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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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完这句，黄鼠狼的脑子终于正常运转起来，见白脸道士点头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黄鼠狼便滔滔不绝地说起来：“小的从出生起，就一直在山上生活，不知为何活得比其他同族长很多，经年累月的，就开了灵智，知道自己成了妖。”

“我有时候去山下抓鸡吃，但我绝对没有害人！我那时才开灵智，知道要修炼，不过进展有限，话都不会说两句。直到大概五六天前，修炼进程突飞猛进，好像山上有用不完的灵力给我修行。”

岑丹生继续点头，这黄鼠狼的确是黄鼠狼中翘楚，在灵脉被龙君封锁时，就靠着那么一丝外协的灵气就懵懵懂懂地成了妖。

“然后小的就遇到了妖人！大约四天之前，小的在山林里遛弯，被一个妖人猎了。他没有杀我，只说我修行太过笨拙看不过眼，问我想不想要更快修炼的法子，小的看他修为高深，就请教了。他……他让我……”

黄鼠狼在努力找词美化掳孩子的行为，岑丹生冷哼一声：“他让你去镇上掳半大孩童来进补，他们的血肉能提升修为？”

“小的这不是没吃嘛，是那人骗我！大仙明鉴！”

“他与你说你便信便做？他还说什么了？”

黄鼠狼吞吞吐吐：“他……他说让我快点……不然可能会有人来抓小的……”

“然后你从没听说元安镇有厉害修行者，唯一一座道观里全是只晓得念经的半大孩子，于是起了贪念，留下自己的踪迹，想引来修行低微的小道童，守株待兔一网打尽，免得还要每晚出去抓人！”

黄鼠狼无从辩解，只得继续高呼：“大仙饶命！大仙饶命！”

“我再问你，指引你的那个妖人长什么样，去何方了？”

黄鼠狼积极描述幕后主使为自己脱罪：“不知道他是谁，我从没见过，他踏云而来，穿大红色衣服，袖口是金线绣的仙鹤，脸上没什么特征，不过在人族审美里应是相当俊朗的。”

黄鼠狼说着说着，岑丹生突然感觉心绪浮动，念清心静气篇都没什么用。大约这番话又有哪里不慎触了龙的逆鳞，清心静气都没什么效果，摸摸拂尘头可以吗？

“但绝对没有大仙您英俊潇洒！不过有点奇怪的是，他一直用一块黑布蒙着眼睛，但是丝毫不影响行动。”

黄鼠狼说到这里，岑丹生几乎要抓不住拂尘，满眼血红，反应比上次潜龙君忆当年更甚。

“大仙！你怎么了大仙！”妖身比人身强悍，龙君又留了手，黄鼠狼稍微缓过了一些。他看白脸道士不对劲，就悄悄把自己从墙上抠下来，想着跑路。

“前辈！龙君！”

岑丹生竭力抑制自己的破坏欲，而拂尘已不受他控制，在黄鼠狼洞府中四处飞舞四处碰壁。

走火入魔了吗？黄鼠狼这洞也支撑不了多久，这么折腾下去马上就要塌，此时无人顾及他，黄鼠狼突地缩小一半，撒腿就跑。

刚跑出两步，那拂尘狠狠地插进他前方墙壁，无形之气削断了他精心留的胡须。

“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谁，他往哪儿去了？！”

拂尘柄碎裂，岑丹生觉心神剧痛，险要站立不住，但神智已恢复清明。这个声音陌生却又有些熟悉，他靠着墙竭力支撑自己，往发声处看去。

只见碎裂在地的拂尘旁站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八九岁孩童，大眼圆脸，婴儿肥还未消去。他身形不动，那可怜的黄鼠狼被按进墙内两尺，横着看过去都看不出有东西。

“他与我说完……就踏云走了，小的不知道啊！”

“要你何用！”那孩子说完，黄鼠狼就猛然喷出一口鲜血，那血快触到孩童衣襟时就直坠落地。

岑丹生反应过来，瞧了瞧自己衣摆，已蹭上一层污泥。虽然不可置信，但似乎又只有这一种可能了，他犹疑试探着问出声：“龙……龙君？”

似是要证实他的猜测，孩童转身看向他：“是本座出来了。”

潜龙君怎么会是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气势虽凶狠但声音还能听出奶气。岑丹生一阵凌乱。

潜龙君也突然发现不对，他记得这废物清玄后人也没有这么高啊，自己怎么要仰头看他？

潜龙君引来洞中泉水做镜，这才得见自己形貌，一时间又懵又气。一人一龙对视着，都看见对方眼中的不解与迷惑。

“洞要塌了！先走！”岑丹生现在也没了碰人人飞的顾虑，走到石床边一手抱一个，幸好这两个孩子都是瘦子，不然估计还抱不动。

“你给我放下！塌就塌他的！”只有八九岁小正太模样的潜龙君一挥袖，直接炸开了洞口，与此同时后面也塌方得更厉害了。

岑丹生挟着俩孩子拼命往前跑，得见天日才缓了口气。

小正太蹿到他跟前气急败坏：“我让你快点放下他们！”

岑丹生赶在小龙上手卸自己胳膊之前把两个孩子放平在地，听他这话更确定了，这正太果然就是那龙。

倒也不是说别的什么，反正这形象与他的想象中呼风唤雨的魔龙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