腹处一阵酸酸麻麻的涌动,感觉还真像是那啥。
不是吧?她夹着尾巴小碎步挪进卫生间,卧槽,还真是。
不应该啊,怎么这个月提前了一礼拜。卿念坐在马桶上一脸郁闷的垫好了姨妈巾,严重怀疑是这两天荷尔蒙分泌过量再加上被舒琅今天这么一刺激给催出来的。
……真应该多听听大悲咒舒缓调理一下。
舒琅端着茶杯出来,沙发上没影儿了,她叫了一声,“人呢?”
卿念捂着肚子从洗手间出来,弱声弱气道,“这儿呢。”
“难受了?”舒琅忙放下杯子去扶她。
其实还好,除了有些腰酸之外一切正常,但是卿念就是突然挺想就这么靠着舒琅粘着舒琅,打着姨妈痛的幌子好和舒琅腻在一块儿。
卿念被舒琅半搂在怀里,她的脑袋搭在舒琅肩上,电视里的画面落到眼中成了竖版也无所谓,舒琅低头看书,每看完三五页就拿了杯子给卿念喂上一口。
看起来又回到了之前的相处模式。卿念捏着肚子上的暖水袋,抬眼悄悄看了一眼舒琅,就这一眼,手心又沁出了一层汗。
有什么东西毕竟是不一样了。
舒琅忽然轻笑了一声,低低的声线擦着卿念的耳廓,震得她心尖一麻,只觉得有一股热意迅速往小腹下方蹿去。
……这是什么听见对方的笑声都能催姨妈的神奇现象。
卿念舔了舔嘴唇,“你笑什么?”
舒琅说:“我觉得现在满城风雨的,到处都热闹得很,结果我们俩在这儿岁月静好,想想有点滑稽。”
卿念一想还真是,现在微博上别提多热闹了,官博的反击二连一出来,几乎是立刻就炸开了锅。还不是韩馥彤之前作死把一件小破事儿搅和闹得这么大,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还吃上了官司,别说她本人了,就是那帮嘴硬的粉丝现在也跟过街老鼠似的。
江斯年这个一天到晚住在网上的网瘾少年第一时间给官博点了赞,紧随其后的便是原著作者编剧导演的转发微博,舒琅自然也在其中行列,而许蓁蓁和沈含佩俩人前后脚点了个赞倒是让人颇有些意外,按道理这事儿和她们半毛钱关系没有啊。
不止卿念,粉丝们的瓜都掉了一地。
“这是什么三家团结靠卿念的玄学剧情???”
“我就说《美好食光》里面她们三个看起来挺和谐的嘛。”
“行吧以后三家粉丝不用撕了,她们关系好着呢!”
“沈含佩还给卿念微博点赞了,我看含念CP可以嗑起来!”
“沈含佩也给许蓁蓁点赞了啊,还留言互动了呢,肾虚CP我看也8错!”
“害!这都是掩护,肾虚这个名字听起来就非常搞不动好吗,听我的,含念isRIO!!!”
“怎么哪儿都有你@只搞真的,要真说起来,搞大你知不知道现在#琅卿蜜意#才是大势啊!”
“是啊是啊含念万年不同框纯属强行拉郎配,我看CP感还没沈含佩和许蓁蓁强,搞大别搞冷圈了,不如看看咱们肾虚CP两位小仙女呢!”
这层楼的评论还在不断进行,而层主,一位名叫“@只搞真的”的用户已经缓缓下线。
总之,韩馥彤的粉丝后援会直接解散了,从此本就消耗得所剩无几的人气彻底成了一盘散沙。而身处风暴中心的卿念这两天都没一点儿动态更新,最新一条还是前几天她转发的那条微博。
“你打一个。”韩馥彤的粉丝扬言要打舒琅,卿念便是如此回应的。
现在那个粉丝早就吓得销号跑路了,而卿念的“你打一个”依旧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挂在她的微博首页。
“我能说我被苏到了么,呜呜呜守护舒琅的姐姐好暖啊!”
“哈?卿念是姐姐舒琅是妹妹?我靠突然带感起来了呢!”
“说我家念念没朋友的可以睁大狗眼好好看看了,哎念宝真是幸福,好朋友一大帮,这么个神仙妹妹都宠她,简直玛丽苏本人了!”
“#人间玛丽苏#谁说不是呢!”
卿念没看粉丝之间那些撕逼大战,她依旧登上了小号,偷偷保存了好几张新出的图,那位大大估计这两天也比较清闲加激动,连发了好几篇同人文学,卿念捂住手机伸长脖子往厨房里看了一眼,舒琅正翻动着铲子炒菜,她吁了一口气,争分夺秒聚精会神的迅速看完了。
飙车的感觉好刺激哦,卿念本人以及她的大姨妈都表示十分激动。
舒琅炒完第一道菜,习惯性冲厨房门口回头想让卿念过来尝一尝,刚开口便想起她现在身体不适,正窝在沙发上歇着呢。
舒琅维持着半转身的姿势,怔愣了片刻。虽然知道此时卿念就好好儿的在客厅呆着,可看到空荡荡的厨房门口,她的心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飘忽了起来。
怎么才能抓住她呢?什么时候她才能乖乖的躺在自己手心呢?
面前的地板上忽然多了一双白色毛拖鞋,卿念不动声色的飞快退出微博打开相机,嘟着嘴巴一副正在自拍的状态,然后不经意间抬眸,惊喜道,“呀,你什么时候过来哒?”
舒琅夹了一筷子鸡肉送到她嘴边,“尝尝。”
“嗯,好吃。”
“还舒服么?”舒琅附身摸了摸她的小腹,“用不用抱你过去吃饭?”
卿念肚子下方顿时一抽,本来没什么感觉的,被舒琅这么一摸,好嘛,什么乱七八糟的感觉全都来了,一时间简直就是姨妈巾所不能承受生命之重。
“不用了!”卿念抓住舒琅的手腕制止她的危险行为,“我可以。”
面对一桌子香喷喷的菜肴,卿念一时五味杂陈,举着筷子半天没下去手。
舒琅看着她:“怎么了?”
卿念摇摇头,默默夹了一块鸡肉给她,说:“明天我来做饭吧。”
“嗯?”舒琅看着她。
“嗯什么啊,你每天忙里忙外的还做饭不累啊?”
累吗,一点儿都不累啊。舒琅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卿念又说,“你耕田来你织布,那我岂不是要成废物了。”
舒琅沉默几秒钟,忽然笑弯了眼睛。虽然知道卿念这个比喻只是一个顺口,但她一个无心的玩笑也足够让舒琅在心里偷偷快乐好半天了。
只要家里有你,我耕田来我织布又如何。
“我不能做一个废物,”卿念咬着筷子眼神闪烁,“万一以后你不在我身边呢,万一以后你嫌弃我不照顾我了呢?”
“不刚写了保证书么,”舒琅把她嘴里的筷子拿出来摆好,叹了口气,“用不用裱起来挂墙上?”
“我觉得不错。”卿念笑了。
舒琅跟着她一起笑,两人笑了半天,卿念端起碗开始扒饭,“好吧,其实我就是想给你做顿饭。”
“那我太乐意了。”
卿念第二天果然亲自下厨了,一点儿不让舒琅帮忙,她朝外面甩甩手:“你就门口站着吧,等着的。”
“你小心刀。”
卿念学着舒琅的样子,哐哐哐,案板上的小葱剁得飞起,说:“你学做菜的时候有人帮你洗菜切菜么?”
“没有。”
“那不就是了,”卿念把刀面上的葱花抹进碗里,瞧了瞧,切得还真细,她挺满意的,笑了,“所以啊,你不能老惯着我,不然我连葱花都不会切。”
“我会不就行了。”
“哎,”卿念叹口气,半真半假道,“我要是个男生,说什么也得把你追到手。”
“你就是个女生,也可以试试啊。”
卿念握刀的动作一顿,大脑一片空白,直到左手指节传来一阵割裂的刺痛,方才将她换回现实。
啧,一不小心把手割破了。
舒琅吓了一跳,大步走过来,卿念却拧开了水龙头,将手伸过去冲洗,对她说:“没事儿没事儿小问题,你帮我找个创可贴就行了!”
卿念坐在沙发上,一脸郁闷的任由舒琅帮她擦药包扎。
“就一个小刀伤诶,至于这么兴师动众么……”卿念神色复杂的看着舒琅旁边那个琳琅满目的大药箱。
“你自己看看割得有多深吧,血都流个没完的。”舒琅一狠心,直接将沾满酒精的棉球摁了上去,成功听见了卿念的惨叫,冷哼一声,“再深点儿直接上医院打破伤风了。”
卿念自暴自弃的往旁边一倒:“好吧,反正我就是干啥啥不行。
舒琅唇角溢出一丝笑意,摸摸她的脑袋:“葱花切得挺不错的。”
两人都没有提起卿念割到手的前一刻,舒琅说的那句话,算是尴尬中不约而同达成的默契。
你就是个女生,也可以试试啊。
卿念半低着头,却抬眼看着舒琅,说:“你怎么老喜欢摸我脑袋,跟哄小孩儿似的。”
“因为你头发软,好摸。”因为我喜欢你。
“嘿,要说头发好摸,你的头发才好摸呢,你不知道?”卿念撑着没受伤的右手坐起来,趁舒琅不注意,在她头上飞速摸了一下。
舒琅竟然没什么反应,一副任凭你摸的顺从模样。卿念顿时腰杆儿硬.了,又揉了一下,然后跟薅羊毛似的,一下一下薅起来。
啧啧啧,薅羊毛哪有薅舒琅爽啊。
“在这儿等着我呢,”舒琅意味不明的冲卿念笑了笑,紧接着又是一下酒精棉球攻击,卿念应声惨叫,看样子血条下去了大半。
卿念呲牙咧嘴道:“你不能对我这么粗暴,我要闹了!”
舒琅手上动作果然轻了许多,她挑了挑眉,慢慢靠近卿念,低声说道:“这孤女寡女的,你想怎么闹?”
卿念老脸一红:“欸欸欸,注意你的措辞言行啊。”
“……行了。”舒琅特意挑了一个萌萌的小黄鸭造型创可贴,捏着卿念的手不舍得放,看了好一会儿,卿念臊着脸将手抽了回去,她才若无其事的笑笑,说,“还是我来做饭吧。”
“哎,别做了,我都饿了,”卿念拉住她,“出去下馆子吧。”
“也行。”其实舒琅现在也没什么心情做饭,她们俩这几天太宅了,出去走走也不错,“去哪儿吃?”
“不知道,你说呢?”卿念吸了吸鼻子,“我想吃粉条儿。”
卿念抬起手翻来覆去的对着小黄鸭创可贴,那眼神儿就跟欣赏新做的指甲似的,她对舒琅说,“我要是粉条儿,桐市本地口味。”
舒琅点点头,拿出手机:“我这就订机票。”
卿念噗嗤笑出声,忙摆手制止她,“好啦好啦,出去吃大闸蟹吧,我知道一家店特好吃。”
到了店里才知道卿念确实所言非虚,因为这家店的名字就叫“特好吃”。
舒琅其实不太明白装修得这么高雅幽静,水榭歌台般的饭馆怎么就取了这么个接地气的名字,也不明白卿念是怎么找到这家店的,光是开车过来就一个钟头了。
“这家店是江斯年和她姐开的,”卿念一句话便解答了舒琅内心的疑惑,“吃了大闸蟹你就知道了,真的就是特好吃。”
舒琅点点头,“我很期待。”
因为是临时过来,卿念也懒得麻烦人家了,没和江斯年说,只跟前台打了个招呼。今天赶上周末,店里生意爆满,一楼卡座是不能坐的,楼上包厢只剩下一个十五人大桌和一个情侣专座。
选择当然是情侣座。情侣座看起来就和普通的双人卡座不一样,看着软坐着更软的沙发座,玫瑰色桌面上的瑰丽水晶吊灯,光束洒下来,刚好照亮摆在桌上的一对儿丘比特小爱神。两只小丘比特背靠背分别朝两边座位上举着弓,神态动作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马上就要向入座双方射.出爱之箭。
……那总不能两个人去霸占人家十五人大包吧。
卿念满心纠结的坐了下来,紧张中带着一丝窃喜。
嘻嘻,今天店里生意真好呢。
舒琅看起来倒是挺镇定,坐下的时候还伸手摸了摸冲着她的那只小丘比特,笑说:“它会不会吃到一半儿趁我不注意,给我心上来一箭?”
“你把它喂饱了它就没心思开弓了。”
那还是饿着吧。舒琅心说,她摸了摸小丘比特,把丘比特旁边那碟花生不动声色的挪远了些,挪到自己面前,有一粒没一粒的吃着。
“两份大闸蟹,我要再加一个粉条一个生菜,你呢?”卿念勾完自己的,把菜单递给舒琅,“你自己来吧。”
舒琅接过菜单一看,还挺有意思,“这个大手拉小手是什么?”
“猪蹄炖鸡爪。”
“穿过你的黑发我的手,这是猪蹄海带?”
“紫菜鱿鱼啦!”卿念咯咯笑了起来,“这是海鲜店,没有那么多中式大菜的。你往下看,那个三个火枪手,知道是什么吗?”
在舒琅疑问的眼神中,卿念狡黠一笑:“地三鲜,我给重新取得名儿!怎么样,是不是听起来就特别高大上特别有文化?”
舒琅笑出了声,冲着卿念比了比大拇指,点头道:“厉害,这么一来点菜就跟猜谜语似的。”
“吃的就是一个神秘感,高端!”卿念双手支着下巴,“你点好了吗?”
舒琅无奈道:“我菜名都没猜全呢,一个个取得这么艺术……你直接告诉我能拿来涮的青菜在哪儿吧。”
“这里这里。”卿念翻到中间一页,用手在上面画了个圈儿,“这些都是。”
好吧,这些名字总算正常了。舒琅勾了一个娃娃菜一个金针菇,把菜单交给服务员,“就这两个吧,我的不用饮料和主食了,谢谢。”
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卿念转回来,冲着舒琅挤眉弄眼半天。
“干嘛?”
“其实金针菇我当时给起了个艺名儿,后来他们没用。”
舒琅心里涌上不祥的预感,看卿念这副样子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词儿,她举起手:“别说了我不想听。”
“不行你让我说,你不让我说我要憋死了!”卿念一溜儿小跑跑到舒琅那边,和她搅成一团,凑到她耳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see.you.tomorrow!”
“哈哈哈哈哈!”卿念说完笑得更厉害了,倒在舒琅身上,一抽一抽的。
“哟,今儿来了贵客……”
江斯年瞠目结舌的看着门内沙发上抱成一团的两人,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啊哈,没事儿,我走了,你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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