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不要吵醒她（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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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她的人是谁？

前一个梦境中,盛开着黑百合的土地在不停地往外?渗血，加上第二个梦境中佩戴在女主人胸前的黑百合，都在表明了女人的死。而黑百合又是代表着一个由纯洁到黑暗的过程,再加上暖暖说过的自?己做了错事,而且是足以死后?下地狱的错事,无一不再说明在暖暖心?中,她就?是杀害女主人的凶手。

但是,一个六岁的小女孩，手持凶器杀了自?己的母亲？虽然?这不是完全不可能，但从暖暖的表现上来?看,程舟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的。不过,暖暖一定是这场死亡的见证者。

那么凶手是谁？难道?是被戴了绿帽子的冉闵？

不,不会。从梦中看来?，他还是一样深爱着她的妻子，一心?觉得她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完全没有想过她会出轨。

除了暖暖和她的父亲,这个梦境中还有谁？

女主人的弟弟？程舟想起那乞丐拿着小圆片换钱的场景。一个没有正经的职业，需要不断地索要财物，将圆片当成钱的人会是什么样的？

他是一个赌徒！

难道?是为财杀人？

不，肯定不是。程舟继续否定了自?己的答案。冉闵已经拒绝为他提供帮助了，而女主人是他最重要的资金来?源,他不可能杀了她。

还有主卧门缝处的血迹。如果?案发现场是卧室，那么除了冉闵父女,能进入一个女人的卧室还能有谁？

答案只有一个。

“杀你的是张易之。只有他才有动机杀了你！现在,他有了自?己的工作室，过上了想要的生活，而你就?是他人生唯一的污点。”

程舟盯着女主人的脸色,继续往下说：“他想摆脱你了？你一定是拒绝了他，并?且还威胁他了吧？他一定很恨你吧，毕竟他喜欢的是小女孩而不是像你这样的老女人。”

“呵。”女主人听完，不仅没有发怒，反倒是笑?了起来?。“你倒是聪明，可惜，你答错了。杀我的可不是他，而是你现在身上抱着的这个小畜生。”

说完，她立刻松开了手上的缰绳。感觉到自?己脖颈上力道?一松的人头犬立马冲着暖暖飞奔而来?，在奔跑中，他的形态在迅速地发生改变。原本平滑的脸上长出粗硬的长毛，牙齿变得尖锐，两颗虎牙向外?伸长，向上勾起，变成象牙状的獠牙，身形迅速拉长，不过一眨眼，便长成高三?米，长四米的巨兽。

三?人中力气最大的关明宇率先冲了上去，高高跃起，举起锤子用尽全身的力量往下砸，然?而撑不过三?秒，便被巨兽一个冲进顶了回去。程舟的子弹破不开其?坚硬的皮囊，程玖的能力对巨兽无效，而小黑更不用说，在巨兽面前，它就?像个玩具娃娃一样袖珍可爱。

“唉。”暖暖像个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推了推程舟的手。“放我下来?，让这一切都结束吧。已经够了，今天醒来?天应该已经亮了，不会在半夜把爸爸吵醒，我已经很满足了。”

虽然?嘴上说着满足，但从她的眼神中却只能看见她对自?己生命的淡漠，和一股不符合年龄的忧郁。

“凭什么？”程舟不但没有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些，对着那巨兽的眼睛开了两枪，随后?带着暖暖往旁边一滚，逃过了巨兽拍过来?的爪子，躲到树后?。

“暖暖，你看着我的眼睛。”程舟双手捧着暖暖的脸蛋，认真地看着她。“这是你的梦，是你的世界！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只要你别害怕，就?不会有事。我们?能保护你一次，就?能保护你第二次第三?次。”

“你看他们?。再想想你的爸爸。”程舟指了指巨兽的方向。关明宇和程玖的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但仍然?缠着巨兽不让它靠近暖暖的位置，就?连小黑也一把跳上巨兽的背部，撕扯着它的脖颈。“所?有人都在努力，所?有人都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我不相信你真的杀人了，我不相信你会是个坏孩子。你只需要把真相说出来?，其?他的就?交给我们?大人吧。如果?连你一个小姑娘都保护不好，那也太?丢人了吧。”

“我......”暖暖含着泪看着程舟的双眸，声音带着哭腔，微微颤抖着。“我没有杀人。”

突然?，暖暖一用力，脱离了程舟的怀抱，冲出了大树遮蔽的范围，冲着巨兽身后?的女主人大喊一声：“妈妈！是那个叔叔杀了你的，不是我！”

“我只是，我只是没有救你......”暖暖突然?奔溃，跪倒在地上大哭。“我以为他也会杀了我的。我希望我们?两个都死，这样爸爸就?不会受到伤害，去过他想要的生活了。”

“我听到你们?说话了，爸爸发现你出轨了，他想要和你离婚。但是，都是因为我，因为我需要一个妈妈，才......”

“姐姐想的是错的。在这里，爸爸觉得妈妈善良，都只是我的愿望而已。我知道?的，我的爸爸不爱妈妈了，我的妈妈也不善良。”

暖暖突然?将自?己的袖子撸到最上头，撩开裙摆，露出伤痕累累的身体。“妈妈，我好疼啊。我也想穿小裙子，我也想在夏天的时候把手露在外?面。为什么我的妈妈不善良？为什么妈妈打我还想杀死爸爸？”

小姑娘哭了一会，抽抽搭搭地继续说。

“妈妈不想离婚，想和舅舅一起害死爸爸。我好想告诉爸爸，想让他快点跑。可是，每次爸爸出差回来?，妈妈都会喂我一种臭臭苦苦的水，我就?只能躺在床上。我太?难受了，根本起不来?，也救不了爸爸。”

“那天叔叔来?的时候，妈妈忘记把我锁到房间里了。我看到他们?在吵架，我看到叔叔捅了妈妈一刀。妈妈让我去报警。但是我没有，我走?进去了。我以为叔叔会杀了我的。但他只是摸我亲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恶心?。”

“我看着我的妈妈被人杀死，看着她流了好多的血，看着她生气的眼睛。”

“然?后?，我什么都没有做......”“我也是个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