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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男声几乎是同时响起,一个平静自持,一个爽朗温和。
“二公子,小夫人。”来人一身蓝衣,弯腰拱手,端的是一副端方君子模样。
褚雨转头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将手上的狐狸灯放在了摊位上。
她并非是多喜欢那盏河灯,只是今日的面具是这个形状罢了。
狐狸面具遮了她额间的桃花,所以殿下该赔她盏桃花河灯才是。
“放肆。”在程时景再次开口之前,星十三不知何时出现在三人之间,以剑鞘抵住了程时景的脖颈。
“二公子,在下并无恶意。”程时景面色正经,语气诚恳,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扫过几分旁边的女子。
“若是眼不想要了,便试试。”太子殿下低头在摊子上扫了一圈,择了盏灯上描着翠竹的河灯,声音冷淡。
一旁的摊贩站在一旁,有些鄙夷的看了一眼程时景,这公子哥,一来便盯着人家夫人瞧,实在太过无礼了。
怪不得人家生气。
褚雨取了银子去付时,摊贩并未收,而是笑呵呵的推拒,“不必付了,不必付了,这灯,便赠予二位了。有您二位光顾,一会儿小的这灯,定是卖的极好。”
不是他胡说,单是看看这四周时不时偷偷看过来的小娘子们的视线,也知道,这二位的气质是多么出众了。
那个男人的视线看过来的时候,程时景霎时后背便生了冷汗,将头低了下去。
“在下知错,二公子莫怪。”
“走吧,夫君。”二人相携往河边而去,待二人离去,十三才收了剑无声跟了上去。
“这位公子啊,世人佳人万千,何必执着人家的夫人。”那位摊贩是个老者,温声和气的劝了句,便转过头去招待旁的客人了。
那盏狐狸灯,也被老者收了起来。
“你看,你连看她一眼的资格都没有。”一个黑衣男人出现在他身后,声音渗人冰冷。
“告诉你家主子,莫要闹的太大了,到时候收不了场,莫要怪我袖手旁观。”程时景看着自己的双手,眼里的光明明灭灭。
“探花郎,这船,您上去了,可就下不去了。”那个男人声音压的极低,不多时,便退入了人群里去。
主子说的没错,程家人呐,面子上再端方如玉,都不过是伪装罢了,为了权势,他们总是披着一张虚伪的人皮。
待那人离开,程时景也未再留在原地,而是往三皇子府的方向而去。
“可要查?”星十三看着前方的女子弯腰手上的河灯放入水中,低声问了句。
“不必。”男人并未点头,而是上前与那人并肩将手上的河灯也放了下去。
两盏河灯并行而去,紧贴着彼此,似乎生来既为一体。
“夫君,给你。”褚雨拿出荷包双手递给男人,眼里的笑比河里的灯更亮,也比天上的月更清。
她虽不心思百转,却心思难得通透。
那般想靠近的感觉,并非是恩情,而是心动,是心悦他。
哪怕已经成了东宫的太子妃,他的妻,她也还是想将心意坦坦荡荡说出口。
“臣妾爱慕殿下。
褚雨爱慕严绪。”
太子妃爱慕太子殿下,她喜欢自己的夫君。
男人吻下去的时候,星夜骤停,星河长明。
次日。
“沉国使臣觐见!”内侍的声音尖细,响彻了整个大殿。
缓步而来的女子一身蓝色宫衣裙,面覆面纱,身后还跟着几个使臣。
“沉璧见过严国陛下。”
那女子并未行跪礼,而是低头颔首。
“尔是沉国长公主?”上首的皇帝睁眼去看她,视线凌厉。
“回严国陛下,正是沉璧。”她原是公主,如今兄长登基,自然是长公主。
“我沉国新帝登基,特遣沉璧带着使臣而来,以求与严国定下盟约,互不相犯,保边界百姓安居。”
“你们沉国,便只派的出女子了吗?”有言官出声讽刺了句,心下轻蔑。跟着那么些个使臣,怎么论的到一个女子说话。
“莫要无礼。”上首的皇帝看了那开口的大臣一眼,并未动怒。
“我沉国,不论男女,有能者居之,自然与你朝不同。”沉璧身后的那个年轻官员站出来回了句,场面一时有些剑拔弩张起来。
“好了,”老皇帝看了前方巍然不动的那人一眼,抬手制止了接下来的争论。
“使臣既已经到了,便交由三皇子负责安置,若无异议,便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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