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与源学长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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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源学长。”我拂开河童的手，在它诧异的目光下上前一步，整个人挡在它面前，“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

源学长像是早料到了我的选择，他没有插手，静静注视着我，淡然提醒道：“夏目同学，那是一只妖怪。”

“我知道。”

“它今天早上才对学校的同学们造成了困扰。”

“我知道。”我看了河童一眼，笃定地说：“但它以后不会了。”

“噢？”源学长饶有兴趣地看着我，问：“这种事情，你是怎么确定的呢？”

“因为，它将成为我的友人。”我从身后拿出已经修补好的友人帐，半眯起眼：“从此往后，听从我的命令。”

…………

……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夕阳的颜色透过玻璃照映在走廊上，给我和源辉学长身上洒上一层橙红色的光辉。

教学楼外响起古钟的铃声，源辉学长的目光一直安静的落在我的脸上，良久后，他叹了口气。

“夏目同学，你知道河童的起源吗？”

“……嗯？”

源辉学长暂且将手中的灵刀收回了刀鞘，他看向窗外的夕阳，平缓地开口。

“河童最开始，源自于日本神话传说，是水中的精灵，水神的使者（注1）。”

“后来经过时间的推移，传说逐渐被改变，它开始变得凶残，会潜藏在河边，将无辜的路人拖下水，吃下他们的内脏。”

“不过，多亏了芥川龙之介曾发表过的短篇小说《河童》，它才终于摆脱了水鬼的形象，变成了如今这副……怎么说，算是有些呆萌的妖怪吧。”

“但是——”

源辉学长话锋一转，目光又一次变得凌厉起来，他居高往下地凝视着我脚边颤颤发抖的河童，再次开口道：“传闻并没有完全被更改，在日本的部分地区里，河童吃人的故事如今仍在上演。近几年里，被河童抓入河中丧生的人类，不下这个数。”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对我比了一个数字，然后深呼吸一口气，闭上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叹息。

“所以，请将这只河童交给我。哪怕它暂时还没有危害过人类，但谁又知道以后的事呢？在传言多变的今天，它随时可能会成为人类的威胁，等到那个时候再除掉它……便为时已晚了。”

源辉学长说完，安静等待我的回应。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攥紧了手没有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源辉学长迟迟等不到我的回答，右手再次握上灵刀的刀柄。

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沉着声问身边的河童：“你老实交代，你这一生，有没有危害过人类。”

河童吓了一跳，忙澄清自己：“我没有！我没有！我每天都乖乖的呆在水池里，除了晒太阳，根本不会靠近人类……”

“你发誓？”

它流着泪点头：“夏目大人，请您相信我，否则、否则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它绝望地低下了头。

我在内心中犹豫了很久很久，最后咬牙心一狠，抬手抚上它光溜溜的脑袋。

“以后记得要听话。”

“……嗯？”河童怔愣半秒后，欣喜地抬起头：“您、您要救我吗？QAQ”

“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让我发现你撒谎，你八原的表哥就等着替你收尸吧。”

我说完，从背包里掏出一只签字笔，翻开友人帐，递给了它。

“把你的名字写上去。”我飞快瞥了一眼神色不佳的源学长，催促它道：“快一点！”

河童不敢不从，那只长满了蹼的爪子立马接过笔杆和友人帐，费力地将它的名字写下。

歪歪扭扭的……和三筱的名字比起来，难看死了。

但到底是成功了。

契约已经达成。

我收好了友人帐，笑了一下，念出河童的名字：“去晒太阳吧，泊漪。”

我对上源学长深邃的眼，低头对它道：“这里由我来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