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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员打扫着乱糟糟的店铺,阿附走来擦擦汗,忙不迭地端茶送水,对黎健雪芝蓝信等人道。“请上座!老板,对不起,让您受惊了,是我没有管好店铺。”
“不关你事。总有人会找茬的,好在这次,有……”江吟婳刚刚想说王爷二字,但此时人多眼杂不适合暴露他的身份,便道,“有老爷帮忙,想来以后也没有人敢随便找茬了。”
阿附点点头,他知晓江吟婳和面前的男人都是非富即贵之人,更是恭敬守礼了。
眼见事情处理好了,李乾徵便抬脚走出门外。
江吟婳盯着那孑然独立的背影,脚尖朝前迟疑地动了一步,便急忙小跑追上去,芙蓉色衣袖翩飞,纤纤身段挡去了他的去路。
小美人,拦他了。
他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身前是飞扬的鹅毛大雪,漫天纯白,女子长相雅致倾城,口中哈出热气,将她脸蛋越发衬的朦胧美,大氅的银色貂毛领口,轻盈地随风抚过玉颈。
他墨眼如漆,浑身僵了几分,这一眉一目的温柔气质,像极他冷宫中受人欺辱的母妃。
母妃也是很温柔如水的女子。
瞬间,喉咙仿佛被无形的大掌掐住,他心底的负面情绪蠢蠢而动。
“谢谢。”
江吟婳嫣然一笑,朱唇齿白,清清艳艳,柳叶眉弯弯,很是和煦动人。
李乾徵嘴角牵动了几下,心便像扎了根刺那样,语气冷的让人如至冰窖:“谁让你笑了?”
她的笑尴尬地停了。
她想,李乾徵大概是不喜自己,即使说话态度不好,但也帮她解围了,又给自己上药,还是牵强地笑笑。
“总而言之,谢谢!”
音毕,江吟婳便转身垮脚离开了,身后的慎之连忙撑开青山远黛水墨画式油纸伞,跑去给她挡雪。
见那女子在地上逶迤出的脚板印,李乾徵面上又冷三分。
他的母妃,十八年前被人诬陷,母氏全族被流放边疆,死的死伤的伤,如今正在暗无天日的冷宫里苟且度日。
拳头猛然紧攥,面上的冷意愈多,气场越是骇人,一步步走回府,何迹黎健等人,愣是大气都不敢出地跟在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江吟婳先行了几十步,似乎察觉到身后男人的变化,她神色也不大好看,只白着脸,不言不语。
“小姐,这王爷的性子好阴晴不定啊,之前还帮您上药什么的,转眼又那么冷淡。”
慎之嘟囔着,“不过您别伤心,我觉着王爷……肯帮您,证明多多少少还是在意你的呢。”
刚刚肯李乾徵的态度有变化,慎之狂喜不已,可过后又那么冷,实在是令人难以捉摸。
江吟婳微乎可微的叹口气,不甚在意。
“帮忙可能是看在我名义上好歹是徵王妃的份上吧,毕竟徵王妃被打脸了,有时候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是打王府的脸。”
所以才会有李乾徵说之前的那句:只要她当一天徵王妃,本王就会给她一天的殊荣。
至于在不在意什么的,江吟婳定住脚,认真地看着慎之:“那些就想都别想了。说不定哪天王爷会扶正了心爱的男宠,例如黎健?虽然圣上赐婚不可违抗,但王爷休妻,我又可以重获自由了。”
慎之默默点点头,无论小姐做什么决定她都会支持的。
等到了王府,江吟婳便收到了百萃店传来的消息,说是有神秘人购买了大量的玉器金器,原本入不敷出的店,一下子起死回生。
这笔大订单,直接让她的纯利润翻了好几倍。
“是谁买了这么多东西啊?”
江吟婳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不可思议说道,“足足买了一千两的玉佩和扳指,还有金坠子。”
“我也不清楚,是一个不愿意留姓名的神秘人,派小厮来购买的,他让在这些东西上刻个赏字。估计是某位财主要拿来赏赐下人的吧。”
慎之眼冒喜色,这一笔赚下来的几乎是四家店铺几个月的总利润了!
“那你赶紧命人加急生产。”
江吟婳完全把之前李乾徵时好时坏的态度抛之脑外了,沉浸在业绩大丰收的喜悦中。
“对了,小姐,有个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这些天慎之心中一直装着个事儿,都没有找到好机会开口,眼下见到江吟婳那么开心,才敢斗胆提。
江吟婳一听她犹豫的语气,便料想不是好事。
只听得慎之语气低沉,忧心忡忡地讲:“老爷自从上次和王爷大吵一架之后,就被气病了,整日咳嗽。外面传的风言风语,都说您不受宠,嫁个断袖,嫁出去那么久,连回门都没有回过,是京城最大的笑话。”
慎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小姐的脸色,欲言又止。
“讲。”江吟婳言。
“自古以来,嫁出去的姑娘是必须回门的,这是礼数,也是对新妇娘家的重视。王爷半年前急匆匆去江东治水患,回门一事便延后了,可这下王爷回来了,无论如何都该陪您回门的!老爷又是好面子的人,这下被口水唾沫嘲讽的连门都不出,成了心病。”
江吟婳忘了回门的事,她知晓,自古以来每个嫁出去的新妇都会带着丈夫回门的,从无例外。
可,李乾徵不可能陪她回门的。
想到父亲郁郁寡欢、备受哂笑的模样,江吟婳胸腔被气的起起伏伏,自己被笑被嘲,倒不在意,可她没办法接受父亲被人非议。
她深呼吸一口气,哀哀地闭上眼,怎么样才可以让徵王陪自己回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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