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单车变摩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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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城1937酒吧
屋顶连天的琉璃灯盏熠熠生辉,点点的微光映照在大理石吧台上,泛起一圈圈金灿灿的涟漪,四周弥漫的白雾在潺潺的水流声中徐徐升起,不远处,一艘艘雕刻别致的小船井然有序的排列着,雅座上人手一个的1937镂空手摇灯忽明忽暗,烘托着本就暧昧的气氛逐步走向了高.潮……
在这仙境一般的氛围中,吧台服务员白玉正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手里剔透的水晶杯,可目光却难以专注,不时偏向面前的两位小哥哥。
她来这间酒吧上班已经一个星期了,早已见惯了各种帅气典雅的美男子美娇娘,他们不仅长相俱佳,连身份气质都是难以比拟的高贵出众...或者准确点说,这间1937酒馆本就是为这些商界乔楚们准备的。
没人知道1937酒吧的来历,也没人知道这家酒吧的背景有多深厚。
白玉也不知道,但是她知道面前的两位小哥哥长得真帅,是她在这个酒吧打工以来,为数不多能留下刻骨记忆的罕见帅哥!!
他们淡雅的坐在那里,一眼望去,瞬时便能分辨出谁是主角。
洁白绒衣、乌黑短发、美人纤纤、肌骨盈盈...他就像是一只纯洁无暇的小白兔,一举一动都撩拨着人的心弦。
与这种奶白的男生相处,吵架了都是打自己!
他一定是魔城数一数二的贵族公子,一掷千金无所畏惧,想必正摇晃着水晶杯畅谈着商业机密———非常重要的商业机密!
“不行,这事办不成,太难了,不可能,超纲了,臣妾做不到啊。”
顾之洲摇晃着未沾一口的酒杯,十分嫌弃的躲避着水晶杯反射出的莹莹缀光,又心疼着这杯酒该讹他多少钱。
“行,办得成,很容易,有可能,没超纲,爸爸一定要做到!”
流枫小酌着杯中酒,欣赏着璀璨荧光,耳边动感的音乐高了一点,连带着他的声音也高了一些,“你说你不做怎么办,早晚都有这么一次,放心啦,就疼那么一下,坚持过去就舒服了。”
白玉:“!”
你看,我想的没错吧。
他们就是在谈商业机密,但什么事是疼一会儿,然后就会舒服的呢?
“你小点声,”
顾之洲留意到了吧台服务生投过来的目光,不好意思的对她一笑,躲开了她突然愣住的目光,转而又道:“我信你个鬼,这事不行不行,真得不行。”
流枫:“那你说怎么办,你得罪了傅骜,不是死也是亡啊。既然如此,还不如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傅骜———
这个名字就像是一道旋着刀刃的利风,从流枫的嘴边吹出,刺进了顾之洲的耳朵中。
三个小时以前,出了车祸陷入昏迷的顾之洲,再次睁开了眼睛,那一刻,他莫名有一种神经了的错觉。
浑身的血腥味正在消散,疼痛渐渐退去,本来躺地的自己不知何时重新站了起来。更诡异的是,他所处的地方不再是惨不忍睹的车祸现场,而是热闹非凡的大学校园。
什么情况,他明明出车祸了呀,崩开的大动脉还能自己粘起来?
难道他是502胶水?
他第一反应便要摸自己的大动脉,可刚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名长相相当帅气、眼神相当锋利的男人。
还没等顾之洲从面前痞帅锋利的帅哥身上回过魂来,一盆透心凉的冰水便直直的从他的眼前飘过,将这位桀骜不逊的帅哥浇成了落汤鸡。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包括顾之洲自己。
因为他发现:泼水的人正是他自己...
“...”
举着水盆的顾之洲,对视着男人那双锋利刻骨的丹凤眼,摸大动脉也不是,不摸大动脉也不是,举着水盆也不是,放下水盆也不是,画面一度非常尴尬。
而顾之洲感受更多的则是后怕。
那一刻他不再纠结于他为什么又活了,怎么活得,也不再思考这是哪里,为什么会在这里。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他又将命不久矣!
面前的男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怎样的一张黑脸、怎样的冷冽气质...直至此时,身为一只咸鱼的顾之洲都难以忘怀分毫。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把水盆放下的,只知道在惶惶不可终日的人群中他听到了两个名字———傅拓野、傅骜。
这些名字出现在一本纯爱爽文小说中,因为其角色丰满,主角优秀,从不给反派降智,而一度相当出名。
尤其是本文中的反派们,在反派爸爸傅拓野的带领下,他的崽崽们全部智慧超绝、心狠手辣,对待敌人从不手软,敢爱敢恨,收获了一大票粉丝。
顾之洲也不例外,虽说一开始看这篇小说,是因为文中有一名与他同名同姓的工具人,但不曾想,一发入魂,看了两眼便入了迷。
可还没等他看到攻出场,他就嗝屁了。
....再结合三个小时以来的诸多情况,难道说他是穿书了??!
“嗨,想什么呢?”
流枫诧异的问询,打断了顾之洲对他穿书的回忆。
“我说,你的脾气能不能收一收啊,你就是再喜欢白连城,也不能为了他泼傅骜一身水呀。他可是傅拓野最桀骜不逊的六儿子,全校、乃至全魔城,哪有大傻子敢和他叫板的啊?”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
可偏偏很不幸,书中的顾之洲,即原主,就是那位大傻子。
身为一名“合格”的男配,他非常有作为工具人的自我修养。
他暗恋书中的男主受——白连城。
为他生为他死,为他以一己之力对抗反派,脾气还非常的不好。
所以顾之洲生前看小说时,还为自己这个同名同姓的大傻子取了一个别称——莽夫。
身为一条不想风情月下,只想混吃等死的咸鱼,这种莽夫的行为,真正的顾之洲断断不敢再有。
“我这不是后悔了吗?悔得我肠子都青了。”
流枫叹了口气,对他的后悔表示理解:“不过好在,你完美的化解了当时的惨状。”
顾之洲:“....”
完美化解这个词语,顾之洲并不认同...
当时,他看着头顶的水盆,脑袋瓜子转了无数个弯,强按下脑海中不断浮现的悲惨画面,鼓足了勇气,做了一个万般无奈的决定。
———装瞎。
他旋起了他僵硬的嘴角,微微拉扯出一个灿烂的弧度,颤颤巍巍的伸出了双手,摩挲的向前,轻轻地碰了碰傅骜湿漉漉的俊脸。
“哎呀,误会啊误会,鄙人从小眼睛就盲了,看不清事物,刚刚这么一泼,没想到就泼到你了。实在是抱歉啊抱歉。”
顾之洲如果记得不错,他穿过来的场景,正是傅骜第一次见原主的时候。
也正是因为这一次,为白连城出头的原主算是与傅家反派彻底结下了梁子,从此便被他们无情戏耍,生不如死。
所以,顾之洲这么说,傅骜也不会知道真假。
“哦?盲人?”傅骜的言语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一般,带着冰刃般的刺骨与锋利,“你以为你是个盲人,这事就算了么?”
顾之洲当然知道傅骜没有这么好打发,傅拓野的六儿子傅骜与原主一个大学,出了门的狂野霸道,在今天以前全大学没有一个敢和他叫板的,因为和他叫板的人都被他挫骨扬灰了。
顾之洲倒吸一口凉气,连尊称都用上了:“那您说...该怎么办呢?”
装瞎这件事,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尤其是在臭名昭著的恶毒反派面前。
傅骜投射过来的目光,就像是一柄杵在眼前的尖刀,离瞳孔只有一毫米远,而偏偏为了装瞎的顾之洲还不能聚焦视线,冷汗从发尾缓缓坠下,低落在眉梢,他却连眼睛都不能眨一下。
而这,并没有让傅骜产生一丝丝的同情。
他咄咄逼人的向前迈了一步,拉近了与顾之洲的距离,后者顿时便感觉到了男人身上蒸腾的怒意与逼人的热气。
不得不说,眼前的这名反派确实很帅。
背头、丹凤眼、高鼻梁、黑夹克,牛仔裤,痞坏霸气、嚣张无畏,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畏惧,热烈张洋却偏偏吓人的很。
“既然你是盲人,眼睛无用,那我就帮你挖出来吧!”
此话一出,在场的同学们皆是一惊。
流枫当时就站在顾之洲的身边,很明显的抖了一下,而身边站着的男主受白连城好像直接吓得躲到了顾之洲的身后。
流枫与原主一个专业———古生物学,除了是原主的同学外,也是他最好的兄弟。
因为此专业报名人数稀少,多年难遇一位,到他们这一届只有六个“冤大头”,所以在常年累月的孤寂中他们大多都有些走偏。其中,有三位寄托于玄学、一位痴迷神话妖魔、一位追求长生...流枫属于追求玄学的那一拨。
“傅少,您冷静一下,”流枫颤颤巍巍的插了句嘴,“顾之洲今年本命年,犯小人,所以刚才并不是他有意为之...”
“我让你说话了吗?”
没等顾之洲对流枫的说辞表示赞同,傅骜便直接反驳了他,全过程傅骜都没有看流枫一眼,只是盯着顾之洲的眼睛,像是想从中看出什么花来。
流枫:“.....”
顾之洲:“...”
流枫劝解无望,只能瞩目着狂野校霸将顾之洲怼到了墙角,逼得顾之洲退无可退,为了不崩人设,顾之洲强撑着发软的双腿,站得那叫一个僵硬,“挖眼睛就不麻烦傅同学了,虽然它盲了,但我还是很喜欢它的。”
一声冷笑从头顶传来,顾之洲的腿又软了一点。
就在他以为傅骜会把他的头,像拔萝卜一样拔下来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了一股热意,逼向了他的脸庞。
傅骜低下了头,疑惑的靠近了他,在他的脖颈处停留了些许,滚烫的热气烫的顾之洲心里直发毛。
顾之洲:“.....”
这是在干什么?
傅骜是狗吗?杀之前先闻味?
难以控制的眼睫一个劲的颤,睁眼瞎的注视着傅骜的一举一动。两人的衣角相互摩挲,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顾之洲不知道傅骜想要干什么,只能一动不动的承受着他的视线与逼近的呼吸,继续装一个人畜无害的小瞎子。
不知道这种状态持续了多久,傅骜才从他的身上起来,冷冰冰的丢下了一句话。
“瞎子,我还会回来找你的。”
瞎子..我还会回来找你的...我还会回来...回来找你的...找你的...你的...
———这句话就像是个梦魇,在这三个小时以来不断地在顾之洲的脑海中徘徊。
“小洲洲,我知道你天不怕地不怕,连傅骜都敢泼水,一定是不屑于勾引傅拓野的,所以才一次次说自己不行。”
书归正传,流枫继续品着小酒,对顾之洲一次次拒绝自己提出的‘碾压傅骜,勾引他养父——傅拓野’的计划感同身受。
顾之洲:“那倒也不是,我是真不行。”
他听到傅拓野三个字就害怕啊,比泼了傅骜水还害怕!傅拓野是谁,反派中的大佬,大佬中的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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