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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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顿，颇有歉意道，“只怕会冒犯了老爷。”

张吉道，“卦象上说什么？公子但说无妨。”

苏见深笑了笑，接着道，“这卦象上说，小姐这几日之所以又犯旧疾，乃是这因有邪气作祟。”

张吉大惊，“邪，邪气？我张家祖宅在此地多年，从未出现过此事，可是公子算错了？”

苏见深叹道，“这也正是小姐缠绵病榻多年的缘由啊，不过老爷不必太担心，我有一法子。”

张吉道，“公子有何高招？”

苏见深面不改色，吐出了两个字，“冲喜。”

闻言，公子怀抬头看向了他。

他和张吉絮絮叨叨的扯了这么多，公子怀压根没有摸透他的意思，可当他说出“冲喜”后，他才忽然明白过来，苏见深想干什么。

张吉愣住了，也不知在想什么，好半晌道，“公子的意思是？”

苏见深笑了笑，“不瞒老爷，张小姐娇憨可爱，从第一次见到张小姐开始，我便……”

他说到这，便不再说了，接下来的意思，张吉明白。

张吉哈哈大笑，“这可是好事啊，倘若苏公子愿意娶了黛儿，我这个做爹的自然高兴，苏公子一表人才，配黛儿自然是为天作之合，只是委屈了公子，黛儿她这旧疾……”

苏见深笑道，“我此番也正是为了张小姐的旧疾，说不定这冲完了喜，邪气一除，病变好了，但不知眼下是否有机会见见张小姐。”

张吉面色不改，蜡黄的脸上笑得褶子交横相错，道，“既然苏公子要娶黛儿，往后自然有的是时间，不必在意这一时。”

张吉是铁了心不肯让他们相见，苏见深没办法，便和他虚与委蛇，笑了笑。

他自然不肯再拖，和张吉这一番商议之下，这亲事便定在了明日。

见过着急成亲的，倒是没见过这么着急的，今儿提，明儿就要成，但这张吉也不知是不是存了旁的心思，竟然也答应了。

“你有这主意，为何先前不告诉我一声？”

苏见深刚踏进屋内，公子怀便开口问道。

“有什么好说。”苏见深坐在八仙桌旁，倒了茶，“此事你认为还能再拖吗？倘若我不这么做，你认为还有机会再见张黛吗？”

公子怀道，“那你又有没有想过，张吉将张黛藏了这么久，他这样轻易答应，你难道认为他是真的信了你的鬼话吗？”

苏见深不以为然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无非是想说他不怀好意，可打从一开始，他可不就古里古怪的，他若出手对于我们而言，也并非是件坏事。”

苏见深端茶的手一顿，奇怪的看了公子怀一眼，道，“你这是怎么了？以你的脑子，怎么会想不通这一番道理？”

公子怀怎么会想不明白呢，他只是在想，张吉这么轻易答应了苏见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但同时，他也认为苏见深说的不无道理，眼下，张吉的按兵不动，让一切线索断了线，既然他们没有办法，便只有等他先出手，这断线的索，方才能一条一条的拼接结绳。

苏见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一直不说话，笑着开起了玩笑，“你该不会是因为我要娶这个张小姐，生气了吧？”

他笑里多少杂了别的意思，苏见深说不清，只是话到了口边，便只能以玩笑的模样，脱口而出了。

公子怀正深思，尚有些没回过神来梳理他话的意思，微疑道，“生气？”

苏见深望见那铜镜，又犯起了自恋的毛病，他倾身凑近铜镜，那铜镜将他的模样照了个清清楚楚。

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得十分欠打，道，“我知道，本仙君是气宇不凡俊郎潇洒，你对我有几分上心我也能理解，不过呢你放心，我对这个张小姐是半分情意也没有，娶她也全然是为了三天界的百姓。”

他这么一说完，头一抬，人呢？

身后空空荡荡，眼睛再在屋里这么一扫，屋里除了他，哪还有其他人了。

苏见深再这么仔细往外瞧，本该坐在他八仙桌旁的公子怀，懒得听他吹嘘，也不知什么时候便走了。

“我还没说完呢。”

苏见深几步往他那走，见公子怀正蹲在窗外的枯树下，也不知道在瞧什么。

“看什么呢？”苏见深凑近了看，他的手里正捏着一片发黄的薄皮，“是蛇皮。”

公子怀“嗯”了一声。

苏见深刚想问他这有什么好看的，便看见张安一瘸一拐的过来，笑道，“苏公子，快来瞧瞧喜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