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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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作为千万人口的大城市，燕城交通的晚高峰才刚刚开始，高架桥上车灯汇聚成一条银河，缓缓流向这座城市的四面八方。

江客的车被困在四环，前后左右堵得水泄不通，蚂蚁都爬不过去。

他双手把着方向盘，左耳戴着蓝牙耳机，和徐泽的父亲徐兴业通电话。

“徐泽现在还在自己房间写作业？”江客问。

“在呢，他妈妈刚进去送了盘水果。江警官，您还有多久才能到啊？小泽今天晚上八点以后要补物理，家教老师要是过来，我们就没法接待您了。”

江客看了眼腕表，这会儿是傍晚六点四十五分，前面的车子终于动了，他慢慢踩下油门，说：“半个小时尽量赶到。徐先生，事关徐泽的性命，所以您能取消今晚的家教吗？”

“啊这......”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最后不情不愿说：“好吧，江警官您尽快赶来。”

“好的。”江客回复，结束了和徐兴业的通话，他握着方向盘，眉头微微皱起。

在听到儿子的同伴惨死，很可能自己的儿子也有危险时，徐兴业不仅不担心，还有功夫考虑徐泽的物理家教，对比周建明和陶宇父母，他的反应太不合理了。

前方徐行的车又停了下来，江客被迫踩下刹车，他“啧”了一声，手指磕了磕方向盘。

堵车是最让人无奈的一件事，既不能弃车就走，也不能看见红绿灯就闯，只能枯坐在车里耗时间。

江客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从兜里摸出手机，指纹解锁后点开了视界app。

上车之前，汪铮打来电话，说是齐州道了歉，蔡氏父子决定直播照旧。这会儿堵车堵得无聊，江客打算看会儿齐州的直播打发时间。

刚进入app首页，一条链接立刻就弹了出来——

“齐州携手董静首开火锅直播，两人谈起拍戏时的很多细节。”

江客进入直播间，画面还不太稳定，礼物却已经刷爆了屏，左下角的对话框不停地往上顶：

“啊啊啊啊啊齐州今天好好看！”

“齐齐能不露着手腕吃饭嘛！那精壮的、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阿伟死了！”

江客把目光从评论区挪开，画面已经变得清晰起来，齐州在中间，两旁分别坐着董静和主持人蔡阳。

齐州今天的装扮很亮眼，头发整体向后梳起，但又随意抓了两三缕零碎的发丝垂在额前，将高耸的眉峰修饰得温柔了不少，眉毛微微向上挑起，到眉尾处却不收笔，反而带了一丝凌厉感斜飞几乎入鬓，唇角勾着他标志性的笑容。

这幅扮相搭配他半运动半嘻哈的穿衣，整个人雅痞帅气。

江客盯着屏幕里的齐州看了好几眼，目光最后落在了他的耳朵。

要是耳边再挂一两个环形的耳钉就更完美了。

身在直播间的齐州自然听不到江客的心声，他只埋头两耳不闻窗外事地吃饭，光江客看直播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的筷子往锅里捞了不下三次。

“......”江客扯了扯嘴角，这架势就像是公司亏待他，让他穷得连火锅都吃不起了一样。

于是江客伸出手，默默地点了一个价值8888的别墅。

直播间里，蔡阳用手肘碰了碰齐州，笑着说：“嗳，齐哥别光顾着自己吃啊，好歹给静姐夹几块肉呗，剧里你俩的感情戏几乎没有，现在直播就满足一下观众老爷嘛。”

这话一出，评论顿时哄闹起来，很多剧粉刷礼物留评，江客扫了一眼，大概意思就是剧里的感情线太隐晦，大家磕cp没磕够，想要齐州董静互动发糖。

浏览完评论，江客微微眯了眯眼，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齐州身上，神色很平淡。

齐州正拿着漏勺从锅里捞肥羊，闻言，不耐烦地皱眉，他说：“董静自己长了手，用得着我给她夹？满足满足满足，满个屁的足，干饭重要还是营业重要？”

蔡阳：“......”

董静：“......”

剧粉：“......”

评论区在静寂了一两秒后炸开了：

“哈哈哈哈哈齐齐还是这么刚！！！”

“干饭重要干饭重要，齐齐说的对，谁杠就是谁对！”

“娱乐圈也就你齐州敢粉丝黑子主持人演员一起怼，我服！”

“齐齐，你以后要是因为这张嘴丢了饭碗，妈妈们就包养你！！！”

江客微微扬起一下唇角，眼底便带了抹笑，他伸手又点了一栋别墅过去。

一道刺耳的鸣笛声传来，江客从手机屏幕前抬头，前方的车已经驶出去好远，右手的车道上有好几辆车争着抢着往自己车前插，结果堵住了后边的车，后面的司机走不了，这会儿正一个劲儿地摁喇叭。

江客忙发动车子，打了转向灯，跟着车流，从前面的出口下了四环。

徐泽家在四环外的别墅区住着，下四环后路通畅了不少，江客没有退出直播间，只把手机扔在副驾驶座位上，当单口相声听。

车窗外昏黄的路灯不断闪过，江客双手把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将车速开到了100迈。

直播还在继续，主持人蔡阳在多次被齐州不留情面的怒怼之后，显然也不愉快了，他憋着一口气，见缝插针地提出了一个十分尖酸刻薄的问题：

“齐哥这几年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要资源有资源，要代言有代言，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不过网上最近却传出来一些不太好的言论，说齐哥能有今天，都是EIS那位低调神秘的总裁给的......齐哥今天在直播间能方便澄清一下谣言吗？您和那位总裁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闻言，江客转头朝手机上瞥了一眼，路灯明灭，他半张脸都隐没在黑暗中，看不出表情。

直播间里，齐州在蔡阳说完这句话后就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他向后靠在椅背上，唇边的笑容更深了，目不转睛地盯着蔡阳，问：“哪个网友传出来的？我最近没上网，不知道竟然还有这回事。”

蔡阳被齐州的眼神盯着有些心虚，他端起手边的杯子喝了口水，笑道：“就一些人这么说而已，我也只是随便看了看。”

“哦，你随便看看，那我就随便说一说？”齐州挑眉。

“哈哈齐哥又开玩笑了。”蔡阳干笑几声，“这种事还是要好好辟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