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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兮在他们走后不久,撑着被剧痛侵袭的身子,从客栈走出,她?往四周望了望,一步一晃地往林间走去。

正午的烈阳渗过层层叠叠的绿罅,碎在她?的脸上,像发?烫的金箔,远远避开客栈后,她?终是体力不支,跪在一块长满青荇的大石下?,衣衫上沾满毛刺和?叶片。

朔月锁的痛如数万条长着铁刺的藤曼,缠紧她?的身子,扎入肌理?,刺入骨髓,绞得她?五脏六腑剧痛难当。

她?掏出一个翡翠玉瓶,然瓶中已空。

“哐当”一声,玉瓶掉落在碎石中,裂成了数块。

她?今日已吃了不下?十枚解药,可朔月锁带来的剧痛每每得到?缓解,还未消停几刻,便?重新卷土而来,甚至愈演愈烈。她?为了不让阿霂担忧,只得默默强忍着疼痛。

以阿霂的性子,若是知道她?身患剧毒,指不定?又要?跑回皇宫,她?的身子自三年前便?已经开始破败,哪怕解了毒,估计也活不了多长时日,她?一直同李浥尘虚与委蛇,吊着那口气,就?是为了救母后出宫。

如今目的达到?,她?不该再让霂儿去涉险。

“呕……”

一阵强烈的恶心之感充斥了她?的喉间,她?弯腰难受地干呕起来,眼泪从紧闭的眼缝中溢出,一滴一滴打在身下?碧绿的杂草中,还拌着丝缕血色。

力气一点一点被剧痛磨灭,她?思绪涣散,缓缓卧倒在茅叶之中。

***

“主子恕罪,人跟丢了。”

“一群废物!找!”

李浥尘攥紧鞍绳,在这荒野中彷徨寻觅,环顾四周的双眼中暗生焦灼。

方才那两名刺客,以为蒙上了面,遮住了额,他就?不认得他们了吗?他逃亡的那两年中,每隔三日便?会遭到?一次刺杀,过久了刀尖上添血的日子,他早已练就?了望眼识人的本领。

他们一个是陆洵身边的随从,一个是前太子姜霂。

擒住贵妃,让他二选一,只是想?替鸿鹄客栈中的陆洵解围,再趁机带走月兮,若他先救月兮,江妘恐性命堪忧。

而月兮,那个随从也罢,他不信陆洵,但是太子姜霂与她?自小情意?甚笃,不可能害她?。

可当他将中了毒的江妘,交到?御医手上时,他的心却惴惴不安,怎么也无法?平复,果然下?一瞬,便?有暗卫来报。

她?失踪了。

远处青黛色的山脉绵延,夕阳西?陲,就?要?落下?山去,折射出来的霞光,像是染了鲜血。

山风吹来,掀起他凌乱的衣袍,暗卫们说,是在这个林子里跟丢了他们三人。

“汪!汪!汪!”

墨焰骤然从幽深的林间冲出,朝马上的他大声叫唤着,不住摇着尾巴。

它找到?姜肹的踪迹了。

李浥尘的目光移向林子深处,眼中墨色翻涌。

姜肹,她?今生注定?要?与他纠缠在一处,休想?逃开,今后他再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思毕,他翻身下?马,随着墨焰进入林中,穿过重重茅灌,越往林间深入,心间却越是空茫,像是吊在悬崖下?一处横斜的树上,没了底。

墨焰在一处长着青荇的巨石后停下?,杂草斜生中,他隐隐看见一道淡紫瘦影,墨焰转了几圈后,俯下?身蹲坐一旁低声哀嚎。

心间越发?不安,竟升起一丝惧意?,李浥尘放缓了步子,冰凉攀上他的身,连步子都是僵硬的。

踱步到?那青石下?,李浥尘狭眸骤张,浑身彻底冰封,冻在原地。

那卧在青荇中的少女?,眉眼舒展,面容平静像是睡着了一般,然目光下?移却是一片触目惊心。

她?原本白皙的双臂软软垂在身侧,指尖满是血迹,臂上条条抓痕,像是遭受了极大的痛楚,淡紫的裙摆也被鲜血浸透,直到?此刻还有殷流从她?身下?汩汩流出。

一地赤红。

李浥尘飞身跃到?她?的身边,向她?伸出的双手颤抖不止,从血泊中抱起她?。

“月兮,月兮……醒醒!”他声音沙哑,伸手去探她?的鼻息,一片寒凉。

李浥尘不死心,俯身将耳贴到?她?的胸膛前。

她?的心跳薄弱,一下?又一下?,似有似无。

那两个刺客一个是陆洵的人,一个是姜霂,她?为何会被遗弃在此,还流下?这么多的血?

“姜肹!醒醒!别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朕!”他摇晃着她?的双肩低吼。

他们不是来救她?的吗?为何她?会变成这样?

少女?手臂无力垂落,任由他如何呼喊折腾,始终未睁开双眼。

他心中狠窒,像是有只大手狠狠揪住了他的五脏六腑,绞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紧紧抱着月兮就?要?往回奔去,地面骤然射来一道刺光,他垂眼一看,是个已碎的空瓶,阳光照在光滑的瓶身,白光细闪。

盛放朔月锁解药的瓶子。

如有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头,将他砸得粉身碎骨,他盯住她?伤痕累累的臂,眸间掀起血海。

她?毒发?了,偏偏在这个时候。

他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往林外冲去,一路上,他惶恐不安。

玄朱曾说过,她?体内存着另外一种毒素,会扰乱朔月锁的药性,每每毒发?都要?加大解药的剂量,吃下?去的解药由初始的两颗增加到?后来的七八颗,朔月锁的毒越来越烈,侵蚀着她?的身子,他每日都备受煎熬,只要?朔月锁永久解毒的药物一日没制出,他便?一日无法?安宁。

白嫩的臂间横亘着条条狰狞的血痕,无不昭示着昏迷前,少女?承受了多大的痛楚与折磨。

回想?起她?之前毒发?,在他怀中不住颤栗,他伸出臂让她?咬着发?泄,而她?却总宁愿掐着自己的手心,抓绕手臂,也不愿碰他分毫,为防止她?抓伤自己,他不得不强行困住她?的手。

若早知事态会变得如此糟糕,他绝不会喂她?吃下?此毒。

“啊——”

一声悔恨的嘶吼,响彻整个林间,惊飞了栖息的鸟儿。

***

南湖行宫,帝王寝殿内。

晓月渐渐攀上枝头,湖心氤氲着淡淡的雾气,雾气散开锁住岸边杨柳。

松嶂云鹤黄花梨木屏风后,人影缭乱,宫婢们行色匆匆,端着一盆又一盆血水,绕过屏风,往殿外走去,李浥尘僵立着,透过薄薄得丝绸屏,定?定?地看向榻上陷入昏迷的女?子。

玄朱告诉他,她?已有身孕月余。

李浥尘双拳紧握,殷红自指缝溢出,他想?起南巡前日,她?捂着胸口难受地干呕,而他却以为她?在抗拒他的亲近。

没想?到?,她?竟是怀有身孕。

此前,他每次与她?敦伦后,都会迫使她?咽下?避子汤,唯有林中梨屋那次。他与她?相拥共睡一榻,她?软着嗓音,在他耳畔娇娇地说,她?要?为他生个孩儿。

那时他便?想?,不管真相如何,她?是否同他说谎,是否随着她?的母后害了李家,只要?她?愿乖乖待在他的身侧,他便?愿不计前嫌,既往不咎,同她?恩爱下?去,若能有个孩儿作为契机,或许今后便?可以放下?仇恨,与她?白头偕老。

今日,一切都毁了。

他们的第一个孩儿,还未来到?人世间,便?死在了朔月锁的毒发?之下?,连带着她?也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朔月锁,是他亲手逼她?吞下?的。

正是他,逼死了他们的孩儿。

月兮身子如此虚弱,毒发?又小产,她?如何受得住。

越想?心尖越发?颤栗,他拿出数颗朔月锁,张唇尽数吞入腹中。

朔月锁的毒痛,他也要?尝尝。

玄朱从屏风后步出,满手是血,她?单膝跪下?:“主子,姜姑娘血已止住,只是……”

“只是什么?”李浥尘面色晦涩不明,缓缓吐出这四个字。

“……姜姑娘身子本就?孱弱,此次落胎……足以要?了她?的命。”玄朱低头弯腰,不敢再去瞧他的面色。

“姜姑娘,恐怕就?在这两日了。”

“哗——”

李浥尘一拳贯穿面前的屏风,真丝纱绸破出一个窟窿,巨大的力道将屏风扑倒在地。

没了屏风的遮挡,榻上少女?面容煞白,如覆莹雪,映入他的眼。

“救她?!不管用什么手段,朕要?你救活她?!”他紧紧觑着沉睡的月兮,低吼道。

“主子,玄朱就?算倾尽一身医术,姜姑娘也最多可再活三日。”

潮红渗进李浥尘的眸中,他脊背笔直,浑身若一座冰山,伫立着。

“常幸!宣太医!”

很快所有随行御医赶到?南湖行宫,在帝王阴怖的目光下?,围在月兮睡着的榻边,小心翼翼忙活半日,却得到?了与玄朱相同的结论。

“陛下?,臣等无能。”

十二名医林圣手齐聚一堂,通通跪在李浥尘脚下?,其中徐太医是院长,在太医院年岁最高,从医数十年,医术精湛,或比玄朱更胜一筹。

他拱手,对李浥尘道:“陛下?,此女?子油尽灯枯,已是回天乏术。”

“不可能!若救不回她?,朕要?你们太医院陪葬!”

李浥尘像头发?了狂的豹子,他掀翻了殿中的长案,朝御医大声吼道。

长案与地面剧烈碰撞,撕拉出数线火星,在空旷的殿中发?出一声刺耳锐响,殿中跪着的人无不为之颤栗。

唯有榻上睡着的少女?,面容恬静,像是天地崩裂,世界坍塌都无法?将她?唤醒。

缓缓走到?榻边,李浥尘半蹲下?身来,看着双眼紧闭的少女?,猝然一拳砸过去,在快要?触到?她?时,手一偏落在榻头朱漆木柜上。

“轰”的一声,木柜粉身碎骨,断肢残骸掉落一地。

“姜肹,不准死!朕命令你,不准死!朕还未查清真相,你胆敢这样死去?”他怒吼道。

少女?毫无反应,她?双颊消瘦,原本水润的唇如今若干枯的花瓣,樱色尽失,四肢纤细,脆弱地躺在榻上,哪怕盖着棉被,也只是隆起小小的一团。

“砰砰砰——”

“朕命令你!不准死听到?没有!你不准死!”

李浥尘一拳又一拳挥在柜上,柜子碎裂后,他便?打在壁上,直到?双拳伤痕累累,壁上血迹斑斑,满是拳印子,仍旧不作罢。

跪在殿中的玄朱心下?忐忑不安,主子抱着浑身是血的姜肹姑娘回来时,她?瞧见主子阴沉的脸色,便?知大事不妙,一诊姜姑娘的脉,果然姜肹姑娘竟怀有身孕。

主子对姜肹姑娘一直犹疑不定?,明明前日还恩爱两不疑,过几日便?会为了引出陆洵和?姜霂,将姜肹姑娘投入狱中。

说主子不在意?姜肹,而主子却又暗中去狱里,照料了她?一夜。

她?想?,主子是在意?姜姑娘的。

自她?跟在主子身边,她?从未看过主子如此发?狂失控,在她?的印象中,主子一向处变不惊,英明神?武,哪怕暴怒杀人,说出来的话也是语气平缓,让人听不出他是喜是怒。

他们曾一起面对千军万马,刀光剑影间,也从未见主子皱过一下?眉头。

而今仅仅一个姜姑娘,就?摧毁了主子全部的自控力,若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那厢咆哮声还在继续,整个大殿的宫人们人人自危。

忽而一个念头闪入她?的脑中,她?向前跪走几步,道:“主子,属下?医术拙劣,未能救助姜姑娘,但这世上或许还有一个人,可以救姜姑娘一命!”

闻之,李浥尘停止怒吼,他转身大步跨到?玄朱身前,绞住她?的衣襟,道:“快说,是谁?”

“属下?的师父——云陵大师。”

李浥尘的眼中燃起一丝希冀,云陵被世人称为“当世医圣”,妙手回春的盛名远播四国。

紧接着玄朱又道,“不过属下?的师父喜好云游四方,属下?最后一次见到?师父,是在数月前,师父曾与属下?说,他要?去一趟南翊都城建京。”

李浥尘松开她?,“朕这就?派人去建京。”

“陛下?,眼下?最要?紧的,是属下?和?太医院齐心协力,也不过保姜姑娘两三日性命,而此去建京,快马加鞭不眠不休,也至少要?七日。”

玄朱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道:“若是有南翊赵使臣敬献的良药,给姜姑娘服下?,再用内力护住她?的心脉,续个十日,不再话下?。”

当日主子拿到?神?药后,命她?察此药有无错处,她?仔细检查一番后,并未查出纰漏,反而被此药的神?奇功效所惊艳。

那药虽没有传说中,有可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但是为榻上羸弱的皎花续上几日命,还是绰绰有余的。

主子让她?给璟王送去两颗,应当还有一颗才对。

如今姜姑娘危在旦夕,主子又如此在乎她?,想?必不会吝啬这枚神?药。

闻此,李浥尘身子剧烈搐动?,他踉跄着后退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子。

那枚神?药,他给了江妘。

当着月兮的面,他亲手将药喂给了江妘。

想?起那日她?失望离去的身影,李浥尘喉间腥甜,吐出一口鲜血后,轰然倒地。

他没想?到?有一日,那枚药会成为救她?性命的药。

她?的活路,都被他一一亲手掐断了。

“陛下?!”众人忽而惶急喊道。

玄朱收回思绪抬头,只见李浥尘一口血雾,喷洒出来,密密匝匝落在铺着青石的地面上。

玄朱立即和?数十名太医蜂涌过去,师徒将他扶到?罗汉踏上。

李浥尘甩开他们的手臂:“别管朕!去救她?!救她?!朕不要?你们管!”

众人战战兢兢地退开,看了眼榻上渐渐枯萎的娇花,默默叹息。

传闻圣上钟爱贵妃,却没想?到?,圣上真正的挚爱是一个侍女?。

当真圣心难测。

***

盛京,锦华宫中。

日光滤过天边縠纹,化?为柔和?的淡纱,笼在锦华殿前的四方小庭院中。

李明华立在金辉曜目的琉璃檐下?,手中一支纯金打造的鸟势,正逗着笼中雀儿。

金丝雀羽毛艳丽,叫声悦耳,惹得李明华连连发?笑。

小姝从院外走来,到?李明华身后,屈膝行了礼,道:“殿下?!南湖行宫那头传来消息,姜肹只怕熬不过明日。”

李明华面不改色,依旧逗着鸟,好一会儿,才放下?鸟势,在一旁的金盆中净了手。

“是时候,该去添上最后一把火。”

她?笑得和?蔼,一点也看不出深藏的阴暗心思。

“小姝。”

“奴婢在,殿下?吩咐。”

“带我去见那人。”

“是!”

由小姝带路,李明华来到?京郊的一座四合院中。

推开其中一个屋子的门,李明华和?小姝往里间走去,寝屋正对门处,放着一张榻。

卧在榻上的人闻声,挣扎着探起身来,李明华见状,连忙走过去,道:“玄墨,你今日刚醒,先睡下?。”

“多谢殿下?,殿下?救命之恩,玄墨铭记在心。”榻上的男子面容苍白,精神?也略有些?萎靡。

李明华笑笑道:“这不算什么,玄墨,你既身子将好,我便?尽快送你回你主子身边罢,你主子正对三公主姜肹有怨,你是个知道实情的,快去劝劝,让你主子啊,别再折磨月兮了。”

她?说完,慢慢摇头,叹了口气。

玄墨方躺下?,听她?这么一席话,又艰难支起身来。

“殿下?,你说什么?主子对三公主有怨,折磨三公主?”

“是啊,你主子误以为三年前,月兮背弃了他,怎么也不肯原谅月兮,现下?人正拘在南湖行宫,受过呢。”

玄墨一怔,双手颤颤掀开棉被,音色中含着焦急。

“有劳殿下?,带属下?去南湖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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