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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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人五衰」的所有成员信息和犯罪记录被暴露出来,被迫陷入了逃亡中的费奥多尔大脑仍然在快速思考着疏漏出于哪里。

原本费奥多尔没有打算那么快找大庭叶藏的麻烦,毕竟死屋之鼠的人手不足，天人五衰的谋划也不可能莽撞行事。所以最初只是让自己的异能体去试探他。

然而失去记忆的叶藏看起来并不喜欢港口黑手党,他主动提出了帮助他们找到「书」，能否让自己恢复记忆回到自己的世界。

于是费奥多尔让自己的异能应承了下来——看着叶藏还在跟他的异能体离开之前跑去拍了张照片发到了港口黑手党论坛。费奥多尔还去港口黑手党论坛观察了一下那张照片，有没有暗自传递出什么信息,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再加上当时叶藏确实是随手一拍，雾散去就直接发了出去,他就放弃了研究这张照片。

如果这张照片真的传达出什么只有「太宰治」才知道的信息,他就算继续研究下去也得不到结果。

费奥多尔并不打算在这次将主动权交给「平行世界的太宰治」,大庭叶藏是真的打算和死屋之鼠合作还是心怀鬼胎只能说是一半概率。

由于事先在太宰治身上实验过「人间失格」对幻术有没有作用，费奥多尔让死屋之鼠的新成员亚利桑德罗对大庭叶藏使用了能封印记忆的幻术——幻术是一种与精神力有关的操作,在目标人·事·不·知·无·力·抵·抗的情况下，封印记忆对优秀的幻术师并非是有难度的事情。

即便如此，洗脑后费奥多尔也观察过大庭叶藏是不是真的失忆，让他参与死屋之鼠的任务同时有所防备。

在确定没有出问题之后，他邀请叶藏加入了天人五衰。

即便失忆，大庭叶藏也有极端的不稳定性,天人五衰的真面目一开始并没有在对方眼前暴露多少,甚至费奥多尔还让再次活过来但所剩记忆寥寥无几的涩泽龙彦来牵制他。直到费奥多尔与太宰治的对弈到达了后期,才确定问题所在。

“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费奥多尔语气没有半分慌张，带着一如既往的闲适意味，问,“为什么叶藏君没有失去记忆？”

“你猜？”太宰道。

没有得到答案的费奥多尔只是勾着唇角，“你和叶藏君是怎么联系的？”

“那当然是秘密了。”太宰治微闭着眼睛微笑着，“和你一样。”

……

两天前。

“你说的是真的吗？”西格玛看着对面的青年，紧紧锁着眉头，像是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一般咬着牙。

“会相信天人五衰真的能够给出报酬的你也是被费奥多尔洗脑了吧。”叶藏托着腮，气定神闲地说。

“不要想悄悄把我‘背叛’天人五衰的事情告诉魔人，你活不到做出这种行为的时候。”

费奥多尔告诉他，眼前的男人并没有优秀的体术，然而西格玛却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危险的警报在大脑中拉响，他僵硬地放弃了悄悄给费奥多尔报信的行为。

“……你有什么目的？”西格玛的额角冒出冷汗，但不知出于何处的强烈排异感让他本能地露出了敌意与憎恶的眼神。

“真是具有杀气的目光呢，连我都感到有点颤抖了。”叶藏嘴上说着恐惧，神色却没有半点变化，带着淡淡的微笑，相比起如临大敌的西格玛，猎物与猎人的关系显而易见。

“说到底你在天人五衰原本的计划中只是一枚弃子而已，确定自己还要为这样的组织卖命吗？”

“可是我别无选择！”西格玛的音量提升了好几度，死死地盯着叶藏，“就算只有一丝可能性，我也会为了它而拼尽全力，哪怕堵上我的性命！”

面对情绪激动的西格玛，叶藏轻笑了一声，“选择不就在你面前吗？”

“和你合作，你和费奥多尔有什么区别？”他的质问声线带着微不可见的颤抖，努力支撑住不露怯。

西格玛深知自己是凡人，面对眼前的男人，他没有分毫胜算。对于叶藏揭露了费奥多尔的原计划，将自己拉入阵营中的行为，他没办法轻易信任这种人。

“居然把我和那个人比较吗。”叶藏像是但是不满般的抱怨了一句，最终说道，“我还是比魔人有人道主义一点的吧。”

“嘛，算了，你也没必要相信我，毕竟我不需要你做些什么。”

“只需要你「什么都不做」就够了。”

西格玛并没有被叶藏看起来纯良无害的外表迷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他终于对上了一直漫不经心的叶藏的视线，一瞬间仿佛落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他听见恶魔的声音仿佛嘲弄般地说，“就像你说的那样，你没有选择。”

早晨的咖啡厅本就没什么人，这块偏僻的角落一瞬间被凝滞的、如同混凝土般厚重的空气填满，竟令人感到有些难以呼吸。

片刻后，叶藏弯起了眼角，歪了歪头，包裹着西格玛的危机感随着他看似纯良的微笑消弥在了空气中，“开玩笑的。”

半白半粉长发的青年回过神时，意识到自己的背后已经被汗水浸湿。

“……如果什么都不做，天人五衰失败，我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吧。”

“在你的身份上还是很好操作的，毕竟你并不像天人五衰其他成员那样劣迹斑斑。”叶藏勾着唇角，

“就算是天人五衰的成员，只要你能够戴罪立功——那么成为一个普通人，加入你想加入的组织，也不是不可以。”

“你知道些什么……”西格玛沉着脸低下了头，“说到底你们都没有区别，许下不会兑现的承诺——何况你以为成为普通人是我的目标吗……”

他并不相信叶藏的话。许下这样的承诺，但主动权掌握在对方手里，说到底并不和费奥多尔有什么区别，是否兑现承诺他也只能任凭对方决定。

然而正如对方所说，这种情况下，他别无选择……只是这种和费奥多尔类似的行径还是让他从心底升起了愤怒。

“你所渴望的，并不是为某个人做什么事就能够得到的报酬。”叶藏语调仍然平缓地说着，

西格玛是什么样的人，他通过这个世界的太宰治的情报源得到了基本上资料。三年前由「书」而诞生的人类，不存于此世的异邦人——也是个很容易就能看穿的人。

“孤独不是一个住所、不是一个听命于自己的组织就能抹平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