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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绫白纱覆面,文阮楠露着一双美目,挑帘的手酸了,痴痴愣在床前。

白梓芙睡着,呼吸均匀绵细。

塌上,公主内衫极薄,浅白细绢一路迤逦向下,裙边最底端,纤细脚踝白如羊脂,美人满头乌发未饰珠玉,鬓角青丝散落领口,领尖微微敞开,无限春光摇曳勾人。

那抹肚兜明黄富贵,绣着的带露荷花,烫得双眸一怔。

再往下……

她喉头微动,像被扼住命脉,全身血液奔腾上涌。

房内只有她们两人,面纱之下,她慌张难定,急急抚了一把面上的轻纱,轻纱未落,牢牢系在原处。

心里安慰,好歹有张面纱,比□□轻薄美人要好。

不过掩耳盗铃。

“公主……”她小心叫了一声。

白梓芙呼吸清浅,睡颜香甜诱人。

文阮楠观察半晌,还不放心,又叫:“白梓芙……”

如此冒犯放肆,依着白梓芙个性,要是醒着,早就忍不住冷面呵斥。

塌内风平浪静。

她彻底放下戒备,动作轻缓,鬼使神差般,脱掉靴子踩着塌板,红着脸躺到白梓芙身边。

单手撑着脑袋,抑着心跳与公主相对,只见白梓芙睡相可爱,清伦脱尘。

她百看不厌。

到今日,才知道书里说美人倾国绝城,此话当真不假。

要命了。

白梓芙唇间一点朱红,刺得她心神荡漾,邪念瞬间破土生根,竟想——

该死,我这是怎么了?!

文阮楠抿紧唇角,立刻扶着枕头躺下,猛地将头转到别处,望着明黄帏顶,心乱如麻,红云不消。

阿宁,是我的老师啊。

白梓芙,只是个好看的女子罢了。

我难道,我难道,我难道……

文阮楠隔着轻纱,触摸发烫的嘴唇,恨不得将这个昭然若揭的秘密,甩出脑海。

另一件事,却赶着跳出。

上辈子被俘齐宫作奴的第九年,那年冬天格外冷,冰棱结成长条挤满房檐,冷气沿着窗缝流入,由于炭火分配不公,她穿着三件宫袄躲在被子里还冷得发抖,辗转大半夜未睡,不忍心吵醒另一头的顾长宁,只得咬牙自己挨着。

“襄襄,你过来罢。”忽然,顾长宁清音传来。

“什么?”

她不敢相信,阿宁向来性子冷傲,不喜与旁人亲近。

顾长宁向旁边挪了半尺,柔声说:“听到你牙根冷得打架,我被子厚些,你过来罢。”

“哦,好。”

她实在冷得不行,蛇一样钻入,两人共盖两床被子,她穿了三件棉袄,一会儿就压得呼吸困难。

“你把棉袄脱了,我们靠近些,盖被即可。”

“啊,哦。”

她还害羞扭捏,顾长宁当她穿得厚重动作不便,亲手帮她脱了棉袄,两人缩进被子里,手抵着手,足挨着足。

与阿宁体温相吸,她暖和是暖和了,但折腾到天明,直听晨钟三鼓,都没有真正睡着。

钟鼓过后,顾长宁眼皮微动,恐怕就快醒来。

她轻手钻出被子,慌张爬到自己那头,翻出一条干净的裤子,身下难熬不适,匆匆笈着鞋子,边出门边说。

“阿宁,我肚子疼,先去茅房了。”

“嗯。”顾长宁湿润的声音,尤带睡意酥软。

而到了茅房,她换下裤子一看,并不是原以为的葵水,而是……就是……

水痕明显,裤子湿透了。

竟起了不该有的念想。

从此有意回避这个事实,但现在,这辈子,忽然清风弄月,蒙在心头的疑云渐渐被吹散。

是了,她就是喜欢顾长宁。她就是倾慕,同为女子的白梓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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