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回不想用尽勇气与人恩爱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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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了是兴奋，忙央求琴德木尼再留一日。她们小姑娘如何叽叽咕咕的，娜仁没仔细，只捧了杯热茶坐在炕上发呆，想着佟贵妃究竟会用什样的手，到底也没想个头绪来。

但佟贵妃不是做事急的人，她一向不缓不慢，崇尚谋定而后动，想要知道她用什手段，还得安等上几日。

琴德木尼留在宫中的第二日，晚膳时分，娜仁带着两个小姑娘在□□院支起炉子烤肉，康熙就来凑热闹了。

他的到来娜仁算是中早有准备，没什惊讶的，甚至问了一嘴：“想要什味的料？”

康熙一边挥手免了儿与琴德木尼的礼，一边随道：“孜然、藤椒的各要一些。”

“要求还不少。”娜仁一扬下巴：“坐，别活像是来吓小丫头似的。琴德木尼，你也不必怕，皇帝也是人，没有三头六臂，不会随时随地大发雷霆。若论辈分……他应当是你的表哥。”

话是如此说，琴德木尼怯怯地看着康熙，显然还是害怕的，只恭恭敬敬地叫‘皇上’，没敢叫表哥。

康熙也不在意，顾坐着，娜仁猛地反应过来，告诉皎皎：“从你汗阿玛边论，你应当叫琴德木尼小姑姑。”

皎皎撇撇嘴，显然不大情愿的样子，康熙便明白娜仁是叫她们两个姐妹相称了，不由好笑地摇了摇头：“这辈分真是算『乱』了。左右私底下，没有人，随你们怎叫顺吧。”

皎皎欢欢喜喜地“唉”了一声，注意到汗阿玛过来之后小姐妹显然有一些拘束，胡『乱』吃了两烤肉，便拉着琴德木尼嘀嘀咕咕一回，两人眼睛发亮，不知打着什主意，皎皎凑过来道：“额娘，我想带琴德木尼姐姐去看皇额娘养的仙鹤！”

“去吧去吧。”娜仁见康熙有话要说的样子，便干脆地摆摆手，皎皎欢天喜地地向她一欠，甜滋滋地道：“额娘最好了！”

琴德木尼也有些期待，站起来倒是规规矩矩地向二人一欠，然后被皎皎拉着去了。

皎皎看人的刁钻，康熙还是知道的，见皎皎与琴德木尼这样亲近，便有几分吃惊，好笑道：“还没见过她与哪家的格格这样要好。早知道——”

“早知道你要怎样？人家阿布舍不舍得还不一定呢。”娜仁扬扬脸，命琼枝：“将我收在炕柜屉子的封信取来。你看看就知道了，是她阿布写给我的信，人家有事相求备了厚礼，多少也如了咱们的愿，倒是两全其美了。”

康熙一扬眉，有了几分猜测，一边吃了块烤肉，慢条斯理地饮了杯娜仁命人温来的绵软酸甜的花果酒，用帕子擦擦手，等琼枝将封信取来，他接过拆开细看，好一会，啼笑皆非地道：“朕这是……被达尔罕王嫌弃了？”

“人家想给儿寻个好把握的有什错？”娜仁幽幽一叹，道：“天家水深，和塔能为琴德木尼做到这个地步，见是真疼儿，也是真为了儿着想 。我把这底都透给你了，你要寻『摸』寻『摸』，给琴德木尼找个好的。”

康熙嘟囔道：“保媒拉纤的事也交与朕。……不过在宗室些贝子贝勒中找一找也就足够了，既算得上是门当户，其实不比达尔罕王府的门庭，不过占着宗亲血缘，也算拿得手，达尔罕王的爱然也会敬重三分。”

娜仁着，中也道有理，却还是道：“还得看人家阿布的，咱们说了也不算。不过既然达尔罕王没有一份，也算是让你省了些。”

“这倒也是。”康熙跟她说话倒没什顾忌，笑道：“等这位格格嫁了，朕要厚厚地添一份妆。”

候在不远处的其勒莫格着，注视着娜仁微笑的模样，神情略有些复杂。

小辈都去了，二人往石凳上一坐，一边烤肉一边喝酒，康熙嫌这酒淡，指挥豆蔻：“去把你主子去岁酿的紫米封缸酒取一坛子来。”

娜仁轻哼一声，摆摆手，示意豆蔻去吧。

康熙叫其勒莫格来坐下，琼枝取了三只凉水浸过的小酒盏来，三人碰了杯，康熙打趣着问：“阿姐收了人多厚的礼，我看达尔罕王信样子，只怕礼单不薄吧？”

“被你说准了。”娜仁道：“岂止是不薄啊，是险些把我吓了一跳。不过我在头也没什力，也不好意思全收了，等回头琴德木尼成婚，我再借着添妆的由头给她补回去就是了。”

康熙点头道：“也好，别落下什过，怕日后再有事。”

这话有理，娜仁也是觉着收了人这样丰厚的礼，在事上却没大力有些不好意思，在琴德木尼的嫁妆上补回来正好，日后还如常动也。

这边说着话，娜仁见其勒莫格今日反常沉默的模样，不禁有些疑『惑』，待康熙去时，招招手示意他留下，低声问：“三哥你今儿个怎了这是？”

“……”着她满是关怀的目光，其勒莫格凝噎许久，哑声道：“我只是想，若是当年，咱们家也有如达尔罕王一般的底气，是不是你就能由在地一辈子。”

“三哥你怎把己给绕进去了？”娜仁这知道他想什，半是无奈好笑，半觉着暖洋洋的，眉飞『色』舞地笑道：“你妹妹我生来胸无大志只愿看眼前富贵，如今这样的日子有什不好的？三哥你不要多想，若是当日没入宫——”

她不禁『露』沉思，其勒莫格略带期待地看着，却娜仁缓缓道：“我八成是不会嫁人的，或许舍不得三千青丝，寻一处僻静道观家，然后安度余生。男之情与我而言太过复杂、太过难破，我也不愿沾染。我有太多畏惧，不愿意踏己安稳舒适的圈子，最后只会作茧缚。如此因缘际会，当下我而言已是最好的了。”

娜仁目光极真挚地注视着其勒莫格，道：“我没有后悔过当年，也没有遗憾过当年，厌恶过当下。我觉得时下的日子，我而言就已经很好了。我的太小，小到不想用尽勇气与人恩爱一场，不愿踏净土遍天下看世事疾苦。我只想欺欺人地过一辈子平稳日子。”

说到底，她也只是个普通人，没有行侠仗义遍天下的底气，没有兼济天下普渡万民的本事。

其勒莫格鲜少见到她这样直接坦『荡』甚至带着淡淡无奈的神情，愣怔好一会，找回己如常的声线，低声道：“我知道了。”

娜仁不知道她今天的话会不会给三哥造成什打击，但她当下的生活是真挺满意的。

都说宫的人苦，是建立在衣食富足的基础条件下，种种精神上的苦。如果和的子们的处境相比，至少娜仁觉得，她没有伤春悲秋的资格。

何况她精神上也没什苦的。

留琴德木尼在宫中住了一夜，她仍旧与皎皎同宿，娜仁亲为她们掖了掖被角，轻抚皎皎的头，道：“明日你就要如常上学去了，琴德木尼姐姐也要宫了。”

皎皎微有些失落，却也知道这已经是极限了，把手伸向另一床被子握住了琴德木尼的胳膊，问娜仁：“以后还以召琴德木尼姐姐入宫吗？”

“当然。”娜仁笑『吟』『吟』地琴德木尼道：“你阿布托我给你寻一个好夫婿，想来他也快要入京了，你们父俩且要在京中住一段时日。届时我常常召你入宫，你与皎皎一处玩，不要嫌弃皎皎恼人，不肯来了。”

琴德木尼脸微有些红，连忙摇头，“我不会嫌公主的烦的……”

见她有些羞涩的模样，娜仁忍不住笑了，也『揉』『揉』她的头，叮嘱：“睡吧，明儿留了早膳再去。”

两个小姑娘乖乖巧巧地点头，一大一小都是眼睛亮晶晶的，乖巧的模样叫娜仁都快了。

叫人入宫一回，然不会让她空手回去，无需娜仁开叮嘱，琼枝已经备了如绸缎珠花一类赏赐少常见的物件，因琴德木尼与皎皎投缘的缘故，备得格丰厚。

娜仁看过之后，只道琼枝做事老辣纯熟，琼枝在旁轻笑着，“您若是再夸下去，奴都不知道己真有几分几两了。”

“人说谦过度便是大的，我的琼枝姑姑，你不要太谦虚了。”娜仁拄着下巴笑眯眯地看她，二人守着灯随意说着话。

琴德木尼入京后却宫中却迟迟没有消息，虽然召见入宫小住过一回，康熙边却没动静，底下不免有人着急，开始试探。

但没等上京的蒙古王公们通门路，宫中佟贵妃便先并道了，钦天监副使率先上奏，禀达尔罕王长与佟贵妃有生肖相冲，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坤宁宫传皇后抱病，这一回却连钦天监正使都开始动了，上奏道达尔罕王长与皇后有八字相克之处。

这手段真是……娜仁莫名想到前世看过的某大热宫斗剧，不过还算佟贵妃有分寸，没把琴德木尼说成妖星什的。

至于后来正使也来凑热闹……她不觉得佟贵妃有个子叫皇后下场陪她演戏，且佟家在前朝也没有强盛到能让钦天监正使站来。

这背后是谁，然不言而喻。.