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下流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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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羽感觉自己在突然之间见识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东西,乱的她整个脑袋一团浆糊，只想去无尽之海吹着暴虐的狂风冷静一下?。

一刻都不想多待，蛊羽丢下?两块魔晶推开?窗便跳了出去,对着昏沉的天空长吁一口气。

“没想到十方大人竟有这种喜好。”一个声音冷不丁地传来,蛊羽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男子自茶棚走了出来，看着还有些眼熟。

“你是……？”蛊羽问道。

成昂垂了垂眸，说道：“当?年在十方殿比试上，是我目光短浅，对十方出言不逊，在此我向?十方道歉。”

“噢，是你啊。”蛊羽想起了他当?年轻狂暴躁的模样，他似乎是迫于家族压力才去了比试。

“过去我未亲眼见识过十方的本事，一直对十方心存偏见,在那一战之?后，我才知晓与我对战的少女竟是十方本人，后来十方殿声名鹊起,我才领悟到十方大人的确是大有本事的魔族。”成昂拱手鞠了一躬,“成昂惭愧，望十方原谅我当?时的无礼。”

蛊羽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我未曾放在心上,倒是你未入十方殿，家族定是对你不满了。”

成昂微微一愣,苦笑道：“原来十方都记得。”

“不过，若是为了攀权附势或是别有用心才想加入十方殿，我也不会让他留下?。”蛊羽说道，“你大可转告家族中人,不论是我还是尊主，都不喜欢别人暗地里耍心思，若想得到魔宫的重?用或嘉奖，不如做些实?事让我们看看。”

“十方说的是。”成昂说道。不过有些事，岂是他说一说家族便会听进。“十方可愿来我家，我想招待大人以示歉意。”

蛊羽转了转眼，心道这小子是要拿她做挡箭牌呢，不过她才不想插手别人家族之事，也不想与那些所谓的大家族打交道。“不了，我还有事，就此别过。”

成昂看着蛊羽洒脱离去的背影，心想他这般小人物入不了魔宫几位大人的眼实属正常，何况他当?时得罪了蛊羽，即便她不放在心上，他也过意不去。好在今日偶遇蛊羽，让他有机会将耿耿于怀之?事就此放下。

蛊羽回到魔宫后，便将自己关在房中，拿出今日购得的书籍，准备趁热打铁一口气学完，省的夜长梦多。

山傀推开门来找蛊羽时，看到的便是她颓废地抱着脑袋撑在桌上的景象。

“蛊羽大人，你怎么了？”山傀关心道，他走了过去，只见桌上散了一堆书，各个名字别有风味，摊开?着的图画更是污秽不堪。

“蛊羽大人！你……你怎么能看这种书！”山傀吓了一跳，满脸难以置信地将桌上的书全都拢了起来，一双眼睛惊慌中透着怒意，仿佛他一直守护的宝物碎了一般。

蛊羽微微抬头，幽蓝的眸子清明透彻，可面上却带着及其古怪的绯红。“我不过想长长见识，山傀别大惊小怪。”

山傀蹙起了眉头，分明还是个少年，却为这事忽然变得老成。“污秽之?物，不该入蛊羽大人的眼！”他将蛊羽面前的书也夺了过来，道：“不许再看了，我这便拿去毁掉。”

蛊羽颇感?奇怪地倒吸了一口气，这孩子怎么突然肥了胆子，对她说话如此强横，要知道山傀可是蛊羽一手带大，从来都是最温柔听话乖巧的崽！“山傀，你如果想看的话告诉我便是了，不必说得这么绝。”她忽然别有意味地笑道。

山傀一口气憋到了胸口，反驳道：“我才没有！”

蛊羽知道山傀不会说谎，她不过故意逗他罢了。她叹了口气，道：“山傀啊，你分明什么都懂，却对我藏私，若你早些倾囊相授，我便不用非如此大的力气，又去买书又去青楼的……”

“你去了青楼？！”山傀两手拍在了桌上，面对蛊羽他第一次变得如此暴躁。“你去青楼做什么！”他急得双瞳在眼眶中发颤，像是要气哭了似的。

“求知。”蛊羽捻着胸前发丝说道，心想她也不曾做过过分之?事，怎么山傀会如此激愤。“山傀，你是不是从来都未把我当?做大人，所以许多事你才不愿我去知晓？”

听到这话，山傀激动的情绪褪了下?去，他有些复杂地看着蛊羽，语气中淡淡的酸楚听着让人心疼：“蛊羽大人怎能这样说……我只是不想大人沾染这世间的污浊……”

“可该知晓的事情，我也必须知晓。”蛊羽的语气轻了一分，山傀对她的忠护之心她又怎会不知。“这些书你去处理掉，我也看得差不多了。”

“……”山傀只能点点头，神?情有些无奈，蛊羽如今都已说穿，他便不好再对她进行干预了。

山傀正要离开，蛊羽忽又叫住了他，山傀抱着书疑惑地转身，道：“还有何吩咐？”

蛊羽扶着下?巴，目光细细在山傀身上打量，最终落在了山傀的腰下，她神情无比认真，像是在观察一件材料的品质一般。“你们男子……都长着那个……吗？”

山傀眼眶微张，忽然就涨红了脸，蛊羽感到他毛都要炸了，这才反思起自己是否不该多此一问，那些书上可不都写画得明明白白？

山傀不知道作何回答，桌上的少女平静而?认真地看着他，眼睛里不含一丝邪念，可他被那般直视，仿佛自己是赤|裸的一般，慌乱、羞耻而躁动，他咽了口口水，示歉般地单膝跪下，而?后慌忙跑了出去。

离开了蛊羽的宫殿后，山傀迅速跑到了无人之处，撒气似的将书全部撕碎，散落一地纸片，而?后怅然若失地看着地面，松散的发丝割裂了视线。

“嘻嘻，你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少女清脆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山傀抬眼睨去，只见墨亦蹲在房顶，青绿色衣摆轻柔地挂在屋檐，墨绿的眼睛闪着好奇。

没等山傀说话，墨亦便掠到了他的身边，随手捡了几份图画碎片，对着天空看了看。“哇，没想到你这小屁孩平日里装的老老实?实?，实?际上这么奔放呢。”

“这是我缴收的下?流书，拿来销毁。”山傀没好气地说道。

“哦？谁藏了这么多书？十方殿的人？”

山傀抿了抿嘴，他才不会说出这些书是从蛊羽那儿抢来的呢。

“你这哪能叫销毁，还是让我帮你一把。”墨亦说着吐出一口墨焰将地面碎片烧成了灰烬，自己还被吐出的火呛了几口，自从她被改造成魔兽后，不仅羽毛变黑了，火焰也变黑了，她至今都还耿耿于怀。

山傀被她略有些狼狈的样子惹得嗤笑了一声，“你这样，哪像是活了一万多年的样子。”

“一万多年该什么样？你在笑我看上去像个弱鸟？还是我一点都不像个前辈？”墨亦叉着腰反问道，仿佛要竖起毛来。“我不过是还未适应改造后的力量罢了！再说……我才出生没几年就去镇守幻境了，虽然我一直在修炼，但那一万多年见到的只有老主人的遗体，所以算不得我的阅历！”

“……又想说自己厉害，还想装嫩。”山傀无语道，许多时候这只青鸾的言行举止都像极了小孩子，就连十方殿的弟子们也经常哄着她。

墨亦还想再与他斗几句，忽然心中浮现与蛊羽的感?应，便道：“主人在叫我，我走啦！”

她化作三尺长大小的鸟身飞走，冲开蛊羽的门后落地变回人身，张开?双臂轻巧地挂在蛊羽脖子上。“主人叫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