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chapter 1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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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吗？

是错觉吧。

直到一只还滴着水的手将他拉起来，费洛眼珠子才终于动了几下，接着，便死死定在了因为剧烈呕吐眼角还泛红的男人身上，滔天的怒意被一字一句的吐出“你是不是有什么没告诉我，全，究竟，现在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全郗看起来好像舒服了许多，他松开扶着费洛的手重新在沙发上坐下，表情又恢复了以往的平和，语气也一样:

“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开始不能闻到药味。一点点也不行。”一旦闻到，就会翻天覆地的吐。

全郗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费洛，抹了下嘴角，淡淡道“费洛，我的身体是健康，但我的精神已经病入膏盲。”

“什么都无法真的重来，费洛，我没有那么幸运。”

“我从来不是幸运的人。你知道的。”

他扬起一边嘴角，竟然是有些安心的样子:“其实这样我反而安心了，这种再来一次的生活，就像是偷来的一样，有这样的代价才正常。”所以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起码他刚刚真的只是小小的反胃，而不是费洛担心的那样。

生理上非常健康，心理上却并不是。

无法忘却那一步步迎来死亡的日子，无法忘却把药当饭吃的时候，所以精神上极度排斥药物。

那像是印在了灵魂上的烙印。

既在提醒他曾经发生的不是一场梦，也是在告诉他现在的生活不是梦。

这是他在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感冒时发现的。

本来以为可以让费洛晚一点发现的。

看着脸色阴沉的男人，全郗沉默。

虽然在他看来，比起能够重新来过，这样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只要努力不生病就可以了。就算实在没办法，大不了硬塞进去也能行，【当然那要进行好几次的反复。】

他是这么想的，当初的感冒药可以作证。【

感冒药:呵呵】

然而感冒药并不能在费洛面前说话，全郗能说，但谁让他是一个寡言的人呢？说完解释他就一副“没事了，你还有什么问题”的淡定样子。

所以费洛瞪了他半天，只能狠狠一脚蹬在另一边的沙发上。人没事，沙发推出去一米远，发出刺耳的声音，全郗皱眉:“呀。”

这个破坏公爵。

而全郗之所以有刚刚那么剧烈的反应，其实也是因为他和费洛一样，产生了那种错觉，一种他真的要再一次死掉的错觉。

不过反应过来后，才发现压根不是那么回事。

两个男人对视良久，费洛又去巴巴的把沙发挪了回来，这才看到全郗脸色缓和。

他看起来比谁都适应孤独，可他其实比谁都害怕孤独，和孤独作伴行走这么多，那种冰冷的感觉如烙进骨髓里一样始终如影随形，于是，不适应也已经摆脱不掉。

其实全郗又怎么会不明白，没有人可以是谁的精神支柱，就如同跌入谷底，谁也拉不起他。

这世上太多求而不得的东西，每当失去，他就知道，这不是他第一个求而不得的东西，也不是最后一个。

他撑过这么多年，没道理要跌在这里。

不论是感情，还是这讽刺般的药物厌性。

他总能过去的，过不去就是死，可他还活着，所以，总能过去。

这就去他知道嗯最清楚的事实。

他的从容不迫，让费洛张了张嘴又闭上咽下了所有想说的话。

对全郗来说，有些话已经显得太过苍白，他只知道这一世，无论如何，他都会护得这个凉薄的灵魂到最后。

而此时此刻，全郗眉眼间因他而出现的生动，那带了些许安心的情态，就是他要守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