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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什么,我们这是被锁在里面了。”苏子妤垂首对着门板抱怨,“老板娘你也太瞎了吧。”

“挺晚了。”程非站在门的一边,抬手看表,“你睡吗?”

“怎么睡啊。”苏子妤气冲冲地看他,抬手一指,“瞧见没,一张床。”

“你不是挺期待雕花大床的嘛。”程非笑得意味不明。

“可现在房间里有个男人。”苏子妤越发有些炸毛的趋势,抬头看正觑着眼看她的程非,“期待也不是这种期待法。”

程非一听,面露一丝尴尬,但马上恢复神色,沉静地说:“你睡去吧,我在外面的阳台坐坐就好。明早应该就可以出去了。”

废话,明早当然可以出去了。

“诶,外面没有空调的。”苏子妤一听有些心软,“而且蚊子多。”

“可屋子里又没有沙发。”程非接上,“床是你的,别多说了,忍一晚就是。”

说完他便提步望阳台走去,“我帮你把阳台门关上,你安心好了。”

“诶,等等,这样啊,就辛苦你了。”苏子妤知道程非是个正派的人,可还是没想到他想得那么周到,心下有点于心不忍。

程非定定地看了她一会,也没说什么,目光深沉直接,看得苏子妤有些心里发毛的时候,程非头一撇。

“倒霉催的。”某人嘀咕一声,两手一放进裤袋,长腿一阔,晃晃悠悠地移步出去了。

╭(╯^╰)╮

苏子妤简单洗了把脸,便上了床,安全起见,她还特意睡在里侧,头靠向正对着阳台门的地方。

说是雕花大床,这床三周封闭,最多也就一米五长宽,睡惯了大床的苏子妤还有点不习惯。红绡枕巾,□□色的被褥,床上头垂着挑丝缎子,一绸绸的紫红玫瑰金色,华贵得惹眼。

苏子妤看着喜气的被褥和四周的装饰一阵无语,空调开得冷,她没有脱衣服就上了床,外衣拉扯着被子的摩擦声,无意识间竟扰得她辗转无睡意。

过了很久,她仍是没有睡意,起身看钟,已是深夜时分,从这边往外头看,可以看到程非靠着椅子背的侧影,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如何。她的眼前似是出现了程非阖着的眸子安静的样子。长睫在眼眶处投下半圆形的阴影。

又折腾了会,烦躁,她便起了身,推门出去,迎面而来一阵混着泥土气息的的晚风。

悠闲地倚在太师椅上的程非抬了眸子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一手端起面前的小酒盏饮了口,便把视线投到了对岸。

苏子妤自顾自地坐下,放舒坦双脚,拎起右手边的小酒壶瞅。

“米酒?”她不禁有些兴奋地立马给自己找了个酒盏,倒上。

醇香甜美,入口芬芳,一股幽幽的酒意升腾上心间,甚暖。对岸吹来的风一阵一阵,凉丝丝的。

“哇,赞极了。”又倒了杯满上,她看了看坐在右头的程非,还是静静地倚着,许是睡着了。

连喝几杯,苏子妤心中大叹爽歪歪,终于坐着了身子,凝望一下外头景色。

南浔是真真正正的古镇,晓风明月,垂堤绿绦,廊腰缦回,一条碧波蜿蜒,两岸人家叨叨,远近昏灯守候。

对头的河岸边竟还盛放着要洗的衣物,洗衣棰静静地放置在一边。

这里没有脂粉气,这里没有靡靡歌声,这里没有琅翠铃铃。

这里只有静止的图画,散淡的乡人,悠远的情致。

“多喝易过头。”程非突然出声,继而转过头来,“头疼。”

“才不,我酒量好着呢,这酒酿绝妙绝妙啊。”苏子妤一瞧醒了个酒友,心中绕着漫漫的酒意,欢快极了。

“我说我。”程非的声音透着一丝暗哑,细看很是疲倦的样子。

“你病了?”苏子妤说罢,便侧过身,伸出手放上程非的额头,“唔,还好吧,我看你是累着了。”

程非眯着眼,淡淡地笑了笑。

“喂,程非非你睡了没!”洪亮,好洪亮的声音,还带着诡异的笑意。“咯咯咯,来,哥哥把照片扔给你,你好好整整啊。”

“好像是晏城?”苏子妤听声音,说。

程非起身,微皱了皱眉,走回屋内。

“这么晚了,你干嘛呢。吵到别人了。”他靠着门,尽量小声说,“门锁了,你怎么给。”

正说着,门上头的天窗就被大力扯了开,“哗”,洒进来漫天的照片,真的就像雪花片一样,刷拉拉地掉下来。

苏子妤一进屋,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晃了晃身“这这,这。”

程非摇了摇头,弯腰低身去拣,“喝醉了八成也。”

“我的妈,我帮你拣。”苏子妤赶紧上前蹲下身。

费了好长的时间,才把地上的照片全部拾起来,苏子妤估摸着大概有四五百张,照片拍得大部分是建筑,各式各样的建筑,多以洋房为主,还有些姿态多样的小动物,但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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